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建開心地從會客室出來,送阿諾德等人離開。


    劉若菲提醒道:“二樓會議室還有一撥人呢。”


    “我知道,估計要吵架了。”


    不得不說,此時的塔爾森臉色非常不好。


    李建看了,覺得與新聞上看到的一點都不一樣。


    “李建先生,你可真是大忙人。”


    李建很驚訝,塔爾森居然會中文。


    “塔爾森先生,讓您久等了。很抱歉。”


    塔爾森努力保持微笑。


    “是我們失禮在先。冒昧來訪,沒有提前預約。這在華爾街,顯得很無禮。”


    李建沒想到,這個華爾街傳奇的大空頭,居然能夠在自己的會議室裏坐著,用中文跟自己聊天。


    “誒,來者都是客人。剛才和阿諾德先生會麵,所以怠慢了。請見諒。”


    塔爾森是個實用主義者,講話總是直來直去。


    “不聊這個。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一下,您是不是準備做多?跟獵戶座的亨利攜手?”


    李建沒想到,自己跟亨利的計劃,被塔爾森知道了。


    “嗯,這個,我怎麽說呢?您跟亨利之間似乎打過交道。”


    “亨利和傑裏科是死對頭,這在華爾街是公開的秘密。我和他之間,屬於商業上的競爭對手,不涉及個人恩怨。所以,我的目的很簡單,你們做多,那是你們的事情。但是,我有個請求。”


    李建笑道:“哦?塔爾森先生客氣了,您有什麽吩咐?”


    “吩咐不敢當。你也知道,自從911大賺一筆之後,我的基金公司一直沒有大的盈利,在市場上都處於不溫不火的狀態。市場評級機構對我的基金公司評級不斷下跌。自從,上次在印度洋海嘯中賺了一點錢之後,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投資機會。所以.........”


    李建頓時明白,這家夥是在賣慘。


    還以為他要和自己吵架,責備自己低點率先平倉,導致他的看跌期權收益不高。


    “塔爾森先生的意思是?”


    “你們暫時別做多,先讓我再砸一筆,砸低一點,出貨了,你們再入場。這樣,你們收獲了一個更低的入場點,成本更低。我獲得了一個更好的出場點,收益更高。雙方共贏,大家都有利。”


    李建心想,這家夥說了那麽多,隻有一個目的:讓自己放他一馬,別買了。等他的空單跑了,自己再入場買入。


    李建心想,這家夥不會平掉空單之後,搶先入場做多,然後讓自己給他抬轎子吧?


    但是轉念一想,塔爾森看上去很真誠,應該不會這麽不顧君子協定。


    畢竟,這是金融圈,就這麽大,大家都知根知底,愛惜自己的羽毛。這圈裏的人,如果弄壞了名聲,就不好混。


    “這事情,我還得跟亨利先生協商一下。”


    “嗯,這.........”


    李建聽出塔爾森的遲疑。


    “莫非,您擔心什麽?”


    “雖然我跟亨利沒私人恩怨,但是以往的交易生涯當中,作為對手盤,交手了好多次。所以,這次,如果能夠不告訴亨利,是最好的。這也是我飛來這裏見你的原因。”


    夠坦白。


    夠真誠。


    至少在李建看來,這個塔爾森是個真性情的人。


    值得交往。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答應您。我這邊暫時不入場做多。等三天之後,您平倉了,給我消息,我再入場。不過.........”


    塔爾森本以為李建不答應,他準備了很多說辭來勸說李建,卻沒想到李建居然這麽快就答應了。


    之前還懸著一顆心,終於落地了。


    “我知道,你肯定有條件。說吧,我們能夠辦到的,肯定答應。”


    李建笑道:“估計您也知道,我們現在缺銅。所以,........”


    陳思思在旁邊很想踢李建一腳。這個時候,提要求要直接點。李建還這樣扭扭捏捏的。


    “明白。這樣,我們在讚比亞有個銅礦,現在有些庫存。10萬噸銅,怎麽樣?”


    李建心想,10萬噸也不多,但是聊勝於無。


    “好吧。”


    雙方於是達成協議,李建等幾天之後再入場做多,而塔爾森給轉讓10萬噸銅給李建。


    雙方都有利。


    等送走了塔爾森,陳思思有點生氣了。


    “李建,當時為什麽不提多點要求?”


    “這銅價一天一個樣,買到就是賺到。還有,這塔爾森有銅礦,多要十萬噸,估計都會給。”


    “十萬噸銅,就把你收買了。是不是有點看扁你?”


    李建搖了搖頭。


    “思思,你有沒有聽出,這個塔爾森講話中透露出的真誠?第一次交往,不要太急功近利。”


    “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想和他交朋友?”


    “塔爾森絕對是可以合作的朋友。這人真誠,不做作,坦白,而且心思縝密,卻又很平和。”


    陳思思和劉若菲對視了一眼。


    “完了,李建,你著魔了。”


    “什麽意思?”


    “塔爾森可能有催眠術,把你催眠了。要是換做我,肯定把合作的條件提高到20萬噸銅。現在區區10萬噸,你就同意了。真是浪費了好機會。”


    “誒,做人不要太貪心。塔爾森不是說,他的基金公司長期評級下滑?人家也不容易。”


    陳思思無奈地問道:“賭場無父子。金融市場容不下聖母心。一切都以利益為先。如果是你陷入了困境,你去求他,你猜,他會不會放你一馬?”


    “我想他會。”


    “完了,中催眠術了。”


    劉若菲笑道:“李總,你是不是同情塔爾森?”


    “有點。幾年沒有大賺了,導致他的基金公司被評級機構降級了。”


    劉若菲把華爾街的事情,看得很清。


    “那都是表麵現象。估計此時在飛機上,塔爾森笑得比花兒還鮮豔。”


    “好了,兩位幫我想想,如何跟亨利說,要推遲進場做多。”


    陳思思無奈地說道:“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擦屁股。”


    “李總,你就這麽跟亨利說。就說按照技術分析,預計天然氣合約還會慣性大跌,等大跌把所有被套的多頭踢出市場,才能繼續入場做多。而且等兩三天,還能等到更便宜的入場點。”


    李建笑道:“菲菲說的不錯。行,就這套說辭。”


    本以為亨利會反對推遲進場,沒想到他爽快地答應了。


    “既然有更低的入場點,等幾天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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