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羅索便帶著楚芸離開逍遙會總部。


    由於楚芸剛好到近海的國家有事,於是羅索便和她分道揚彪。


    因為楚芸是“幫主夫人”,自然不乏諂媚者,眾多色修紛紛主動提出協助,卻均被楚芸婉拒。


    被楚芸拒絕後,色修們看到楚芸用神通掩蓋了驚人的美貌,知道“幫主夫人”想掩人耳目,於是慷慨贈予楚芸一艘宏偉的商船。


    楚芸盛情難卻,在征得羅索的首肯後,滿心歡喜地乘坐這艘豪華的巨船離開了。


    羅索則準備去赴與“風箏”的半年之約,由於時間充足,羅索便一邊慢悠悠地渡海,一邊迴想絕滅之環的細節。


    由於這裏是近海,羅索也不擔心那些外海古怪規則。


    沒料到,來到海的中心時,卻看到奇怪的一幕。


    此刻,天空烏雲密布,海麵波濤洶湧,兩隻龐然大物正彼此對峙。其中一隻體長逾二百米,大半身軀伏於一座龐大的礁石之上,身披光滑漆黑的硬甲,形似巨龜卻又有所不同,其甲略圓,頭戴牛角。


    而離礁石不遠處的海麵上,則漂浮一個體形更大的巨鳥。


    巨鳥外形與體色酷似海鷗,翼展竟達三百米有餘,宛如一片漂浮於海天之際的巨型白帆。其羽毛潔白無瑕,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輝。


    兩隻巨獸相隔不遠遙遙相望!


    龜狀巨獸雙目圓睜,半伏於礁石上掀起滔天巨浪,頭頂的陰雲與周遭的海浪皆由其召喚而來,聲勢浩大。


    而巨鳥則在天空中隨波逐流,靜默無聲,宛如幽靈。


    兩者相互凝視,氣氛緊張。


    如此龐大的妖物,通常都是高階存在,它們化形極為困難,往往需達到元神境方能化為人形。


    不過在近海區域,此類妖物還是罕見。


    很快羅索便認出兩頭是食腐妖物,在這個煞屍的時代,此類妖物反而活得最好。


    忽然龜狀巨獸猛然雙目一動,朝一側天空望了一眼,黑色的水柱從烏雲激射向巨鳥。


    巨鳥體表金白光華流轉,瞬間凝聚出丈許厚的白色光焰,將自己保護得密不透風。


    與此同時,它伸出鋒利的利爪,向巨獸猛抓而去。


    利爪與黑甲碰撞,爆發出激烈的火光與巨響,周圍海域的氣流頓時變得紊亂不堪。


    羅索見兩者激戰起來,趕緊逃離,免得殃及池魚。


    突然,一隻和巨鳥外形相似的小鳥在狂風中歪歪斜斜的朝他這方向飛來。由於是凡鳥,羅索並不在意。


    正當羅索誤以為這是巨鳥的孩子時,不料小鳥竟朝他噴吐一種惡臭的油,由於太快,超出了羅索的反應極限,便被吐了一臉。


    緊接著,羅索感覺視野受阻,越來越模糊。


    而原本對峙的巨鳥和巨獸竟同時調轉矛頭,向他發起了攻擊。


    此時羅索再不明白這是陷阱,那就是白癡了。


    而且對方對他有研究,知道他的“遁術”與視野有關。


    趁著視力還沒有徹底模糊,羅索使用[目實]能力,遠離兩頭大妖物。然而,就在他以為逃脫二妖時,數個黑衣人神速向他襲來,羅索依靠著[蜃]的幻影躲過這一圍殺。


    此時他又氣又惱,這距離快活島才多遠,竟然有人膽敢襲擊他這個逍遙會首領。


    簡直無法無天,不把他放在眼裏。


    剛裝了一會兒逼的羅索,此時正當自己是個大人物。


    然而,現實給他上了殘酷的一課。弱者即弱者,強者即強者。


    受那惡臭的油影響,羅索的[蜃]能力迅速被識破。


    頓時一聲慘叫從羅索口中發出,數道神通從他體內穿過,身體就無數大小不一的血洞。


    更奇怪的是,受那惡臭之油的影響,[妖血]之力大幅受限,大量血液如同噴泉般的一下噴射而出,根本無法止住的樣子。


    羅索心中驚駭萬分,他不明白那隻小鳥噴出的到底是什麽油液,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不僅讓他的視力受損,五官中除了聽覺外都受到了限製,連神識也受到了影響。


    他許久未曾遭人如此算計,況且竟因一隻小凡鳥而中招。


    他連續使用[[星火]能力,幹擾敵人的攻擊,迅速拉下左眼的布,使用“輪迴眼”。


    盡管這“輪迴眼”可以當眼睛用,能看到黑白的世界,但仍不算羅索的視野,因此不能使用[目實]能力。


    不過,羅索的目的不是戰鬥,而是看清是哪些人如此惡心,來暗算他。


    一名無手黑衣男子猛然間噴出一道璀璨的藍光,如同蛟龍出海般向羅索迅猛襲來。這道藍光乃是他采集水中葵精、曆經無數歲月修煉而成的一種強大神通,蘊含著令人心悸的威能。


    然而,當這道藍光與羅索碰撞時,卻仿佛遭遇了無形的屏障,被羅索的[暗海]原初狀態輕易化解。這一幕讓無手黑衣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與此同時,一名女性黑衣人祭出的飛劍也如閃電般刺向羅索。那飛劍上泛著令人膽寒的青色劍氣,劍光淩厲,仿佛能夠斬斷一切。但同樣,這飛劍也被羅索的[暗海]原初狀態輕鬆擋住,未能傷及羅索分毫。


    女性黑衣人見狀,雙目微微一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凝重。她再次掐訣念咒,三道青色光柱瞬間閃爍,沒入飛劍之中。頓時,靈劍的威力更甚往昔,劍光如幽靈般穿梭,試圖穿透羅索的身體。然而,即便如此,那飛劍依舊未能對羅索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緊接著,無數劍光如同繁星點點,向羅索鋪天蓋地般襲來。然而,羅索卻如同磐石般屹立不倒,歸然不動,仿佛那些劍光對他來說隻是無關痛癢的微風。


    當然,羅索並非真的站著不動任由黑衣人攻擊。


    他的“輪迴眼”還是很給力,使黑衣人們不敢近距離與他交手。


    然而,除了這個手段外,他對黑衣人們的手段並不多。


    隻有[目實]和魂火,現在[目實]被封,羅索的攻擊手段更是有限。


    盡管如此,黑衣人們卻各施手段,紛紛使出看家本領,試圖攻破羅索的防禦。但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始終無法奈何得了羅索分毫。


    突然,一繃帶怪人的手驟然間漲大了不知多少倍,如巨山般衝羅索一壓而下。


    這仿佛自天際墜落的巨手,在觸及羅索的瞬間,其表麵閃爍著一抹詭異的黑色光芒,緊接著,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響徹雲霄,仿佛天地都在顫抖。


    繃帶怪人的巨手在遭受反噬的瞬間顫抖不已,被那股難以言喻的撞擊力所傷,從掌心中央滲出絲絲鮮血,染紅了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巨掌。


    盡管如山嶽的巨手鎮壓之勢絲毫未停,發出一聲轟隆隆的巨響,卻沒有半分效果但,羅索仍如同磐石般穩固。


    此時瞎子黑衣人坐著那巨鳥,帶著那龜狀巨獸來到了附近。


    羅索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大概猜出了來襲的六個黑衣人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的[暗海]原初狀態無法持續太久。於是,他當即發動[目實]能力,逃離這裏。


    黑衣人們雖然做足了準備,但對羅索的了解顯然還是不足。特別是羅索擁有的“黑洞”視野,這是他從疑似神明中得到的神秘力量。即使他的穢眼和肉眼視野受阻,這“黑洞”視野卻仍然不受影響。


    因為它並非與羅索直接相連,而是與天外之影直接相連。


    當然天外之影也算羅索的一部分,但還有是幾分微妙的不同。


    羅索的“黑洞”此刻正在返迴小峽嶺的路途中,由於一大早就進行移動,現在差不多到了竹義軍的地盤。


    此時,羅索顯得有些狼狽,更糟糕的是,他出現的地方竟然是一處繁華的鬧市。


    由於“黑洞”是通過陰影進行移動的,所以它的跳躍方式總是出人意料,出現在哪裏都不足為奇。


    他一現身,那小鳥噴給他惡臭之油,就熏得鬧市中的人嘔吐不止,昏迷了過去。


    然而,羅索此刻卻無暇顧及這些無辜的市民。他全神貫注地收聽著那些黑衣人的對話,試圖從中獲取有用的信息。


    “‘霧鬢’,你不是說他的詭異遁術與視力有關嗎?為何他還能逃跑?”無手的黑衣人怒喝道。


    “哼,以對方的實力,修煉兩種以上的遁術不也正常嗎?”瞎眼黑衣人不滿道,“你以為從那茫茫天機中獲得對方的信息容易嗎?我們找到他一個關鍵神通已經不容易了。”


    若非他們組織已然掌握諸多那奸魔的信息,加以整理剖析。而後他再與“獬豸”聯手施展神通,恐怕連此條信息也找不到。


    “獬豸”也因為耗盡“真靈”之力,無法參與這一行動。


    “為了這次襲擊,我們可是動用了珍貴的混天神油!”無手黑衣人懊惱地喊道,“現在混天神油已經所剩無幾,而我們卻對他無可奈何。”


    “我們不是已經將他打成重傷了嗎?”一個黑衣人疑惑地說道。


    “你沒看到他的恢複力有多強嗎?”瞎眼黑衣人冷冷地說道,“此人恐怕是修煉了不滅之體的修士,即使在沾染了混天神油的情況下,也依然保持著驚人的恢複力。此人絕對是真正的真仙,不使用‘真靈’的力量根本無法對付他。”


    “‘燭九陰’不是使用了部分‘真靈’的力量嗎?好像也沒有多少效果。”一黑衣人道。


    眾人一起看向繃帶怪人,繃帶怪人沉默寡言,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那受傷的手更是讓眾人臉色難看至極,要知道,“燭九陰”可是他們之中實力最強的人。


    另外,這次他們出動了如此多的成員,卻仍然無法殺死對方,這也是十分罕見之事。


    “葛彬不是傳訊說他拿著絕滅之環嗎?為何他身上沒有孽甕的氣息?”一個黑衣人疑惑地問道。


    “他的傳訊也未必可信,那是他一年前就設置好的。很明顯,他是想借刀殺人。也許殺掉他的人,和奪走絕滅之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另一個黑衣人分析道。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誰也不想成為被利用的工具。


    之前他們以為對方的實力有限,所以並不在乎葛彬的傳訊是真是假。但現在見識到對方的實力後,他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問題了。


    最壞的結果是,他們和羅索打得你死我活,死了好幾個人,結果最後發現羅索身上根本沒有絕滅之環,那他們就真的悲劇了。


    被一個死人戲耍,他們可不幹。


    就在眾人無比困惑時,那女性黑衣人輕聲道:“我剛才靠近他,發現了他身上有滅道氣息,且比我精純得多……”


    眾人聞言,皆恍然大悟,恐怕對方是衝著他們而來的。


    不,也許是衝那滅道之滴和孽甕來的。


    然而,明明他們的計劃順利進行中,月影族也滅亡了,被他們殺得幹幹淨淨,連隻雞都沒留下,怎麽還會有人知道孽甕的事情呢?


    莫非還有殘餘之人?是大巫?還是祖巫?


    莫非是那傳說中的月之祖巫?可那是個女性啊,莫非是女扮男裝?


    眾人心裏十分複雜,明明他們的計劃如此完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需要捉住那條白蛇便可大功告成,卻在這關鍵時刻生出如此波折。


    而羅索在眾人沉默之後也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不過,他也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是葛彬在搞鬼。


    羅索未曾料到,葛彬對他竟懷有如此深重的恨意,以至於提前準備了這樣一個手段。


    此刻他覺得自己無比冤枉和憤怒。畢竟,葛彬的悲慘結局是高景吾一手造成的。迴想在華清城時,羅索麵對葛彬的“真靈”形態不是束手無策嗎?又何談對他施加傷害呢?


    若真要報複,葛彬理應去找高景吾才是,即便將高景吾千刀萬剮,羅索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盡管高景吾是個殺不死的存在。


    誠然,最終的確是羅索終結了葛彬,但他也不能提前預知並如此設定吧?還是一年前設定?否則,若他死於他人之手,豈不冤枉了羅索這個無辜之人?


    想到這裏,羅索氣得咬牙切齒,覺得葛彬之前那般死法實在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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