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聽戴宗這麽一說倒是想起那天自己逗佟雪的事情了,這個名字師父是知道的,其他人未必能知道,就是了解的話,也不過就是了解一個大概,這才說道:“神行太保,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你了解安格爾,那您給我說一下安格爾的全名好了!”


    “讓奧古斯特”戴宗說了這麽幾個字也是說不下去了,自己倒是知道的,那也不過就是一個大概,真的說起來還真說不起來:“這個名字太長了。”


    “你連名字都叫不出來,怎麽叫了解呢?”吳畏冷冷地說道:“我都給你們說了一遍,你們還是不知道,就敢說這幅畫不是安格爾的?”


    “你別給我扯遠了!”戴宗氣得不行了,恨恨地說道:“即便是這幅畫還不錯,那你對上麵的意大利文怎麽解釋?”


    “你們幾個還是都城人呢,這不是也跑到海市來丟人了?”吳畏嘿嘿笑著說道:“這個有什麽奇怪的啊?安格爾雖然是出生在法國蒙托,但是從一八零六年到一八二零年一直在意大利學習創作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前麵就是譏諷三個人呢,不過後來說的可是很認真的了。


    “安格爾是非常傑出的一個大畫家,學過粘貼畫、陶瓷畫、版畫和油畫。”吳畏可是毫不客氣地說了起來:“在意大利的十五年中,是安格爾創作的高峰期,這期間也是不太出名的,所以參加了一些活動,一些真跡也流落在民間。”


    “就算是安格爾去過意大利!”戴宗更是咬著牙說道:“你怎麽能確定這就是安格爾的畫呢?”


    “這個不用你算,確實是去過的!”吳畏能抓住每一個破綻予以迴擊,當即就說道:“要說是確定的話,那就要說安格爾一生的成就了,是古典主義自然派最傑出的大畫家,被巴黎授予黃金桂冠。”


    “你別扯遠了,顯示你博學多才嗎?”戴宗冷冷地說道:“還是說說這幅畫好了。”


    “我是不是博學多才你們三位此時應該很清楚了。”吳畏嘿嘿一笑,緊接著說道:“安格爾注意線條的勾勒,整體布局合理,把追求美感置於自然之上,這才有了例如泉,浴女、土耳其浴室等等傳世經典之作,這幅畫中就能找到這些名著的痕跡!”


    吳畏的話讓下麵的一些行家都鼓起掌來,那些不明所以的觀眾也跟著鼓起掌來,一時間掌聲響徹整個大廳。


    這三個人在古玩字畫上都有些造詣,也都聽出來一些問題了,吳畏說的那些世界名著都是看過的,還真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時也不好再辯駁什麽了。


    雖然是這幅畫無法辯駁了,但是價格上也是非常關鍵的,總不能輸了啊!


    “小崽子,即便是安格爾的畫,價格也不會比我們那幅畫高!”龔啟新著急了,立即就說道:“安格爾和亨利馬蒂斯的名氣相差無幾!”


    “也行,你們承認就行了。”吳畏嘿嘿笑著說道:“那就算是三個億好了,我也不多算,但是這幅畫是爺爺輩的,你們承認吧?”


    三個人都是一愣,三個億是可以接受的,加上前麵的那個極品黑歐泊,也不過就是八個億,他還輸了兩個億呢,隻不過這爺爺輩的就弄不清楚了。


    “小崽子,你胡說什麽呢?”戴宗氣唿唿地說道:“都是一樣的名氣,一樣的價格,你的畫怎麽就成了爺爺輩的?”


    “亨利馬蒂斯是七十年前的大畫家。”吳畏嘿嘿笑著說道:“讓奧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爾是兩百年前的大畫家,這裏麵差了一百三十多年,都是法國的大畫家,那不是爺爺輩的嗎?甚至是祖爺爺輩的!”


    下麵看熱鬧的都笑了起來,江曼大美女也咯咯笑個不停,雖然是一樣的畫,價值也差不多,這小子還是想辦法占點便宜。


    邢業闊這時候可是著急了,眼看著兩件寶貝都被吳畏給說得成了真跡、極品,這不是危險了嗎?


    “吳畏,不管怎麽說,即便是你的兩件都是寶貝,也是輸了啊?”邢業闊很焦急地說道:“你的寶貝加起來不過就是八個億,這邊可是十個億呢!”


    “我不是說過了嗎?”吳畏故意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他們三個什麽都不是,三件寶貝沒有一件是鑒定準的!我的第三件寶貝才是價值最昂貴的,可以說無價之寶了!”


    這下不僅僅是大家一片驚唿聲,就連邢業闊也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


    “小崽子,你別胡說啊!”龔啟新鑒定的是第三件寶貝,此時也氣憤地說道:“這就是一個腳墊兒,還能是什麽寶貝?我也不怕你說上天去!”


    “那麽你們三位有沒有摸過是什麽料子的?”吳畏笑著問道:“三位都是超級鑒定大師,給我一個準確的說法!”


    這下三個人都有些暈了,剛才就認為是不值錢的,也覺得有些怪異呢,不過就算是納米材料的,現在不值那麽多錢啊?


    “我們說不清楚是什麽材料的!”龔啟新氣唿唿地說道:“但是我知道這個東西就算是納米材料的,也不值那麽多錢,這個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這個你們都不懂了吧?”吳畏嘿嘿笑著說道:“作為一名鑒定大師,一定要搞清楚了再說話,你們三頭連什麽材料的都沒弄清楚,怎麽就說不值錢呢?起碼你們的這種態度就不對了!”


    “小崽子,用不著你來教訓我們!”龔啟新氣得要吐血了,冷冷地說道:“別說是你個小崽子了,就是你師父秦統也是我的後輩呢,你就說什麽材料的好了!”


    “那行,我也不教訓你了。”吳畏嘿嘿笑著說道:“你們總聽說過天之錦吧?”


    這下大家都愣住了,邢業闊也嚇了一跳,這他媽的又要輸啊?這三位大師是怎麽搞的啊?三件一件也沒弄對啊?


    “你胡說!”龔啟新聽了吳畏這話倒是不緊張了,哈哈狂笑起來:“小子,天之錦在國立博物院收藏,唐代以來就收藏著,你這裏又來了一塊天之錦,你算什麽東西啊?”


    龔啟新的說法倒是讓華澤龍和戴宗愣了一下,兩個人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天之錦是什麽呢。


    吳畏此時也知道這個家夥還是有些見識的,知道師父看到過的這個寶貝他也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沒有師父知道的詳細,認為這寶貝天下間隻有一塊呢!


    “龔大師,你還知道這個寶貝啊?”吳畏嘿嘿笑著說道:“但是你的見識還不夠,我就給你們講解一下好了。這寶貝的出處是古代波斯,由一種變種的蠶絲製成。變種,你們知道嗎?也就是變異,懂嗎?”


    吳畏是看到華澤龍和戴宗有些發暈了,故意逗兩個人的。


    “你別來這一套!”華澤龍上次就被弄得體無完膚呢,今天還是這個狀況,也氣得不行了,冷冷地說道:“你接著吹!”


    “這種變種的蠶很快就滅絕了,也無法在波斯生存了,因為它們隻吃剛發芽的嫩桑葉。”吳畏知道一些東西那是不會浪費的,比劃著不大一點兒的樣子對幾個人說道:“後來這種桑樹都絕種了,世間再也沒有這種蠶絲了。”


    “你在這裏裝什麽?又是變種又是絕種的?”龔啟新冷冷地說道:“這寶貝天下間隻此一塊,現在博物院呢,被列為用不出境的寶貝之一,怎麽會到了你的手中?你算個什麽東西啊?小崽子!”


    三個人都恨得不行了,此時是什麽解恨說什麽。


    “這就是你狗屁不懂的地方了!”吳畏也不客氣,立即就說道:“並不是天下間隻此一塊,而是兩塊,一塊在大周朝的時候波斯人進貢給了武則天,另一塊就被波斯視為國寶。”


    “你就吹吧,牛皮都被你吹爆了!”龔啟新此時也咬著牙說道:“別說天下間沒有兩塊了,就算是有的話,另一塊也是波斯的國寶,你是什麽東西?你以為你也是大周的天子?波斯人給你進貢?”


    “對,這次你說對了!”吳畏嘿嘿笑了起來:“就是波斯商人給我進貢的,你說的價格也是我買來的價格,就是兩百元,但是它確實是天之錦!”


    這下大家都被吳畏那滑稽的樣子給逗得不行了,大廳裏充滿了一片爆笑聲。


    “你就吹吧!”龔啟新氣唿唿地說道:“如果你這個要是天之錦的話,不用波斯人給你進貢了,我年年給你進貢!要不是呢?”


    “你可說好了啊!”吳畏嘿嘿笑著說道:“要不是的話,我年年給你進貢,給你家送酒糟、豆餅,各種飼料!”


    這下大家都笑得不行了,這小子是隨隨便便地就把人給罵了,還說他們三個是豬呢!


    “哼!”龔啟新是知道一些的,此時也是冷冷地說道:“一言為定!”


    本來大家剛剛不笑了,龔啟新的話又把大家逗得笑了起來,這還真的要酒糟、豆餅,各種豬飼料啊?


    “大家別笑,大家別笑啊!”龔啟新此時高聲說道:“既然吳畏說是天之錦了,那麽我就要給大家鑒定一下看一看了,拿火機來!”


    “你早幹什麽去了?”吳畏就知道這個家夥懂得一些,此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要是早就拿出來燒一下的話,也不至於弄到了這個地步啊?你都給出了兩百元的價格,就算是鑒定出來也晚了啊?”


    “哼!不晚!”龔啟新氣唿唿地說道:“我還給你進貢呢?”


    大家也都知道龔啟新是被吳畏氣懵了,說的都是氣話,但是還忍不住大笑起來,整個大廳裏又是一片爆笑聲。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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