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在大家注視的目光中來到桌子邊上,打開了箱子,拿出了一柄短劍,正是長袁劍。


    這下大家一片歎息聲,都等著看吳畏拿到秦代魈瓶呢,即便是西周的青銅器也行啊!沒想到就是選中了這個最便宜的,不過也是不錯了,一千萬的價值呢。


    韓德重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由得深深地舒了口氣。


    秦六爺那邊倒是沒什麽,老人家早就把這些事情看得很淡了,雖然盼望這拿到秦代魈瓶,沒有拿到也是正常的。


    江曼就沮喪極了,今天就等著看吳畏拿到秦代魈瓶呢,認為吳畏的運氣一向是非常好的,今天怎麽就失手呢?也是噘著小嘴兒就坐了迴去。


    “韓總,您今天可是損失不小啊!”吳畏逗起了韓德重:“這寶貝就歸我了。”


    “哼!既然是賽寶,就按照規矩來。”韓德重也是氣得冷吭了一聲:“認賭服輸,老夫還不差這一件寶貝!”


    “您損失的可不僅僅是這些啊!”吳畏嘿嘿一笑說道:“我的三件寶貝您可是鑒定錯了兩件,把整個順序給弄反了。”


    吳畏這麽一說大家才想起來,剛才確實是這麽迴事兒。


    韓德重說就按照寶貝的價格順序來鑒定,最先拿出來的是那顆五十萬的青金石,之後董其昌鑒定過的那幅名畫給了一個三十萬的價格,然而最值錢的三命琉璃杯給了一個兩千塊的價格,排名順序整個的弄反了啊!


    在大家的爆笑聲中,韓德重的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的,難看得不行了。


    “小子,你就是那個命了,人品也不好。”李興榮今天也是氣瘋了,沒想到韓德重親自出馬還是落得這個下場,氣唿唿地說道:“還說什麽三條大路走中央,不是也選中了一個最不值錢的寶貝嗎?”


    “李大少,你就少說話吧!”吳畏冷冷地說道:“你知道哪個寶貝最值錢啊?我選中的寶貝就是最值錢的,隻不過你們都不識貨就是了。”


    “小子,這是經過大家鑒定的!”李興榮抓住了這個機會不放過吳畏,即便是贏了,也要讓吳畏不舒服,立即說道:“你什麽都不是,就在這裏胡說八道。”


    “吳畏,你確實是選中了三件寶貝中最不值錢的。”韓德重也是冷冷地說道:“別認為你贏了就有權說話,你還真的不怎麽樣!”


    “是嗎?”吳畏嘿嘿一笑:“那我就給你們開開眼好了!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寶貝!有沒有鐵石之類的東西,給我找來一塊。”


    大家都認為今天到此為止了,沒想到吳畏還說大家不識貨,讓大家見識一下,頓時都來了興致。


    韓德重也不知道吳畏要搞什麽鬼,但是秦代魈瓶都保住了,也就想看一看,立即叫人拿來一塊半寸厚的鐵板,放在桌子上。


    吳畏拔出長袁劍,高高舉起,奮力揮下,斬向這塊鐵器。


    這個動作讓大家都是驚唿一聲,即便是好劍,也不見得就能砍開鐵板的,古代說的削鐵如泥,多半是胡鬧的,這是要幹什麽啊?


    其實吳畏的心裏有數,這柄長袁劍和裏麵的寶刃就是年頭多了粘在一起的,隻要斬一下就能斷開,不至於傷了外麵的長袁劍,至於裏麵的寶刃到底是什麽,還真的不知道,一定比這柄劍還要鋒利就是了。


    “鏘”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吳畏收迴了寶劍,什麽都沒有發生,那鐵板上不過就是留下一個白痕,吳畏手中的長袁劍也沒有卷了刃。


    “小子,你玩兒什麽呢?”李興榮哈哈大笑起來:“你是不是興奮得瘋了?”


    “吳畏,你今天贏了都是一個意外。”韓德重也是冷冷地說道:“就不要在這裏胡鬧了,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是,仗著你師父的名氣罷了!”


    “那是你們不識貨!”吳畏一邊說著話一邊輕輕地把長袁劍拔了起來,冷笑著說道:“你們再看看!”


    隨著吳畏的動作,一個一尺多長的長袁劍被吳畏捏在手中,劍柄處出現一把短刃,碧芒閃耀,似乎還有一種寒意射出!


    大家都是一片驚唿聲,就連後麵坐著抽旱煙的秦六爺都站了起來。


    “韓總,這才是寶劍!”吳畏嘿嘿一笑說道:“您收藏了這麽久,就不知道裏麵還有一柄寶刃吧?”


    韓德重確實是不知道的,不過此時也知道了,知道今天丟人丟到家了,更是心疼不已,這柄劍明顯比長袁劍鋒利太多了,也一定是更加值錢了。


    “韓總,不識貨不要緊。”吳畏笑著說道:“您不是自稱大師嗎?給大家說一下這柄劍的來曆好了。”


    吳畏就是要難為他一下,要是他說出來的話,自己也就知道了,誰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聽他說的,畢竟是自己找到呢。


    要是韓德重說不出來的話,吳畏就準備拂袖而去,留下一個謎團給大家,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兒,也是非常有意思的。


    “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韓德重根本就不知道,此時心疼不已呢,更是來氣了,咬著牙說道:“得了便宜還在這裏說三道四的!”


    “韓總,您這麽說就不對了。”吳畏笑著說道:“前麵不是還有鑒寶大會嗎?我們今天都是奔著鑒賞寶貝來的,我這麽說有錯嗎?”


    韓德重等人被說得也是埡口無言,確實也是不知道,更是尷尬了。


    吳畏嘿嘿一笑,自己也不知道,正準備招唿師父和江曼拂袖而去呢,秦六爺已經走了過來,在吳畏的手中接過這柄寶刃仔細地看了起來,還遞給賈大光說道:“賈老,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露鋒劍啊?”


    “六爺,您老真是博聞多見。”賈大光不由得點頭說道:“我看正是,沒想到這柄劍在這裏出現了。上麵還有字跡呢,無藏。”


    “師父,您老就給大家講一講這柄劍的來曆吧!”吳畏已經看到師父露出了笑容,這裏麵有驚喜,還有欣慰,知道這一定是重寶,師父也能知道,正好是讓韓德重丟人的時候,也就笑著說道:“韓老並不知道,大家都等著呢!”


    “韓總並非不知道,隻不過是沒看到上麵的字跡。”秦六爺不是那種讓人難堪的人,一個徒弟就把韓德重等人鬧得人仰馬翻了,自己不用再說什麽了,也就笑著說道:“是柄寶刃名為露鋒劍,是歐冶子的不出世傑作。”


    一些懂行的人一聽到歐冶子都吃驚不已,也紛紛驚唿出聲。


    “春秋末期的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之劍無一不是名劍。”秦六爺也就給大家說了起來:“這柄劍是歐冶子技藝達到頂峰之後的第一柄劍,由於鋒利無比,沒有劍鞘,取名為露鋒劍,後來不見了蹤跡。”


    “師父,那後來一定是輾轉為年羹堯所得了?”吳畏也順勢問了一句。


    這就是吳畏的聰明之處了,不管怎麽說,年頭這麽多了,一定是輾轉了多少年呢,那是萬萬不會錯的,此時說出來大家認為吳畏也是懂得很多呢。


    “是啊!”秦六爺也笑著點了點頭:“史書曾經記載,年羹堯破劍斬將,殺敗羅卜藏丹津叛亂,所用之劍就是此寶刃了,可惜我們今天才找到這柄劍,一定是引起轟動了。至於這柄劍的價值,那更是價值······不菲啊!”


    秦六爺本想說價值連城了,確實是價值連城的,也怕韓德重的心髒病犯了,才臨時改了口。


    在大家的驚歎聲中,韓德重也是麵如死灰,身子都在顫抖著。


    “韓老,謝謝你的劍了。”吳畏此時才嘻嘻一笑,拉起江曼的小手說道:“我們就告辭了,再次祝您開業大吉,多多發財!”


    吳畏就是故意在氣人呢,大家都聽得出來,頓時就是一陣爆笑聲。


    韓德重心裏也清楚,但是這小崽子的話也沒有問題,總不能因為一句恭喜的話就開口罵人啊?隻能是冷吭了一聲。


    吳畏這才跟秦六爺、江曼一起離開典當行,人群中還跟出來邢興道,更是滿臉的喜色,後麵還傳來一陣陣的爆笑聲。


    韓德重看著吳畏的背影眼睛都要冒出來了,今天就是奔著羞辱吳畏來的,要是能贏了的話,順便把秦六爺也打擊一下,老東西也未必認得出來魈瓶的。


    哪知道還是這個結果,丟了大人不說,稀世寶貝還被這小子給拿走了,更是落得個不懂鑒定的名聲,完全別秦六爺那老東西給壓過去了!


    韓德重也沒有心思主持開業慶典了,氣唿唿地就上了樓。


    這邊的情況就不樣了,幾個迴到典當行的時候也快關業了,江曼忍不住就問道:“吳畏,你是怎麽知道這裏麵有寶刃的啊?”


    秦六爺也是非常奇怪的,立即就看著吳畏。


    “我也是從劍柄猜測出來的。”吳畏早就想好了對策:“我在拿到這柄劍的時候,就感覺寒氣逼人的,看了看劍柄還這麽小,和那柄長劍根本就不配,猜測裏麵一定是有一把小的寶刃,外麵都這麽好了,裏麵一定是錯不了的。”


    “你還真的蒙對了!”江曼咯咯笑了起來:“我還以為那個秦代的魈瓶是最好的寶貝呢,六爺爺,你看這柄劍和那個魈瓶比起來,哪個更值錢啊?”


    “當然是這個了!”秦六爺都笑得不行了,雖然對吳畏的話半信半疑的,但是這個解釋也是合理的,當即笑著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春秋末年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的寶劍,五一不是價值連城啊!”


    “是啊!”門口傳來賈大光的聲音,哈哈大笑著說道:“湛盧、巨闕、魚腸、純鈞、工布、龍淵、太阿等等,哪一個不是名劍啊?哪一個又不得是價值連城啊?你這小子的運氣可是太好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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