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不知道觸動了吳畏多少的迴憶。


    他不想迴憶的事情,通通的如潮水般蔓延而來。


    這個皮匠看來是做好了準備工作,他的每一次犯案都對自己的心理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衝擊,因為以前差點成為吳畏妻子的那個女人也是這樣死的,而且用的還是五嶽門的祭祀手法。


    此情此景,吳畏不可能不動容。


    他料想這個皮匠當初和五嶽門堂主接觸,恐怕就是為了學習這種特殊的祭祀手法。


    吳畏喊來一個法醫,此刻他有些震驚,尤其是看到的沒有皮的女孩兒的時候,吳畏不由分說將法醫手中的工具箱奪了過來,從裏麵拿出一把精致的手術刀來。


    烏醫在旁邊給吳畏打下手,而死神則全神貫注地看著他們兩個在屍體麵前忙活。


    不得不說,皮匠的手藝十分的精湛,說不準已經趕上了目不見全牛的庖丁。


    而且這皮膚的縫合處絲毫看不出有痕跡來,吳畏顧不得這些,他不知道在這人皮下一定有秘密。


    他和烏醫找了一通,終於在屍體的下麵發現了一個淺淺的痕跡,也許這就是皮匠將人皮完整扒下來的起始創口。


    “不對,這紅色的到底是什麽呀?”小隊長的眼睛此刻竟然沒有轉過去,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女孩兒下麵突出來的一個紅色的東西。


    吳畏歎了口氣,說,“烏醫你幫我按著這個女孩,我現在就把東西拿出來給咱們的隊長看一看。”


    隊長一臉的興奮,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是多麽的懦弱無能,全神貫注的盯著吳畏眼中的動作,其實他更更多的是滿足內心的猥瑣的欲望而已。


    “人類本就是各種欲望的結合體,進食、侵略、性、權利,大多數人追求的東西也往往是最致命的。”


    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傳出來,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當然除了吳畏以外,吳畏早就注意到這個紅色的東西連接著不遠處的一個錄音機,牽動它錄音機就會自動播放。


    想必這就是皮匠自己的聲音了,或許不是,不過吳畏並沒有太在意。


    他終於將人皮下麵隱藏的紅色東西拉了出來,這更像是一個氣球。


    “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在這個女人的下麵塞進去一個氣球呢?”


    吳畏笑了笑,用眼神瞟了一眼旁邊的烏醫,“這種事情還是你來解釋吧,你是專家。”


    烏醫哈哈的笑了笑,和他平時陰暗的風格全然不相符合。


    “哦,那我就來解釋一下,你們知道民國時期老蔣的手下戴笠嗎?”


    那些警察們個個點頭如搗蒜,現在誰還不知道戴笠。


    “戴笠是著名的情報戰的高手,而且審訊犯人也十分獨到,這是他當年發明出來對付日本人的,這是一個有彈性很強的橡膠製成的東西,往裏麵充氣而不會爆掉,他以前就是把這個東西塞進女間諜的下麵,然後不斷的充氣,直到其充滿整個子宮,然後再拉出來,整個過程就像是生孩子一般,而且反複經曆過,這次想發的,大多數都會喪失生育能力,所以也有很多人還沒有執行完這個刑法就要咬舌自盡了。”


    子宮、子宮……


    這兩個字再次勾起了吳畏那不堪迴首的過去,他還曾經吃過一個女孩的子宮,所以當看到照片第一眼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皮匠的所指。


    這麽說起來,那個皮匠也肯定知道自己發生了過去,於是他就用這種方式來向自己挑釁,吳畏發誓,如果不殺掉皮匠,那就永遠退出江湖。


    他有百分之百的自信擊殺皮匠,隻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吳畏把那氣球一樣的東西遠遠的丟在一邊,隊長努嘴對著手下人示意,讓他們把這東西裝進證物袋。


    那些法醫也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看著吳畏和烏醫在人皮上忙活著,他們個個臉上露著歎息的表情,心想著兩個外行的家夥,可不要破壞了這麽完整的藝術品。


    不過吳畏殺人可以,但是對於解剖來說,真是個門外漢,雖然他見烏醫做過不少,但是這是技能性的東西,是需要反複練習的,理論,並不能代表實踐。


    不過吳畏還是憑著自己的嫻熟的殺人刀法和極佳的人品,嘩嘩的將皮膚剝開,皮匠是從下麵直接再繞到會陰,然後直接從人的背後脊梁骨處開刀的,吳畏就像脫衣服一般,這樣瞬間把人皮完整的脫了下來。


    眾人再次驚唿,原來這人皮之下還有人體的基本組織。


    也就是說這人皮是被皮匠蓋在了另一個沒有皮人的軀體之上。


    隊長再也受不住了,轉過頭去,哇哇的吐了起來,他身邊跟來的那幾個警察也都是吐的昏天黑地,吳畏壓根兒都沒指望他們,隻不過是因為他們身份特殊,能夠幫助自己盡快能破案而已。


    烏醫把人皮緩緩的攤開,在人皮的內裏發現了皮匠寫給吳畏的話。


    “吳畏,當你看到這些的時候,說明你已經離我越來越近了,同時你也要做好死亡的準備,我想你的皮扒下來一定會成為我最好的藝術品的,你放心,這一天很快就到了。”


    過了一會兒,那隊長又接到了一通電話,說又有一個人報案,而且這次發現的被害人的皮膚卻被破壞了,主要是被破壞了,但是從刀口來看,應該是皮匠所為。:筆瞇樓


    皮匠把女人的胸脯部位的皮膚扔在原地,而是帶走了後背以及手臂和大腿處的皮膚。


    吳畏感到一陣心寒,他必須加快速度,在這個屍體身上發現新的秘密。


    在這個人皮裏麵,除了皮匠寫給吳畏的話之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號,這些符號吳畏認得,在自己妻子身上發現的神秘符號和這個大同小異,這是五嶽門祭祀時候寫下的。


    如此看來,皮匠和五嶽門真的勾結上了,而且還學會了五嶽門這麽複雜的祭祀手法,這個自稱追逐的藝術的瘋子,完完全全的喪心病狂,絲毫不被道德所約束,真是吳畏想除掉他,而內心沒有愧疚的原因。


    他們還是一無所獲,直到吳畏把目光轉向這女孩兒皮下包裹的另一具屍體時。吳畏一直都聽到有一種奇怪的聲音,這個聲音十分的有節奏,而且更像是鍾表的滴答聲。


    死神的瞳孔突然放大,他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到這種聲音,這完全是定時炸彈。


    “大哥,這個屍體裏麵有定時炸彈。”死神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更是愣住了,不過好在隊長就是隊長,有他的冷靜之處,他立刻給防暴隊打出了電話,這次來個速度更快三分鍾,防爆隊的人員就已經就位,隻等著吳畏發號施令。


    吳畏知道這是皮匠特意給他準備的禮物,想必這些防暴隊的人連見都沒見過,肯定排除不了。


    現在他們暗夜小隊中能夠拆彈的,除了他就是紅影和死神兩個,但是吳畏雖然不差,但隻是能夠解決一些比較顯眼的、簡單的,但是對於稍微複雜些的,就比如麵前的人體炸彈,他就無能為力。


    吳畏看死神一臉的激動,於是朝防暴隊的負責人要來一些爆破拆除器材,扔給了死神,“這個炸彈就由你來解決吧,不要給我丟臉。”


    死神滿懷信心的拿過拆除器材,開始在屍體上忙活起來,這個事情說起來確實很惡心,而且紅色的肌肉外麵還有一層油脂在流動。


    稍微的移動一下,惡臭味便撲鼻而來,躲無可躲,想必下麵的軀體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死神繼續全神貫注的開始自己的拆彈工作,但是那炸彈是皮匠精心布置的,怎麽可能會為他輕易的破解,而且那炸彈的警報聲越來越大,此時死神忽然丟下爆破器材。


    “我靠,老大,這東西根本就拆不了,而且越踩它的引爆速度越快。”


    死神開始抱怨起吳畏交給他的這個艱巨的任務,其實有一些炸彈設計出來根本就是不可能被拆除的。皮匠根本就不是挑戰吳畏的能力,而是直接想炸死他。


    “快走,快走,快走。”不用吳畏說,那些警察們全都隱於後而散,法醫和爆破隊員們也早就撤了出去,隻留隊長在他身邊。


    吳畏見隊長不走,狐疑的問道,“不是讓你們走吧,你怎麽留在這兒了,趕緊走,我不想看到你們受傷。”


    隊長很無奈又很輕鬆的聳了聳肩膀,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煙來遞給了吳畏,自己又拿出一根來點上。


    “能夠跟著名的特種兵之王龍牙在一起,那也是算我的榮幸,不過我得到命令,那就是保護您的安全,我是不會離開的。”


    吳畏冷笑了一聲,自己的安全,還要有這個隊長來管,如果他死了,自己可是真的愧疚萬分。


    見隊長還爭執不下,於是以一記手刀將他擊暈。


    吳畏讓烏醫把隊長先拖出去,然後自己再和死神想想接下來到底該怎麽做?


    不過時間這東西是你無法控製的,你越不想它快,它就越快。


    忽然,那紅色的軀體發出了一聲異響,這時候烏醫也從外麵進來,那死去軀體的胸膛突然爆開,這裏麵並不是什麽炸彈,而是要比炸彈恐怖千倍萬倍,這種東西一旦出現吳畏和死神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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