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看柳智仁承認了,也是立即就問道:“那麽你搶劫的兩幅畫呢?現在什麽地方?”


    柳智仁又不開口了,目光凝視一個點,就像是木雕泥塑一般,根本就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了。


    “我們掌握了你殺人搶劫的視頻。”佟雪立即說道:“你也承認了這幅畫是你搶劫的,那麽你還扛著有什麽用啊?你還是一個外國人,沒有必要保守什麽秘密的,還是盡快說出來好了!”


    柳智仁仍舊是沒有變化,任憑佟雪怎麽問,就是不開口。


    “吳畏,咱們過去坐吧!”佟鎮南看明白了這個人,是不會說的了,也就說道:“這個人骨頭很硬,知道自己出不去了,也不會說的,急也急不得,還是慢慢地審問好了。”


    吳畏也看出來了,點了點頭也就跟著佟鎮南來到辦公室。


    佟雪也很快就迴來了,氣唿唿地說道:“爸,這個柳智仁的骨頭還真硬,就是不說。他說是來做生意的,其實就是來盜竊國家文物的,這個人很有兩下子呢。”


    “我知道。”佟鎮南看了看時間,都下午了,也就對佟雪說道:“吳畏這段時間也沒少幫忙呢,這個案子雖然不能結案,也不著急,交給錢隊長好了。你今天休息,晚上咱們就早點兒迴家吃飯,我給秦六爺和梓龍打電話。”


    “那行!”佟雪這才高興起來:“我和吳畏去找我媽,上午就沒有出來,韓文這個家夥太壞了,還不知道今天的評定職稱的事情怎麽樣呢?”


    佟鎮南笑著點了點頭,佟雪也就拉起吳畏的手離開了辦公室。


    吳畏也沒答應呢,看起來不去也是不行了,佟鎮南有這個意思,也找了師父和龍叔,自己也隻能跟著去了。


    “你可真是有意思!”佟雪上了車子就掩著小嘴兒咯咯笑了起來:“幫我抓了一個人,還卡在床下了,把床抬起來才抓了人。抓罪犯的腳腕兒,這辦法也隻有你能想出來。”


    “我這就不錯了!”吳畏也是嘿嘿笑了起來:“要是我躺在床上,你在下麵的話,還不被這個家夥殺了才怪呢,起碼也是要被他按在下麵起不來。”


    “你別胡說!”佟雪臉上微微一紅:“去我媽醫院。”


    佟雪想起來當時的情況了,那柳智仁確實是非常厲害的,自己被壓在下麵,那情況可真是不妙了,後來也是吳畏再次抓住這個家夥的,雖然是有些尷尬的方式,換了別人還真不行呢。


    “評定職稱是怎麽迴事兒啊?”吳畏此時也想起來佟雪的話了,這才問道:“和韓文有關係嗎?”


    “怎麽沒有啊?”佟雪提起這件事兒就氣唿唿地說道:“畢竟那韓文是主任呢,說我媽的工作諸般不好,能力不強等等,那還能晉升嗎?本來他們科室就是兩個正高的指數,他自己倒是正高了,我媽被他耽擱了一年呢!”


    “這個還有指數啊?”吳畏還真的不是太懂,也就問道:“那今年要是再不行呢?”


    “那就很危險了。”佟雪脆生生地說道:“我媽的年紀也是越來越大了,要是退休之前還不行的話,那影響就大了,這個家夥最壞了,那天真該把他的內······”


    佟雪說著說著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是被吳畏給拐了,吳畏說下次就把他的內褲扒下來,此時也跟著說了起來,感覺不對勁兒,連忙紅著臉就不說了。


    “你也沒說啊?”吳畏可是聽出來了,嘿嘿笑著說道:“要是早說的話,那天我就直接把他的內褲給扒下來了。”


    “閉嘴!”佟雪皺了皺小鼻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也夠壞的了!”


    “我還壞啊?”吳畏嘿嘿笑著說道:“我可是幫你又抓了這個搶劫殺人犯呢,怎麽獎勵啊?”


    “別廢話,總要什麽獎勵啊?”佟雪紅著俏臉說道:“大白天的,晚上再······以後再說!”


    “晚上再說的,不能拖了啊!”吳畏聽出來了,立即說道:“要不然下次就不幫你了。”


    佟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說了一個晚上再說,此時也是不吭聲了,知道吳畏要什麽獎勵,也是有些害羞。


    兩個人說著話就來到醫院,剛剛出了電梯,還沒拐彎去診室呢,就有三個人跑了過來,其中的一個是直奔吳畏。


    吳畏警覺性也是非常高的,看到這個人跑了過來,連忙就閃了一下身:“幹什麽?”


    “吳畏,你不認識我了?”那人哈哈笑了起來,再次把手伸了過來:“我就是來找你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你是那個患者?”吳畏也認出來了,還真是那個大個子,那次要不是吳畏看出來他的喉嚨被堵住了,還真的要了他的命呢,後來吳畏也沒說破,功勞給了佟雪媽,這才笑著說道:“嚇了我一跳,你怎麽又來了?”


    “這次不是我了,是我的一個親屬在五樓住院呢!”這個人笑著說道:“上次事情之後我就來感謝過劉主任,但是劉主任不在,我也想問一下你在什麽地方呢,連個電話號都沒留下,沒想到就在這裏遇見了,真是巧了!對了,我叫關林,在弘泰裝飾公司工程公司工作。”


    “我叫吳畏。”吳畏說了一句才知道人家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是嘿嘿笑著說道:“在珠寶城開珠寶行的,有事情就去找我好了。”


    “年輕有為啊?”關林哈哈笑著說道:“人品還這麽好,真是太難得了,留一個電話,有時間的話,我一定請你喝酒,救命之恩呢,那天要不是你和那個下蛋主任吵起來,我的命就沒了!”


    吳畏在這邊留下電話號,佟雪在一旁都笑得不行了,這小子壞得不行了,還到處交朋友,也不知道這世界是怎麽了。


    兩個人很快就互留了電話,那關林這才千恩萬謝地下了樓,吳畏也笑著拉起了佟雪的小手往佟雪媽的科室走去。


    “你可真行!”佟雪笑著說道:“壞了別人自己還交了朋友,你的朋友都是這麽交的?”


    “這是個意外。”吳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有劉賀,也是一個意外,都不是我刻意的,其實我的本意是好的,就拿這個關林來說,我還真是救了他的命呢,是不是啊?”


    佟雪被吳畏說得也是一愣,那次老媽也沒看出來,這小子說以往他見過那種病,這才救了這個人一命的,還真是這麽迴事兒。


    兩個人來到診室的時候看到了兩個年輕的醫生,並不是韓文和佟雪媽在裏麵,佟雪以往是來過的,也就來到了醫生辦。


    還沒敲門進去呢,就聽見裏麵韓文的聲音說道:“劉主任,您何必到這個時候還想不開呢?那小子和一個小混混一樣,哪裏能配得上雪兒啊?我怎麽也是年輕有為的大主任呢,將來還有晉升的可能,您也不是不知道啊?”


    “韓主任,我不想和你談論這些事情。”佟雪媽的聲音說道:“我要尊重我女兒的選擇,您說是不是啊?這也不是古時候,父母包辦,或者是指腹為婚的也不在少數,現在不同了。”


    “哼!”韓文冷吭了一聲說道:“那行,我也隻能是公事公辦了,這次上報正高還是沒有你,你也別怪我。看起來啊,等你退休了,也是個副高!走吧,開會去!”


    “韓主任,你這叫公事公辦?”佟雪媽也是氣得不行了,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你這是挾私報複!我女兒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在工作上處處難為我、刁難我,這就是你主任應該做的?”


    “我就這麽做了,你能怎麽樣啊?”韓文也是冷冷地說道:“畢竟我才是這個科室的主任,你說什麽都不靈,也不是民意測評呢,我說了就算!哼!”


    佟雪媽應該是氣得說不出來話了,裏麵沒有了聲音。


    佟雪一下子甩開了吳畏的手,就要進去和韓文理論,這大美女的性格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別進去!”吳畏立即抓住了佟雪的小手:“我有辦法,一會兒就讓他下不來台,今天就來個舊事重提,讓院長也知道一下。”


    “你要幹什麽啊?”佟雪本來都氣得不行了,聽吳畏這麽說了,也是小聲問道:“一會兒就要開會了,你有什麽辦法啊?”


    “你在一旁盯著,我下去一趟。”吳畏嘿嘿笑著說道:“等到開會的時候,我會讓他出醜的,弄不好主任都給他弄下來,要有院長在才行。”


    “那是一定的。”佟雪連忙小聲說道:“這次就是對院長的述職,經過醫院的評定之後才能上報的,你要幹什麽去啊?可不能胡鬧啊?”


    “不會的!”吳畏答應了一聲,很快就放開了佟雪小手,迅速來到五樓。


    剛才就聽關林的家屬在五樓住院了,關林就是被劉主任救了命的,這個忙一定能幫的,在走廊裏轉了一圈,可很快就看到了關林坐在一個病房裏,吳畏連忙敲了敲門。


    關林在裏麵就看到了吳畏,也是連忙就站了起來,開門想讓吳畏進來。


    “關總,我不進去了。”吳畏笑著說道:“找你是來讓你幫個忙的,記得上次那個韓主任嗎?”


    “記得!”關林提起韓文也是氣不打一出來呢,立即說道:“那個庸醫,要不是劉主任及時給我勾開了囊腫,我幾乎就死在他的手中了。”


    “對,就是那個家夥。”吳畏此時才說道:“那個韓文主任因為上次的那件事兒失了麵子,處處為難你的救命恩人劉主任呢,今天是評定職稱的日子,這個家夥什麽都不是,已經是正高級了,劉主任醫術精湛,就是因為你的事情得罪了他,現在還是副高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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