這條信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廚房飄出陣陣香味,虹姐叫她吃飯。


    虹姐的手藝如謝聿辭說的那樣,確實不錯,看著很有食欲。


    程笙拉開椅子:“虹姐,一起吃吧。”


    虹姐擺手:“太太您是主家,我等您吃完再吃。”


    “這裏不是謝家,沒那麽多規矩。這麽多菜,我一個人吃沒意思,您陪我吃胃口還好些。”


    程笙語氣真誠,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虹姐便不扭捏了,去廚房拿了碗筷坐下。


    她一邊吃一邊觀察程笙哪樣菜夾得多,默默在心裏記下,以後好安排菜譜。


    然而,程笙沒吃幾口就不吃了。


    “太太,是哪個菜做得不合口味……”


    虹姐話沒說完,程笙捂著嘴急忙起身,衝去洗手間。


    虹姐跟過去。


    她是過來人,立馬反應過來:“太太,您是不是……懷孕了?”


    如果虹姐留在這裏做飯的話,遲早會發現。


    但程笙沒馬上迴答,而是扶著洗手台問:“虹姐,謝聿辭既然把你從老宅抽調過來,想必很信任你吧?”


    “當然,我在謝家工作十幾年,說看著大少爺長大的也不為過。”


    程笙心裏有數,這才承認:“嗯,我懷孕了。但你不能跟謝家人說,這也是謝聿辭的意思,你記住了。”


    虹姐錯愕片刻,迴神:“好的,我知道了。”


    豪門彎繞多,當傭人的最忌諱就是多嘴。既然大少爺信任她給她開雙倍工資,她除了要做好分內的事,更要謹記,不該說的堅決不說,不該問的也堅決不問。


    所以她沒深究兩人為何要隱瞞懷孕。


    程笙從洗手間出來後沒再吃飯,虹姐手藝再好,也敵不過熬人的孕吐。


    胃裏翻騰得厲害,渾身沒勁。


    虹姐給她切了些水果過來,墊幾塊水果後,胃舒服了些。


    程笙忽然想起謝聿辭孕吐的那些日子。


    她那時候還覺得他一個大男人真矯情,一點孕吐反應就沒精打采的,自己真正吐過才知道,確實不好受。


    她在心裏向他道歉。


    吃完水果她進房間午睡。


    再醒來外麵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虹姐做了晚飯,她吃了些,好在沒馬上吐出來。


    虹姐收拾完從廚房出來:“太太,鍋裏有排骨湯,晚上餓的話可以熱一點吃,水果都洗好用保鮮盒分類裝好放冷藏了,您想吃哪樣自己拿出來吃。我先迴去了,明天想吃什麽可以給我發信息。”


    事無巨細。


    謝聿辭找的人很好,負責又貼心。


    程笙垂眸,視線掠過微微隆起弧度的小腹,托了肚子裏小崽子的福,不然謝聿辭不會這麽上心。


    也或許是他孕吐過,深有體會其中的痛苦,所以動了惻隱之心,給她物色有能力的人過來照顧她。


    不管出於什麽想法,最終受益人是她。


    程笙一向知恩圖報,這麽想著,因為謝聿辭一下午不迴信息的憋悶散了不少。


    應該是剛換迴身體,要忙的事太多吧。


    她幫他找到合理的借口解釋。


    可借口頂一兩天就算了,連著幾天,借口就不好使了。


    程笙察覺出不對。


    談離婚能耽誤他多長時間,協議上明明白白都寫清楚了,過來約個時間,去民政局辦手續就行了。


    她打電話過去,依舊沒人接。


    信息偶爾會迴一條,電話他本人沒接過。


    程笙起身走到廚房門口,問背影忙碌的人:“虹姐,我手機突然打不出電話了,借你的打個電話行嗎?”


    虹姐洗著青菜沒多想:“行啊,手機在架子上,密碼4個0。”


    程笙拿手機走到餐廳,按下謝聿辭的號碼。


    聽筒響起嘟嘟的連接音,大約三四聲過去,電話接通了,謝聿辭低磁的聲音傳過來:“虹姐,怎麽了?”


    程笙倏然發笑。


    “謝聿辭,你果真在躲我的電話。”


    那邊頓了下,也僅一瞬就恢複自然:“剛散會,怎麽了,找我有事?”


    傻子才信他剛散會。


    程笙沒功夫就跟爭論散不散會的事,直奔主題:“今晚下班來一趟26樓。”


    謝聿辭:“今晚有項目加班,不知道什麽時候忙完。”


    “什麽時候忙完什麽來,我一直在家。”


    謝聿辭還沒說話,就聽見紀衡略顯倉促的聲音響起:“謝總,這個合同急著給您過目,您看……”


    “知道了。”謝聿辭應答一聲,對著聽筒道,“在忙,掛了。”


    掛斷電話,謝聿辭把手機扔到桌上,看了眼兩手空空的紀衡,讚了句:“反應不錯。”


    紀衡:“……”


    他一進來就看見老板在講電話,本來要退出去,誰知老板招手示意他進來,然後指了下桌上的合同並使了個眼色。


    作為跟隨老板多年的特助,紀衡憑著敏銳的反應能力以及老板近幾天的奇怪行為,作出下意識反應。


    好在,做對了。


    隻是他不明白,老板躲太太幹什麽。


    太太已經幾天沒來公司,她的辦公桌還在辦公室,那上麵的文件都移到了老板桌上。


    難道兩人吵架了?太太氣得不來了?


    他這邊思緒紛飛腦補大戲,謝聿辭抬眼看見:“想問什麽就問,八卦的火快從眼睛裏燒出來了。”


    紀衡作為打工人,不敢問不代表內心不八卦,既然老板主動提及,他膽子也大了。


    “這幾天沒看見太太來公司,她請假了嗎?”


    “她身體不舒服,應該不會來上班了。”


    說起不舒服,紀衡觀察老板還算溫和的麵色,進一步問:“我幾次碰見太太在吐,她是哪裏不舒服……”


    謝聿辭冷凝的眸光掃過來:“這麽八卦 ,我看特助的位置委屈你了,不然去公關部門報道,你適合那裏。”


    紀衡:“……”


    不是老板,是您說的‘想問什麽就問’,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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