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你選哪一個?”老頭笑道。


    還選哪一個呢?羅索連看都看不到,如何選。連寶物的具體位置都不知道,真要選的話,不就成了盲人摸象嗎?到時候還不露餡了?


    “這些就算了,你還是給我一個儲物空間算了。”羅索再次提起舊話,對空間的渴望讓他有些不顧場合。


    老頭一聽,心裏頓時像被針紮了一樣。


    在“老朋友”眼裏,自己難道就這麽廢物,迴禮就隻要一個儲物空間?


    那東西能拿出手嗎?況且,要說空間,他這些寶物中不是有《大千世界》嗎?一個擁有半個宇宙大小的空間還不夠大嗎?這可是稀世珍寶,即便對他們這些執掌大道的存在來說也是如此。


    “那你的混天神油我也別要了!”老頭賭氣地說。


    “什麽?!”羅索大吃一驚,“那可萬萬不行!”


    如果老頭不拿走混天神油,他怎麽恢複視力?再說這神油太臭了,一直在他身上,他可受不了。


    “那你就挑一個!”老頭道,心裏偷笑,他就知道“老朋友”不會真的讓他為難。


    羅索環顧四周,眼前空蕩蕩的,咽了咽口水,他連這些寶物的位置都感應不到。


    他的“輪迴眼”、神識、空間聽力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他甚至懷疑,就算他伸手出去,也未必摸得著。


    “要不,你找些普通的寶物給我便可!”羅索裝作笑道,“就一般真仙等級的小玩意即可,我倆的交情,不必太過認真。”


    “親兄弟,明算賬!這可是你說的。”老頭不依不饒地說,他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羅索見老頭越來越生氣,不敢再說,真的惹惱這老頭,恐怕他今天真的飲恨於這裏了。


    他隻能憑著記憶中老頭的動作,判斷寶物的位置。


    然而,就在羅索伸手去摸某個物品時,老頭大笑道:“好啊,我就知道好朋友喜歡這塊石頭,你剛才跳得多開心啊!”


    羅索心裏一緊,那竟是蘊含力之大道的石頭?這東西他絕對不能要,剛才老頭這個大能捧著都如此費力,就知道它有多重。恐怕他連拿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就算真的因為某些原因拿起來了,也可能把自己砸死。


    他悄悄把手縮了迴來,老頭有些疑惑,老朋友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羅索當然裝作深思的樣子,重新向其他的物品伸去。


    第二次竟然摸向了妄想之王的神格,老頭的笑聲和介紹再次為羅索指明了方向。


    羅索覺得這東西不錯,他也喜歡妄想。他決定賭一把,死就死吧。


    就在這時,天空再次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該死的!”老頭身影一閃,瞬間離開了原地。


    羅索的手恰好穿過了神格所在的位置,這下羅索明白了,自己不僅看不到它們,還摸不到它們。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連忙用手試探別的位置,隻是試了一個位置後,老頭就迴來了。


    羅索又裝作在認真思考。


    “老朋友,還沒選好嗎?”老頭見羅索思考得如此認真,覺得自己得到了尊重,高興地說。


    “嗯。好東西得慢慢挑!”羅索故作嚴肅地說道。


    老頭見“老朋友”認可他的寶貝,更是心花怒放,滔滔不絕地說起了得到這些珍藏品的過程。


    羅索沒有理會他,先是伸手試探剛才掃過的那個位置,老頭再次歡唿雀躍地解說,讓羅索知道那便是《大千世界》。


    羅索心裏一沉,那他的選擇不多了。


    當他的手伸向太極球時,老頭在一旁補充說明,羅索便果斷繞開了它。


    因為他發現了一個規律,凡是蘊含著強大力量的物品他都觸摸不到,明明他也曾經使用過大道之力。


    神石、太極球、《大千世界》與神格,顯然都屬於蘊含強大力量的那種。


    剩下就隻有那些神秘文字了,羅索隻能祈禱是神秘文字擁有強大力量,而不是記錄神秘文字的載體擁有力量。


    於是,在老頭的注視下,羅索決定拚一把。


    這一抓,卻什麽都沒有抓到。


    羅索心如死灰,準備跪地求饒,說明真相,希望老頭念在“唐僧”的麵子上,能饒他一條小命,不追究他偽裝“唐僧”之罪。


    然而,當他準備收迴手時,卻聽到老頭指著一個位置,繼續滔滔不絕地講述那張不知名皮紙的來曆。


    “這東西,我懷疑是羊皮或牛皮,有點像獬豸和太虛神牛的皮……”


    這時,羅索發現老頭的指向的位置和他的手位置不同,稍微偏了一點。


    於是,羅索移動手,使用所有的手段,終於還是接觸到了那輕若無物的虛無存在。


    他不再猶豫,將之迅速收入懷中。


    老頭見羅索如此急切,心中甚是滿意,不禁開懷大笑。


    “老朋友”終於看出那神秘皮紙的神異了。


    他就知道,他都弄不清來曆之物,“老朋友”肯定感興趣的。能幫到老朋友,他心中也滿是歡喜。


    這筆交易,真可謂皆大歡喜,圓滿至極。


    “好,咱們這就開始覺醒絕滅之環。”老頭笑意盈盈地說道。


    “且慢,先把那混天神油收起來。”羅索連忙說道,他可不想再與這令人作嘔的神油為伍。


    “絕滅之環尚未完全覺醒,你就把神油給我?”老頭麵露驚異之色。


    “你我相交多年,難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羅索笑道,心中卻另有盤算。


    事實上,羅索為跑路做準備,誰知道絕滅之環完全覺醒會發生什麽。


    之前的覺醒都如此恐怖,所謂的完全覺醒豈不更加恐怖?


    因此,他必須未雨綢繆。


    老頭則十分感動,雖然無論是雙方的實力差距,還是神油的價值,都不足以讓他去賴賬,但被“老朋友”信任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正當他準備收迴神油時,羅索又補充道:“我實在不喜歡神油的氣味,你記得把它收斂起來。”


    老頭聞言,微微點頭,暗地嘀咕:“‘老朋友’還是太過講究了,這神油的氣味,也不是那麽難聞吧?”


    隨著老頭一收,混天神油直接灑在了老頭身上。


    顯然,若非羅索事先請求他收斂那股難聞的氣味,老頭恐怕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親身體驗一番那混天神油的威力了。


    若是如此,羅索很有可能被熏死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老頭還不忘用手將神油塗抹得更加均勻,確保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能塗上。


    這一幕讓羅索感到既無語又惡心。說實話,羅索始終難以理解,為何像“唐僧”那樣一本正經之人,會結交這樣一個“蒼蠅”朋友。


    他也不管那麽多,連忙檢查起自己的狀況。當確認自己身上未沾染半點神油時,心中不禁大喜過望。不僅視力恢複如初,更讓他欣慰的是,終於擺脫了那股令人作嘔的惡臭,這讓他倍感輕鬆與感激。


    隨後,老頭手持絕滅之環,向天空飛去。


    緊接著,天空發生巨變,天地在旋轉,空間在震蕩,狂風肆虐,天空中的黑色之雨呈現混亂無序的移動,上與下,左與右,前與後,已經分不清了。


    與此同時,巨大的雷電在空中閃爍,猶如巨龍咆哮,狂亂不止。


    無數虛無之物被某東西吸收,向羅索頭頂的蒼穹聚攏,發出淒婉和絕望的嘶吼聲。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圓環出現在天空中,宛如日蝕的邊緣。


    然而,在這黑暗的環境中,它更像是一個末日之環。


    它的出現,仿佛吟唱起了絕滅之歌,怨恨與哀歎之聲不絕於耳。


    那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悲劇,重現於此。


    人們怨恨它,更怨恨自己,哀歎自己的無能,哀歎自己的絕望。他們沒有發揮出絕滅之環的威能,葬送了這最後一絲希望。


    那個時代的人的精神麵貌與太古時代截然不同。太古時代的人,等不來他們的希望——羅索手心中的神秘符號。然而,他們麵對“絕對存在”時,仍毫不畏懼地選擇了戰鬥,哪怕最終被毀滅。


    而絕滅之環那個時代的人,他們等來了所謂的希望,卻親手葬送了這份希望。這就是他們怨恨與哀歎的根源。


    或許他們怨歎的是自己失去了那份勇氣。


    在絕滅之環的作用下,空間開始扭曲、折疊、崩解……


    與此同時,時間亦步入了錯亂的漩渦,這片古老大地的往昔記憶,如同被殘酷肢解般,片段性地、混亂地重現……


    羅索原本心生恐懼,準備用[目實]能力逃跑。然而,那火堆再次發揮了保護作用。


    火仿佛有靈性,威能大放,熊熊燃燒了起來,將異象擋在外麵。


    羅索若有所思,很快便明白是老頭的意思。或許是為了不打擾他這個“老朋友”的雅興,老頭故意施展神通保護他。


    或許在老頭心中,盡管“老朋友”強大無比,異象傷不了他。但作為東道主,“老朋友”難得來看他,若因這些異象而打擾了對方的雅興,那實在是件不太美好的事情。


    這木頭雖然珍貴,但更珍貴的是這火焰。這恐怕是老頭的大神通。


    想明白這點後,羅索更加坦然。他邊喝酒邊觀看這波瀾壯闊的異象。


    僅僅是觀看,就對羅索今後的修煉有著極大的幫助。


    他終於明白,此前的藝城覺醒根本算不上什麽。這才是真正的覺醒。如果是這種覺醒程度,恐怕會引來那些執掌大道的存在的注意。


    難怪“唐僧”會選擇在這裏覺醒。


    然而,羅索心中仍有許多疑問。為什麽這絕滅之環需要覺醒呢?它應該是比較高層次的存在,否則“唐僧”也不會找上它。“唐僧”是什麽時候盯上他的?葛彬又是如何得到它的呢?孽甕又是什麽呢?……


    他的腦海中充滿了疑惑。


    最終,絕滅之力釋放,時空破碎,怨恨與哀歎之聲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那個悲傷的時代以及這個失落的世界都得到了解放和寧靜。


    羅索感覺一切都歸於虛無。除了身旁的火堆外,周圍便是一片黑暗與寂靜。


    仿佛置身於無盡的黑暗虛空之中。


    過了許久,羅索才發現自己出現在另一個地方。老頭臉色憔悴,但笑容滿麵地出現在他麵前。


    “老朋友啊,你可真夠懶的,連移動都要我幫你。”老頭打趣道。


    羅索聞言,便知道那個叫“關張”的大世界已經完蛋了,可能已經不複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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