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應該……是吧!”


    楊平昭將劍收迴鞘中,從懷中拿出昨夜送給林平安的那枚公主令牌,在其麵前晃了晃。


    “遭了”


    林平安看著楊平昭手上的那枚金色令牌,手掌在胸口處摸了摸,確認了其就是昨夜楊平昭送給自己的那塊。


    “收好,別再丟了。”


    楊平昭走到林平安近前,將令牌輕輕放到其手中,嘴角露出一絲極不易察覺的笑意。


    “好。”


    話說到此,林平安明白楊平昭已然知曉了自己昨夜在其帳篷過夜,隻不過其對昨晚發生的事知道多少,那林平安就不得而知了。


    “走吧!”


    兩人將行李收拾完畢後,便熄滅火堆繼續朝著北海方向出發。


    ————


    “老人家,麻煩問一下,你們這哪裏有租船的呀?”


    由於精瘦老頭有些許耳背,林平安隻好貼近其耳旁大聲問道。


    “有,那邊那個蒲老三家就是。”


    終於聽清林平安話語的精瘦老頭,放下手中的漁網轉身往其南邊處的一間竹屋指了指,嘴裏抖出一個人名。


    “多謝!”


    問到答案後的林平安,同老頭抬手行禮後與楊平昭便朝著竹屋出發。


    “沒船!”


    中年男子單手鼓搗著一個帆船模型,沒好氣的從口中甩出兩個字來。


    “蒲老哥,都說你神通廣大,我隻要艘中型船就行,錢不是問題!”


    “沒有就是沒有!”


    林平安伸手準備幫蒲老三撿起其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工具,可手才稍微一動,蒲老三便自行伸出那隻由木頭與鐵製成的右小臂將工具從地上勾起。


    “那大概什麽時候有?”


    “十天後。”


    被蒲老三冷言迴應兩次的林平安,壓住內心的一絲不爽,繼續好言問道。


    “好,這是定錢。”


    說罷,林平安拿出一個錢袋放在蒲老三麵前的木桌上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


    一直將視線放在帆船模型上的蒲老三,將錢袋從桌上抓起將其拋向林平安手中。


    “海裏兇險,萬事小心!”


    蒲老三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聲音沙啞的提醒道。


    “多謝!”


    見蒲老三的意思不需要定錢,林平安也隻好將錢袋重新掛迴腰間,開口迴應到蒲老三的突然關心。


    一旁從始至終麵無表情的楊平昭,聽到蒲老三的提醒後,微抬雙眼盯了其片刻後,便同林平安一起出了竹屋。


    “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出了屋子後,林平安提議先在村子附近找個人家,租兩個房間住兩天,順便可以找個向導。


    “可以。”


    楊平昭眼光不再似剛才那般嚴肅,麵色平和的輕聲迴答道。


    兩人選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找到一戶丈夫出門捕魚隻有妻子和孩子在家的人家,


    在年輕婦人的幫助下,林平安經過兩天的時間,成功找到一位出海經驗豐富的捕魚人。


    “對了,你不是有事要辦嗎?”


    “先去海上,其他的迴來再說。”


    同楊平昭在海邊散步的林平安,從沙土中撿起一個白色貝殼,將其大力拋入海中後向楊平昭問道。


    雙手環抱於胸的楊平昭,用腳輕輕踢了下麵前的一塊彩石,開口迴應道林平安的問題,表示海上的事要先辦。


    “哦”


    林平安點了點頭不再言語,繼續沿著沙灘上的腳印向前漫步。


    ————


    “迴來啦,吃飯沒有?”


    “吃了。”


    距離蒲老三說的有船之日隻剩下一天時間,林平安已經通過向導老範大致了解了北海的情況,


    見離開兩日後歸來的楊平昭從房門出現,林平安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幫其把背上的行囊卸下放到桌上。


    “出發時間定沒有?”


    “定了,明天巳時出發。”


    林平安今日中午時分,去了趟蒲老三的竹屋,同其付過費用後,得到了船停放的位置,


    並在向導老範的經驗建議下,確定了出海的時間。


    “不過……”


    “不過船上不止我們。”


    最近漁民都忙著捕魚不願將船出借,一時沒有別的選擇的林平安,隻好同意了蒲老三的拚船方案。


    “沒問題,不影響。”


    聽到林平安說明日船上會有五六個觀海的外地商人同行後,楊平昭並沒有反對林平安的決定,輕輕將劍掛在竹釘上後迴到了剛才的木凳上。


    “叔叔再見!”


    “小寶乖,叔叔迴來給你個禮物。”


    背上行李的林平安,站在門口摸了摸房主的三歲兒子後,便在其目送下離開了村落。


    “你們先休息,牛頭島要明天才能到。”


    向導老範幫兩人將行李搬入船艙後,告知其離目的地還要不少時間,自己一個人在甲板看著就行,到了自會來提醒林平安與楊平昭。


    “那就麻煩你了。”


    在林平安目送下老範離開了船艙,留在艙內的林平安從背包中拿出了一些生活用品,擺放在了床鋪附近。


    “來,先吃點東西。”


    林平安將一盒自熱火鍋放到楊平昭麵前,對其揮了下手臂。


    正對著一張紙條發愣的楊平昭,聽到林平安的聲音,伸手接過筷子坐在凳上,將紙條揣迴袖中,開始了午飯時刻。


    “晚上別睡的太死!”


    楊平昭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油點,看著林平安開口道。


    “嗯,好。”


    看著楊平昭既隨意又帶著一絲認真的表情,林平安咽下口中的一塊魔芋點頭答道。


    “啊!”


    第一次坐船出海的林平安,看著一望無邊的海麵突然大吼一聲,驚的老範差點弄掉手上剛處理好的煙絲。


    “不好意思,第一次有點激動。”


    林平安對著麵容略帶嫌棄的老範尷尬一笑,雙腳從欄杆上跳下,恢複了剛才的靜站姿態。


    站在林平安身旁的楊平昭靜靜地看著海麵上時不時出現的魚群,平靜的雙眸中又像是裝著些波濤洶湧。


    “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林平安看著眼前的廣闊景象,雙手扶在欄杆之上,在心中感慨道。


    置於大海中的林平安,閉上眼神聽著海水拍打船體的響聲,對曾學過的詩句有了切身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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