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這邊不知道自己說錯了,還繼續裝了起來:“不向人間為塚宰,卻歸地府做閻羅,這首詩說的就是唐代的宰相魏征。這個人是了不得的,說起來夜夢斬龍,日管陽夜管陰,要說死後去做閻羅王,也是可能的。”


    大家大部分都不知道,也認為是非常有道理的,都認為這次馬龍要說對了,跟著紛紛點頭呢。


    “那麽這幅畫還是宋代的,人物畫家很出名的也就是那麽幾位。”馬龍接著說道:“剛才本大師也說了,有帝王之氣,宋代大畫家中是帝王的,那就隻有一位了,宋徽宗趙佶。”


    江曼和葛菁都忍不住掩著小嘴兒笑了起來,這些大師應該是很無奈的,有順著吳畏的話胡說起來了,還煞有介事的樣子,一會兒就要丟人了。


    吳畏可沒出聲,等著他說完再說了。


    “根據以上這些情況來看,本大師給價一個億,畢竟是帝王之作。”馬龍認為自己說的非常完美,乜斜了吳畏一眼問道:“小崽子,本大師的講解和給價都到位嗎?”


    這下連秦六爺和賈大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句話也沒說對啊!


    “馬大師,這就是你們研究的結果啊?”吳畏此時也站了起來,來到中間笑著說道:“我就說你們什麽都不是,研究了半天還是一句沒有說對,我怎麽能說你到位啊?”


    “你······胡說!”馬龍也是一愣,心裏也一凜,連忙就說道:“本大師哪一句說的不對?”


    “哪一句都不對!”吳畏笑著說道:“宋代的皇帝畫唐朝的宰相,你認為這靠譜嗎?”


    “那有什麽不靠譜的?”馬龍還真的要辯駁一下了:“誰規定的皇帝不能畫宰相?”


    “那倒沒有規定,但是魏征死後可是成了門神,和秦瓊、尉遲恭並稱為三大門神。”吳畏嘿嘿笑著說道:“誰告訴你魏征去當了閻羅王啊?”


    “這······這些畢竟都是傳說。”馬龍愣了一下就迴過神兒來,連忙就說道:“都是做不得準的!”


    “那你剛才還說煞有介事地說什麽日管陽、夜管陰的,又說什麽夜夢斬龍。”吳畏反問道:“都是胡說的了?”


    “這······”馬龍被質問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自己都打了自己的臉,支吾著說道:“這都是傳說,以訛傳訛的!”


    “你身為鑒定大師,難道說就跟著以訛傳訛?”吳畏冷笑著問道:“你就不能給大家說出事實的真相?沒聽說過謠言止於智者嗎?你個糊塗蛋!”


    馬龍被氣得實在是說不出來話了,滿臉通紅地指著吳畏。


    “指著我有什麽用啊?”吳畏笑著說道:“你都說錯了,這是聽誰說的啊?哪個人胡說八道的被你聽到了?”


    江曼和葛菁、秦六爺、賈大光等人都笑得不行了,這小子自己說完還去氣他們,這些人上了當也不敢說出來,丟不起那個人啊!


    魏懋也是忍不住了,瞪了嶽萬耽和陳醉一眼,這才高聲說道:“小崽子,你別仗著口尖舌利的就想打賴,既然你說馬大師說的不錯,你就給大家說一下,大家自有公斷!”


    “你也不知道吧?”吳畏笑著說道:“上次馬龍大師就說你狗屁不是,你還不服,這次一看果然狗屁不是,就知道跟著以訛傳訛。”


    魏懋也氣得不行了,還是齊楚世拉了魏懋一把,魏懋才氣唿唿地坐了下來。


    “這幅畫根本就不是什麽宋徽宗趙佶的作品。”吳畏這才高聲說道:“這幅畫的作者是宋仁宗時期的大畫家文同,至於說上麵的這首詩和畫麵上的人物,都是有來曆的,本大師今天就給大家說個清楚。”


    這些大師此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就等著吳畏說下去好了,一旦發現不對的地方,立即就出麵駁斥他好了。


    “畫中的人物並非他人,而是宋代著名的大書法家、龍圖閣大學士,宰相蔡襄。”吳畏這才給大家說了起來:“之所以文同要畫這幅畫,這就要從蔡襄的好友李遘說起了,李遘夢見一神仙入夢,說即將有人接替他的位置。”


    大家都靜了下來,想聽一聽吳畏要怎麽解釋這幅畫。


    “李遘自然問了起來,你是哪位神仙呢?這人答道,閻羅王。”吳畏接著給大家講了起來:“李遘連忙又問道,那麽誰要接替你呢?閻羅王答道,清官蔡襄。說完這句話,閻羅王轉身逝去,李遘也自夢中驚醒。”


    那些大師也沒有聽出來什麽不對的地方呢,更沒有弄清楚和這幅畫有什麽關係,也就沒有立即插口。


    “李遘覺得這夢有些蹊蹺,第二天一早就去看望蔡襄,這才得知噩耗。”吳畏接著講道:“李遘驚奇之下連忙就問起了死亡的時間,也正是昨夜夢見閻羅王的時間,這才得知老友蔡襄去接替了閻羅王。”


    此時中間一桌的江德康臉色也不是太好了,這次的壽宴本來還指望著大師們壓過秦六爺呢,讓他們的人氣也減下來,此時一看還是要輸啊!掃視了幾位大師一眼,也不好說什麽,氣唿唿地自己喝了一杯。


    “李遘覺得這件事兒非常蹊蹺,也就找來好友文同,按照夢中所見人物的衣著,按照蔡襄的麵貌畫了這幅畫。”吳畏接著說道:“由於文同和蘇東坡是表兄弟,蘇東坡也來吊唁蔡襄,得知此事在這幅畫上了提了這首詩,這才有了這幅畫和提詩。”


    吳畏講到這裏的時候也掃視了這些大師一眼,魏懋當即就忍不住了:“小崽子,一派胡言,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有什麽證據?”


    “就是啊!你有什麽證據?”馬龍也在一旁跟著吼了起來:“我還說是魏征呢!”


    “那是你們無知!”吳畏冷冷地說道:“要想確定這幅畫是不是我說的這樣,一點兒不難,蘇軾蘇東坡可是有字留下來的,大家現在就可以打開手機搜索一下,對照這幅畫上的字跡,看一看是不是蘇東坡大學士的字跡。”


    這下大家都搜了起來,蘇東坡有很多的字跡流傳下來,例如什麽洞庭春色賦、赤壁賦、江上帖、梅花詩帖等等,此時都在大屏幕上對照起來。


    就算是不懂書法的人一看都有幾分相似的,行家更是不用說了,一看便知是一個人的字跡,下麵頓時就是一片驚唿聲。


    幾位大師此時也在搜索呢,當然也看得到的,頓時都傻眼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剛才也沒有認出來這是蘇東坡的字跡,就算是想搜索的話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下手的,此時倒是搜索到了,什麽都晚了啊!


    “幾位大師,怎麽樣啊?”吳畏嘿嘿笑著逗了起來:“是不是都搜索到了?這不是我吳畏在胡說吧?這就是你們這些大師修煉不到位,這種大學士的字體,本大師就是臨摹都能仿真,你們根本就不認識,這裏麵的差距未免太遠了吧?”


    吳畏是瞪著眼睛吹牛,他也不會什麽書法的,此時也不會有人讓他臨摹一下的,倒是被吹得都驚歎起來,都說這位年輕的大師了不得,比這些大師確實是強得太多了。


    魏懋等人一個個的臉上都青一陣白一陣的,確實是太丟人了,這小子還拿出了證據來,此時也沒有什麽好辯駁的了!


    “我就說你們不知道不要緊,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可以向高人請教。”吳畏也就逗了起來:“本大師在此呢,也是誨人不倦的,幾位怎麽就不知道問,何必在那裏胡說八道的貽笑大方呢?”


    “小崽子,你狂什麽啊?”魏懋實在是氣得不行了,站起來走到台上說道:“本大師這次親自來,還沒有鑒定不出來的寶貝呢!”


    “又來吹牛了吧?”吳畏冷笑著說道:“剛才的兩件寶貝哪一件你沒跟著商量?哪一件你們鑒定準了,此時還說沒有你鑒定不出來的,騙鬼呢?”


    “你······”魏懋被氣得頭都有些暈了,還偏偏說不出什麽來,剛才大家都看到了,馬龍鑒定不出來已經迴去商量了,他們集體拿出來的意見啊!


    “你什麽啊?”吳畏嘿嘿笑著說道:“這幅畫還沒說完呢,這幅畫牽扯到大書法家蔡襄,還牽扯到大畫家文同,更是牽扯到大文豪蘇軾蘇東坡,這種畫作還真的非常少見,你們給的一個億根本就不行,最少也是三個億。”


    吳畏可不能不說這還牽扯到最後的輸贏問題呢,這幅畫就比他們的畫值錢啊!


    “行!”魏懋也是氣唿唿地說道:“就算是三個億,目前的寶貝也是差不多的,你們的是五個億,我們的是四億五千萬,不就是差了五千萬嗎?你有什麽寶貝,拿上來給本大師鑒定!”


    “你別著急,價值說清楚了就行,有你丟人的時候。”吳畏嘿嘿笑著說道:“現在該你們出示寶貝了,不是本大師出示寶貝。”


    魏懋也是真是被氣得暈了,到現在為止,一場沒贏到呢,還真的輪到自己這邊出示寶貝了,隻能去唿唿地說道:“那好,本大師就看你怎麽丟人的!”


    吳畏也知道最後這一件寶貝自己不知道了,嘿嘿笑著就坐了迴來,反正這次有大屏幕呢,自己正好問明白了再出去裝。


    這些大師被弄了一個四比零,一場沒有贏到,即便是自己拿來的寶貝也不知道畫家的名字寫在畫上,都丟人丟到家了,也都把希望寄托在最後一件寶貝上。


    吳畏此時又逗了起來:“幾位大師,是不是等著這一場贏啊?這次我要是鑒定出來了,你們隻能是最後為了榮譽而戰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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