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顯然也沒有預料到能夠在這裏遇上宙斯,後者也冷冷的盯著他,一揮手,“來這裏一起吃吧!”


    “他終於沒有死,這個世界上還有我配做我宙斯對手的人!”宙斯在心裏嘟囔道。


    兩個人沒有過多的言語,吳畏坐下來之後,也不再說話。


    他們都在迴憶過去那些事情,一起並肩作戰,彼此親密無間。


    然而,他們的關係卻因為突然出現的雯氏姐妹而分崩離析,從此暗道多了個特種兵之王龍牙,還有殺人如麻的宙斯。


    老板端著一臉諂媚的笑容,他就喜歡接待這樣的客人了。


    炸串、啤酒紛紛上桌,兩個人默契的抓起魷魚來啃個精光,然後用牙咬開啤酒,咕嘟嘟的灌起來。


    ……


    兩個人一口氣吃到了第二天的早上,等吳畏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宙斯已經走了,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漲的腦袋,看了眼自己的褲子,發現褲袋有鬆動的痕跡。


    “老板”


    老板屁顛顛的跑過來,吳畏摸了摸他那光亮的腦袋,好在他的頭皮沒有被熏黑,要不然真的會被認作黑人的。


    “不知道老板有什麽吩咐?”


    “昨天晚上那個陪我喝酒的人呢?”吳畏紅著眼睛問老板。


    老板那雙老鼠眼滴溜溜的轉了轉,“這位老板,昨天晚上就是你一個人在吃吃喝喝啊!”


    “不可能”吳畏一拍桌子,站起來,“給我看監控。”


    ……


    吳畏從餐館裏麵出來,老板依舊熱情滿麵的迎來送往,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似的,現在吳畏已經看開了,也許是自己真的記錯了。


    他晃了晃腦袋,躲在一個大型垃圾桶後麵撒了一泡,舒爽之後精神抖擻。


    吳畏用通訊儀給烏醫發去信息,讓烏醫想盡辦法調查出皮匠的所在。


    烏醫其實早就在密切關注著這個城市中的動向,尤其是皮匠,當然神秘女大學生失蹤的信息也被烏醫掌握了,根據排查之後他鎖定了一個大致的區域。


    隨後烏醫把這個大致區域的地理坐標發給了吳畏,收到信息之後的吳畏鼻子嗅嗅,如獵犬一般。


    吳畏緩緩的閉上眼睛,去想象如果自己是皮匠的話,自己會選擇哪個地方當做藏身之處。


    當然,烏醫在把坐標發給吳畏的時候,也把那個女孩的消息發了過來,吳畏仔細的看完。


    他反而放棄了烏醫提供的坐標,而是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殯儀館。


    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反正覺得自己就應該去那個地方,這應該就是直覺一類的東西。


    吳畏在那裏蹲了整整一天,夜色蒼涼,他關掉了通訊儀。


    終於一處發出了細微的聲響,吳畏忽然警覺起來,屏氣凝神。


    皮匠終於來了,這是吳畏第一次見到皮匠,他雖然沒有見過皮匠的麵容,但是從他背上的穿著白色婚紗的女孩就可以知道這個男人就是皮匠。


    傳說中雖然是傳說,但是一些本質的東西還依舊保留著,那就是皮匠所到之處都會有一種迷人的香氣,這讓吳畏不自覺地想起了宙斯來。


    皮匠背著那女孩如入無人之地的從殯儀館的後院進入,吳畏悄悄的從後麵跟上,他盡量放低自己的唿吸,以不讓皮匠發現。


    皮匠從後院進入,這個殯儀館比較簡陋,而且後院的安保措施很差勁,那些看門的大爺的睡得比狗還沉,唿嚕震天響。


    皮匠背著女孩進入到了殯儀館的火化間,對於這一切皮匠輕車熟路,應該是提前做好了前期的調查準備。


    吳畏不敢跟的太近,生怕被皮匠發現。


    隨後從火化間裏麵傳出來低低的嗚咽聲,吳畏好像還隱約的聽到皮匠在不斷嘟囔著一個女孩的名字。


    隨後是皮膚撕裂的聲音,好像還有鮮血在地麵上流淌。


    吳畏雖然也殺了不少人,但是這種場麵自己卻沒有經曆過多少,皮匠到底在裏麵做些什麽?


    原來過去的記憶再次被喚醒,被吃掉的子宮這一形象再次出現在他的腦中。


    創傷後應激障礙再次發作,吳畏整個身子不住地顫抖起來,大汗淋漓。


    他拚命咬著自己的舌尖,讓疼痛喚醒自己的理智,很快世界安靜下來,出奇的安靜,好像世界死去了一般。


    吳畏感覺到不對勁,躡手躡腳的衝進去,他看到了已經僵硬的皮匠。


    吳畏瞪大了眼珠,好像在質問這個世界一般,吳畏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鼻息,早就死透了,那麽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


    ……


    沒有人迴答吳畏,吳畏再三確定一遍發現皮匠確實已經死透了,才離開,好不容易等來的皮匠卻離奇的死了,難道說這裏麵還有一個高手?


    紅色的鮮血潺潺流出,火化室裏麵發出了亮光,有些人終究死去,那就換一種活法吧!


    吳畏失魂落魄的迴到別墅,胡亂的吃了點速食食物,便悶在自己的房間裏。


    拉上厚厚的法蘭絨窗簾,蓋上被子。


    那噩夢如同冰涼的海水刺痛吳畏的肌膚,他不斷咬著自己胳膊上的皮膚,仿佛這具軀體不是自己的一般。


    夢魘終究無法逝去……


    宙斯和尹憶澤在第二天來到了另外一家精神衛生中心,皮匠逃走了,這場遊戲還得繼續下去,“掏腸惡魔,我們來了……”


    第二天,吳畏暗夜小隊的所有人還有巴山都圍在客廳那超大的電視麵前,公安局局長頂著發亮的由頭,烏醫悄悄的瞟了一眼吳畏那鋥光瓦亮的光頭,心中暗笑了幾聲。


    吳初夏沒有那麽矜持,指著畫麵上局長的頭發,一手指著吳畏的頭,“你看看,沒頭發的你就跟和尚似的。”


    吳畏麵無慍色,平淡的說道,“施主說笑了,本人馬上就要去五台山出家,早就厭倦了這紅塵的我……”


    “是誰厭倦了紅塵呐!”


    “爸爸”


    秦情和女人萌萌的聲音晴天霹靂一般,這裏麵唯獨傑森淡定自若,她們兩個迴國是傑森一手安排的,事先就連烏醫都沒有告訴。


    萌萌掛著晶亮的淚水,撲進了吳畏的懷裏,小粉拳不住捶打著吳畏的胸口,“爸爸,你不要去當和尚,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乖。”


    吳畏騰出一隻手來,給萌萌把眼角的淚水拭去,在那麽一瞬間他好想丟下自己所有的身份,隻求和老婆還有萌萌過一個安穩的日子。


    但是事不如人意,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現在的吳畏也算是在幫國家做工作,是不可能就這麽撒手的,再說皮匠的案子還沒有結束,這時候電視上的采訪聲音衝破了短暫的冷淡。


    萌萌怪叫一聲捂住了眼睛,原來這是緊急插播的新聞,慶賀白色婚紗案件偵破,剛才呈現的是一張被害女子穿婚紗的照片。


    吳畏抱著萌萌轉過身去,吳初夏氣的鼻子都歪了,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秦情竟然和萌萌都來了,那麽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是無法挽迴吳畏的心的,再說吳畏的心裏好像還藏著另外一個什麽女人。


    電視的音量被吳初夏調成了靜音,萌萌的小腦袋不斷磨蹭著吳畏的胸口,吳畏無奈對著烏醫使了一個顏色,隨後帶著秦情和萌萌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秦情今天畫了一個淡妝,依舊從眉眼間能夠察覺出巾幗英雄自帶的那種英氣,她坐在床上,四處打量著,似乎想在這裏找到其他女人存在的證據,不過找了好一會最終放棄了。


    “你怎麽來了?”吳畏率先打破了沉默,萌萌應該是很疲倦了,小獸一般鑽進了被窩睡著了。


    兩個人低語著,經過上次的事情,秦情明白了原來這個男人並不像他表麵那樣懦弱,她也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特種兵之王龍牙。


    不過,不管這個吳畏是什麽身份,對於秦情來說,他都是自己的老公,是自己的男人。


    言歸正傳,秦情頓了口氣,展顏道,“我厭倦了那樣的生活,隻想待在你的身邊。”“你傻嗎?家族那麽大的產業!”吳畏幾乎是沒有思考便脫口而出,隨即看到了秦情那張陰冷的臉,隨即閉口緘默。


    “我其實是怕你這邊實在是太危險,我又不放心你,所以帶著萌萌……”


    “胡鬧”現在吳畏覺得有時候女人簡直是不可理喻,雖然說秦情是著名殺手,但是他們的女人還是普通人,沒有見過打打殺殺,還相信著世界上有天使,吳畏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牽扯進來。


    但是現在可倒好,傑森背著自己竟然安排秦情迴國了。:筆瞇樓


    秦情注意到吳畏的眼神飄忽,立即說,“這件事情不要埋怨傑森,是我提出來的。”


    “好吧!現在迴來都迴來了,正好可以幫我的忙!”吳畏說著,一隻手開始調皮起來,秦情注意到吳畏的異動,下意識的抬手格擋,但是她的速度實在是太慢,吳畏的手已經搭在她的玉峰上。


    秦情嬌嗔,壓低聲音說道,“討厭,萌萌還在這裏。”


    “沒事,我的動作很輕的。”吳畏另一隻手已經解開了秦情身前的那片遮擋……


    精神煥發的吳畏和秦情雙雙從房間中出來,吳初夏耷拉著臉,看到他們兩個迅速的扭過頭去,吳畏知道這個吳初夏是吃醋了,但是他現在愛的是秦情而不是吳初夏,他不能違心。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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