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說笑笑一上午過去了,大鬼仍然在房間裏,沒有出門的跡象。三人隻得小區門口隨便買了點快餐墊墊肚皮。


    玫瑰仙子無奈的笑道:“這位大鬼還是位宅男?怎麽半天不出門的。”


    吳畏吃完中飯躺在副駕駛位上,翹著二郎腿,閉上眼睛:“我先睡一會兒,大鬼出現了喊我,”


    黃海波有些忍不住了:“要不,我們上次把大鬼抓了,嚴刑拷打,逼他說出小溪的下落。”


    玫瑰仙子冷笑道:“大鬼手裏可是有槍的,你要是等不及,可以上樓去試試?”


    吳畏坐了起來,有些震驚:“大鬼手裏有槍?你確定?”


    玫瑰仙子說道她有個手下叫小傑曾經喝多了在酒吧裏鬥毆,被一個胳膊紋了安心的禿頭,用槍頂在了太陽穴上,當場就傻眼了。但是光頭當時隻是笑了笑,說沒人出錢,他可不殺人,就把搶收起來了。


    這個小傑也是個有心人,吃了虧,並不是想著立刻報複,反倒打扮成流浪漢,偷偷摸摸的把這個禿頭摸了底朝天,這個禿頭就是大鬼,常山有名的清理人。


    昨天吳畏說要查一個左胳膊上麵紋有安心紋身的禿頭,玫瑰仙子散播了找人的消息之後,淩晨就有人反饋了此人的外號,住址。


    黃海波疑惑地問道:“大鬼他是周大通的人嗎?”


    玫瑰仙子搖搖頭:“本來我也以為他是周大通的人,但是小傑卻說大鬼上麵另外有人,他在常山給周大通辦事,每一筆都是按照事情棘手程度收錢的。”


    吳畏好奇地問道:“你不是說,這個大鬼有個女兒嗎?他老婆女兒在那裏?”


    玫瑰仙子搖搖頭:“小傑跟了他這麽久,也沒見過他跟帶小孩的女的接觸過。”


    吳畏皺眉思考了起來,都說這大鬼很疼愛自己的女兒,愛得要在胳膊上紋一個愛心和首字母來表達,怎麽會長期不見自己的女兒呢?這真的有些反常。


    “大鬼出門了。”玫瑰仙子拉了拉吳畏的胳膊,三人看向玫瑰手機裏的視頻,一個光頭男人的身影一閃而過。


    吳畏馬上下車:“你們開車跟著,我下車跟著。”


    很快大鬼出現在樓下,上身黑色t恤,左邊胳膊露出一個暗紅色的愛心紋身,一臉的自得,吳畏在後麵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他走到小區門口的香煙店,買了一條香煙,還沒出店門,就拆開了點了一支煙,在店門口眯著雙眼抽上了。


    吳畏也跟進去買了一包煙,隨口跟賣香煙的老板瞎聊:“嗨,昨晚我女兒發燒,一晚上沒睡覺,現在頭還是暈的,也不知道今天還會不會繼續發燒,才2歲不到,心疼死了。”


    店老板附和道:“小孩生病,大人辛苦啊。”


    大鬼迴頭看了吳畏一眼,沒有說話,夾著香煙又走迴了自己房子。


    吳畏心裏罵道,媽的,挺精的啊,沒上勾啊,迴去的路上他發現黃海波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正假裝著打電話。


    大鬼從他身邊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黃海波立刻掛了電話,隨了上去。


    吳畏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拽住黃海波:”黃醫生,遇到你太好了,我女兒昨晚發燒了,你到我家給她看看好嗎?”


    吳畏一邊說,一邊大力把黃海波拖到一個拐角處。


    黃海波被吳畏的雙手壓製得動彈不得,低聲咆哮道:“你幹什麽?放開我。”


    吳畏冷冷道:“你幹什麽?去送死嗎?”


    “你們都說小溪在等我去救她,那為什麽不能讓我去抓大鬼。”


    吳畏冷笑道:“你想的太簡單了,你沒發現他老婆女兒不在身邊嗎?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女兒老婆可能就在他老大手底下拿捏著,你覺得你抓住他,他能說出一切實情嗎?這種人就是爛命一條,不是你拳打腳踢幾下,就會說真話的。”


    玫瑰仙子不知何時也下車了,來到了兩人身旁,正抱著胳膊看熱鬧。


    “你怎麽不看好他,讓他下車作死?”


    玫瑰仙子翻著白眼說:“講點道理,我又不是保姆。他一個成年人,比我還高壯,我擋得住嗎?再說吧,他要作死,就作唄,反正死了他妹妹就沒指望了。”


    黃海波一聽到他妹妹,立刻如癟了氣的氣球一般,不再掙紮。


    吳畏暗暗對玫瑰仙子比了個大拇指,還是這女人會說話,自己和黃海波擺事實講道理,都沒用,最有用的就是他妹妹。


    正在這時,黃海波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起來,聽到對方的說話,立刻驚喜萬分,連連說:“好的,我知道了。”隨即掛了電話。


    “胖子說他研究了一夜的視頻發現了麵包車每天的規律,每天都會在四個店鋪前停頓不超過一分鍾時間。”


    吳畏立刻問道:“什麽店鋪?讓他把定位發給你。”


    黃海波猶豫道:“胖子馬上開車過來找我們,可是大鬼怎麽辦?”


    玫瑰仙子說道:“大鬼暫時我來看著,你倆去看看那四個店鋪看看吧。”


    吳畏立刻拉著黃海波出了三水灣小區,不一會兒胖子開車過來了,兩人趕緊上了車。


    胖子點開ipad裏的一個視頻遞給倆人:“你們看,麵包車在這四家店前麵做過不正常的停車,停車時間不到一分鍾,我都剪輯到了一起。”


    吳畏,黃海波立刻認真的看起了視頻,確實,麵包店在這四家店前麵,都略有停頓,如果不刻意去掐時間,就會誤以為隻是麵包車減速通過。


    吳畏皺著眉頭問道:“都是些什麽店?”


    胖子迴答道:“一家女裝店,一家首飾店,一家玉器店,一家幹洗店。”


    黃海波有些看不懂:“這幾間店有什麽關聯嗎?”


    吳畏沉思片刻說道:“這四家店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有女孩子進出,外人並不會覺得奇怪。”


    黃海波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這幾家店裏會關押著他們抓起來的女孩?”


    吳畏想了想,不太確定:“等會我下車去看看再說吧,現在都是我們的空想。”


    胖子先把車開到了距離最近的那家幹洗店,大夏天的,幹洗衣服的人很少,店裏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物,從外麵往裏麵看,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吳畏下車走了進去,裏麵的櫃台前坐著一個30多歲的男子,正看著電腦,看見吳畏進來,客氣的迎了過來:“您要幹洗衣服,還是來取衣服?”


    吳畏大咧咧在櫃台前坐下:“我老婆讓我來取一件棕色呢大衣和一件粉色羽絨服,我看看店裏擺的有沒有啊?”


    他佯裝找衣服,四處打量店裏的情況。玻璃窗前上下兩層的架子上,懸掛著密密麻麻的幹洗好的衣裳。櫃台後麵是兩台巨大的幹洗機器,後麵有一個後門,還有一個樓梯通往樓上。


    男子客氣的問道:“您有帶底單嗎?”


    吳畏說:“哎呀,這個我沒帶,我老婆說是一個中年婦女收的,一說就會給我。是不是你老婆啊?要不你問問?”


    中年男子一臉笑容的搖搖頭:“我們店裏隻有三個男的,沒有女的,您是不是弄錯了?”


    吳畏打量了一圈店鋪:“我老婆說的就是這裏啊,難道是我弄錯了?我看我還是給她打個電話吧。”說完,他佯裝打著手機出了店門口。


    上了車,吳畏就冷笑一聲:“這店有古怪,店裏掛滿了衣服,明顯就是為了遮擋視線,還有這個店裏是三個男的輪流看店,沒有女的。”


    接下來,胖子帶著兩人分別去了玉器店,首飾店,和女裝店,這三個店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店主都是青壯男士,並無女性員工。


    四家店看完,吳畏肯定的說:“這些年恐怕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真實的用途恐怕是用作周轉用。”


    黃海波急道:“我妹妹就是被藏在這些店裏嗎?”


    吳畏搖搖頭:“恐怕早就轉移掉了,這些店鋪恐怕隻是作為中轉所用的,畢竟是商鋪,人多眼雜,並不適合長期關押人。”


    黃海波聽到這裏,整個人靠這後座說不出話來。吳畏眼珠子一轉:“這裏的人我們倒是可以抓一個來審問。”


    黃海波頓時整個人被打了雞血一般,精神了起來:“怎麽弄?”


    吳畏想了想說:“我們去抓玉器店的那個男人吧,他裝作打扮最為講究,這麽愛打扮講究品質生活的人,想必也舍不掉這麽好的生活,隻要我們用點手段,不難逼他說出一些情況。”


    “現在?”黃海波第一次做綁架這樣的壞事,還是有點不安。


    吳畏搖搖頭:“不急,等他下班吧。”


    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是不是等道天黑,等他走到沒人的巷子裏,拿個袋子套頭上,然後使勁打。”


    吳畏聞言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胖子,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胖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這樣,那怎麽辦?”


    吳畏笑道,“等他出來,我們找機會跟上,沒有監控的地方,你把車開過去,我下車把他敲暈了,把他拉上車就好了。”


    黃海波猶豫了一會兒提議道:“我們可不可以報警,讓警察來調查他們。”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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