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市場遠處,韓琪作為李建的女保鏢,在默默地關注著他的安全。


    夜市上雖然沒有什麽危險,但是保不齊出什麽意外。


    李建操縱著這麽大規模的資金,難保沒有人惦記。


    所以,不得不防範。


    隻是李建此時還不知道韓琪的存在而已,還在自顧自地和黃棚聊天。


    此時,李建看到自己這個曾經的同學,在上學時不可一世的樣子不見了。


    那眼神中,卻充滿了生活的滄桑。


    心中不禁感慨:選擇什麽樣的人生,就有什麽樣的生活。


    為生計奔波,讓一個不滿22歲的年輕人失去了熱血和憧憬。


    當年在腦門染了一綹黃頭發,被教導主任拉著去剪頭發的黃棚,此時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桀驁不馴,隻有對生活的認命。


    這難道就是生活?


    又喝了一杯酒,黃棚笑著說:“你可一定要來。因為你一定有時間。我在五一假期期間重新辦酒席。到時候,說不定,還有很多老同學來呢。大家聚一聚。”


    李建笑笑,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


    畢竟,五一放假,自己也不一定有時間。


    不過,李建此時也沒想到,這麽一個喜歡染黃頭發的初中肄業的同學,居然生了兩個孩子了。


    誒,也不知道是福氣還是負擔。


    “你現在跟父母在這個夜市賣菜?”


    黃棚抿了抿酒,說道:“嗯。晚上我來賣,白天我爸爸來。誒,我媽媽這幾年身體不好。”


    李建聽了,有點傷感。


    想到了自己的母親,自己居然沒有迴去看她。真是罪過啊。


    “黃棚,你現在日子過得怎麽樣?養家糊口,應該壓力不小吧?”


    黃棚笑了起來。


    “人生嘛,就是這樣。不過還行,比讀書那會兒輕鬆多了。我總是弄不明白那些三角圖形,什麽對角,平行,好複雜。”


    “現在賣菜,我就知道低買高賣,進價低,賣價高。中間就是利潤。當然扣掉市場管理費,就是自己的利潤。嗬嗬,簡單。”


    李建也跟著笑了起來,心想,這經濟學,不一定非得到大學去學。


    在市場上學習,可能比大學裏學到的交易知識或者經濟知識更加深刻,也更加實用。


    而且,在真實的交易市場上,實踐出真知,比教科書上的各種理性人假設要實用多了。


    “誒,看來你現在快樂多了。不像以前拉這個臉,像是誰都欠你幾百萬一樣。”


    “不提當年的事情了,當年不懂事。”黃棚放下酒杯問道,“對了,你現在讀大學了吧?多少年級?”


    “大三。”


    “辛不辛苦?”


    李建笑道:“還行。不是很辛苦。就是有點心累。”


    李建心想,讀書其實不辛苦,隻是看你願不願意讀而已。


    要是目標明確,有計劃,每前進一步,都有收獲,那讀書是一種樂趣。


    可能黃棚不懂這個道理吧。


    這時候,黑漆漆的天空,突然下起雨來。


    黃棚伸手去試了試,幾滴雨落在他的手掌上。


    他急忙站了起來,說道:“哦,下雨了,先去把菜遮擋一下。別讓雨給淋了。”


    說完,黃棚急匆匆離開。


    “那人是你同學?”夜宵攤的老板問道。


    “嗯。初中同學。”


    “他說你在讀大學?”夜宵攤的老板問道。


    “呃,大三。”


    “真羨慕你。誒,我那幾個孩子都不會讀書,早早去打工了。”


    李建笑道:“誰說一定要讀書?打工攢錢,以後出來做生意。說不定,等我們畢業了,還得給之前初中畢業或者高中畢業就出來工作的同學打工呢。”


    夜宵攤的老板笑道:“你倒是看得遠。不過你說的也對,讀書出來,要是專業不對,也是打工。”


    李建不想談論讀書的問題。而是好奇地問:“您認識這黃棚?”


    “當然認識。這小子是這一代的混子。以前打架鬥毆,坑蒙拐騙什麽都做。後來去打工,拐了個女的迴來,生了兩個小孩。性格就變了。說話也和氣,也肯吃苦了。”


    “哦,還有這種事情?這也算是浪子迴頭金不換啊。”


    夜宵攤的老板搖了搖頭。


    “我兒子以前上學,也被這小子打過好多次。有一次被打破了腦袋,縫了7針。要不是他老媽下跪請求原諒,這小子早進監獄了。我們家裏人心裏打死也不原諒他。”


    “不過,現在,為了生活,都得在表麵上嘻嘻哈哈。畢竟都在街麵上討生活,表麵上過得去,不惹麻煩。”


    李建心想,這浪子迴頭,是晚了一點。


    畢竟,在人家心裏留下的傷痕,是難以消除的。


    於是,結了賬,感歎一番,迴到酒店。


    心想,讀書與不讀書,命運居然差距這麽大。


    但是想來,他已經從一個上課愛睡覺的少年,成長為兩個孩子的父親,一個起早貪黑養家糊口的男人,也算是可以的吧。


    李建正想著,忽然迴過頭,發現不遠處的韓琪。


    這才發現,原來出門之後,韓琪一直在暗地裏跟著。


    李建不由得一陣感動,這女保鏢還真稱職。


    由於睡得晚,等李建睡得很沉。


    第二天,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他是被陳思思搖醒的。


    醒來的時候,發現窗前站著好幾個人。


    “思思,你們這是?........”


    陳思思把衣服扔給李建,說道:“今天下午兩點的飛機,你忘記了?”


    “還真忘記了。”


    陳思思問道一股酒味:“昨晚去哪裏喝酒了?”


    “哦,就在廣場出來的那個夜市。”


    “跟誰喝?”


    “一個初中老同學。誒,好慘的家夥。”


    “男的女的?”


    李建笑道:“思思,你這是查戶口呢。當然是男的了,哪個女的大半夜跟人去喝酒?”


    陳思思還想問什麽,劉若菲急忙解圍。


    “李總,這歌寫得不錯。什麽題目?我很喜歡這個旋律。”劉若菲說著,哼了起來。


    “還沒有名字呢。”突然李建腦海裏閃過昨晚上的雨。


    “有了,就叫做悲傷的雨。怎麽樣?”


    陳清揚笑了起來,對楊曉雅得意地說道:“我猜對了吧?肯定有悲傷兒子。”


    “誒,算你厲害行了吧。”楊曉雅說著,給了陳清揚一百塊錢。


    “你倆作什麽妖呢?”陳思思問道。


    “我們都在對賭李總會給這首歌取什麽名字。我猜歌名一定有悲傷兩字,畢竟,沈莉要的是悲傷的主題。曉雅說,悲傷的主題不一定要出現在歌名上。我贏了。”


    “難怪你們一大早就擠在我床前。”


    劉若菲笑道:“李總,現在中午了。得快點穿衣服了,不然塔台那邊要催促我們的飛機起飛了。得重新報備了。”


    “好吧。對了,先安排交易員們的飛機先起飛吧。”


    陳思思提醒道:“交易員們的飛機已經起飛了。我們的晚一點,都在等你了。”


    “好吧。你們先去車上等,給我點時間。我穿好衣服再下來。”


    陳思思催促道:“快點啊,大家都等你了。”


    等李建下樓的時候,沈莉剛好等在門廳。


    “李總,我很喜歡這個歌曲。旋律很優美,不過,題目是什麽?”


    “你們可以根據劇情需要取一個名字嘛。你們覺得怎麽樣的名字好,就自己定嘛。”


    沈莉搖了搖頭。


    “畢竟是你寫的。你先定名字。然後我們再改。”


    李建想了想:“那就叫做悲傷的雨。”


    “有點太過傷感了。”


    李建想起昨晚在夜市看到的一切。


    “那就叫做‘往昔的雨’,怎麽樣?”


    沈莉琢磨了一下。


    “好,就用這個名字。”


    “你們迴去,合計合計。畢竟我不是專業的。”


    沈莉笑道:“你這歌曲的旋律和歌詞,我們都很喜歡。看來,李總真是個被期貨耽誤音樂天才。”


    李建心想,哪有什麽天才?誒,慚愧。


    這時候,韓琪從門外進來,說道:“李總,該上車了。不然又得重新報備了,需要推遲兩小時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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