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恐怕全天下的人,也沒有人比我家小姐知道得更多了。我家小姐可是曆史學家。”文妤驕傲地宣稱。


    曆史學家?羅索心中暗自哂笑,他還是活著的曆史書呢。


    不過他想到的是他修為太低,知道的都隻是一些八卦,現在還是謙虛點好。


    “那請你告訴我吧。”羅索道。他意識到自己與那座島的關係非同尋常,既然逃不掉,早些了解清楚總是好的。


    文妤不樂意道:“船長,你不會什麽都不付出,就想得到我家小姐搜集來的珍貴知識吧?”


    “我不是答應帶你們去那個島了嗎?”羅索疑惑道。


    “哼,明明是我們陪你去找那個小姑娘,利益一致罷了。”文妤可會計算了。


    “那你想怎麽樣?”羅索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得罪兩個打手。


    “交換情報,將你和那個小姑娘的事說出來。”文妤提出要求。她對羅索與太古後裔的關係充滿好奇,說不定以後還可以作為故事講給小姐聽。她家小姐最喜歡聽故事了。


    她也不敢太放肆,自從羅索施展“實力”,斬殺了一個天命宗元神境修士後,三人就以羅索為首。


    畢竟他們去那個島,不知道島上有什麽危險,可能到必要之時,還要靠羅索這個“前輩打手”救他們小姐呢。


    雙方各懷鬼胎,互相利用對方作自己的打手。


    “那樣也行。”羅索覺得自己賺了便宜。


    這時,一旁的歸功突然不合時宜地插話:“先吃飯吧!我餓了!”


    “你這個餓死鬼。”文妤罵道,罵完她去做飯了。


    為什麽是她做飯呢?因為這裏是羅索的小船,羅索作為船長,自然不需要做這等小事。


    而歸功則是做菜的白癡,做的菜非常難吃。


    而兩個妖修非常不喜歡吃充饑豆之類的食品,難得化形,哪還想吃這些未加工食品。


    三人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聊。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夜幕也漸漸降臨。小船的雨篷顯得有些狹窄,身材高大的歸功被擠得隻能站在外麵淋雨。這讓他感到十分委屈。


    “你是龜,怕什麽雨?”文妤沒好氣地說道。


    “你更是條魚,為什麽不是你來淋雨呢?”歸功反駁道。


    “你太大了,占太多位置。”文妤惱道。


    “大就該淋雨嗎?沒道理吧?對吧,船長?”歸功看向羅索,試圖爭取支持。


    “你太大了。”羅索可不管誰淋雨,隻要不是他。


    歸功聽後更委屈了。


    文妤點起了海蠟燭。


    “這是在幹嘛?”羅索對她私自動用他的財物不滿,雖然他也準備點燃海蠟燭。


    “增加儀式感!”文妤道,“不是要交換情報嗎?這樣才能說得清楚。”


    “儀式感?”羅索覺得很奇怪,這世界也有這個詞組,這種文化?


    “這個詞是你小姐說的?”羅索又道。


    “嗯。”文妤看到羅索困惑的表情道,“你不會以為這個詞很奇怪吧,這個詞在七千多年前的實國就存在了。他們那個國家做什麽都要舉行儀式。後來被鄰國入侵,廢除了繁重的儀式。之後實國的百姓覺得生活少了什麽,沒有以前的感覺,後來想起儀式,他們就稱為儀式感。”


    羅索搖了搖頭,他還以為遇到穿越者呢。這世界曆史太長,偶然會碰到與前世雷同的事發生,有時會令人誤會。


    點燃蠟燭,兩個妖修還要準備好茶點,零食,睡墊。


    羅索頭上出現黑線,感覺一定是他們的主人帶給他們的習慣,太麻煩了。


    他突然想起了薑子墨一家,他們也是很講究這個的,難道這是高等血脈者的通病?畢竟蛟龍和太古後裔在這世界都稱得上血脈上的貴族。


    準備好一切後,羅索開始訴說他與薑子墨之間的事。當然,該保密的地方保密。


    說完,羅索的目光轉向正在一旁悠閑地吃著零食的兩人。


    文妤見狀,開始講述:“船長,你知道為什麽大家都稱那個島為‘那個島’嗎?”


    羅索搖搖頭,猜測道:“是因為傳說太多,沒法用具體的名字來形容嗎?”這個島,在外海之中流傳著各種各樣的奇異傳說。


    “嗯,因為它存在時間太長,一旦有人無意中進島,就會得到一些機緣或災禍。”文妤道,“久而久之,它就成為了外海最久遠卻又虛無的傳說了。”


    “它是在太古時代就留存在下來的島。傳說中,太古時期的人類遭遇了滅頂之災,但在最後關頭,太古之王和民眾們拚盡全力,成功讓年幼的公主存活了下來。公主承載著億萬子民的希望,因此她不能輕易放棄生命。為了讓她不感到孤單寂寞,太古之王為她製造了大量的人偶,這些人偶外表與太古人類無異,島上的生活也仿佛與消亡的太古時代無異,這就是人偶之島的傳說來源。”


    “盡管如此,相對於近乎永生的太古之王後裔,在時光的侵蝕下,人偶們還是一天天崩壞了。盡管公主不斷修複,仍阻不了人偶的毀滅。公主感到無比的寂寞和孤單。”


    “永生?太古血脈可以永生?”羅索驚詫道。


    文妤搖頭道:“不,不是永生,而是擁有無限的壽元。但這樣的壽元隻限於太古之王的血脈,普通的民眾壽命隻有一萬年。”


    羅索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竊喜。莫非他是太古之王的後裔?被這世的父母撿到?所以他才如此長壽?他也有類似聖鍥的東西啊,難怪他對薑子墨他們有親切感。


    擁有如此高貴的血脈,他不愧是穿越者啊。


    不得不說羅索愛胡思亂想,明明他這個符號是下深海才得到的。


    很快他就被文妤打臉:“太古人類不需要靈根便可修煉,他們的資質也極為強大。所以大部分經過修煉的民眾,壽命都在十萬年以內。”


    羅索頓時失望,心中的竊喜化為苦水。但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繼續聆聽文妤的講述。


    “如此厲害的人類,竟然被滅絕了啊。”歸功仿佛第一次聽,插話道。


    文妤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繼續道:“某一天,那個島上的公主遇到了一個漂來的男子。那個男子英俊瀟灑,幽默風趣,孤獨寂寞的她很快被這男子吸引,後來結為了夫婦。後來他們生了一個兒子,因為太古王族被災厄詛咒,雖然在億萬太古人類的犧牲下,成功抑製了詛咒,但太古王族的後代變得極為難得,必須經曆無比艱難的階段,才能懷上。而且有了孩子後,聖鍥的力量就會逐漸轉移到孩子身上。不死的壽命也會停止,成為一個普通人的壽命。兩對夫婦活了幾百年,壽終正寢。”


    “第二代島主是個靈植狂,他種植了很多的靈植,那些修仙界失傳、絕種的靈藥,靈樹,靈花都能在那裏找到。偶然有人漂到島上,得到奇遇。因此,這個島也被稱為神植園。”


    “到了第三代島主,她是一個妖物愛好者,養了很多動物,試圖讓他們自身養成為妖,這就是妖魔島的傳說由來。後來此島主太美,引發了妖魔的戰鬥。她還和一隻強大的妖修談起了戀愛,但沒想到那隻妖修竟然背叛了她。憤怒的島主將妖修消滅,從此不再養妖。後來她不相信愛情,圈養美男,成為淫亂無度的絕世妖女。她後來還外出獵豔,因為美貌,顛覆了幾個皇朝,無數頂尖修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引發了修仙界的一場大風波。直到某一次她意外懷孕,這才有了第四代島主……”


    羅索有些無語,這太古後裔,血脈果然夠亂,差點連妖族血統都有,難怪被那個太古人偶視為雜種。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像這個世界如此長的曆史,混血不也是很正確嗎?


    文妤繼續說著那個島的曆史。到底有多少個島主呢,羅索也數不清了。


    總之超過了一百個島主,後來已經分不清是第幾代島主了,也有很多文妤所不知道缺失記載的島主。每個島主的故事都伴隨著不同的傳說,有人因詛咒而痛苦,有人因機緣而崛起,還有人在離開島嶼後引發了災難,使得那個島嶼在世人眼中變得不祥。漸漸地,人們開始用“那個島”來指代它。


    羅索心中盤算,若以每位島主一萬年的壽命來計算,島嶼的曆史已遠超一百萬年。當然,實際時間遠超一百萬年。而修仙界的記載,僅止於五十萬年前,太古時代的確切時間更是無從知曉。


    這世界的曆史如同一團迷霧,讓人隻能窺其一角。


    不過,正因為如此,那個龍女小姐竟然知道那麽多才顯得可疑。


    羅索更確信她應該與薑子墨有關係,雙方應該是聯手了。


    終於,文妤談到了薑子墨這一代的島主。


    “薑子墨是那個島上太古血脈最後一任島主,但也是管理島嶼時間最短的島主。他在繼承島嶼之時,他的母親尚在人世,他那時隻是學習做島主。”


    “薑子墨受父親影響,愛好書籍,年輕時曾遊曆寒離洲各地,增長了很多的見識。隻是這見識,後來卻為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最大的愚蠢就是,他決定資助六代仆人的後人,即自小陪伴他的仆人進行修煉。本來他的母親是反對的,因為會為島帶來了隱患。而且他的母親認為他的仆人不是忠良之輩,眼中有桀驁狠毒之光。但薑子墨覺得自己的仆人忠厚善良。”


    “他受外界影響,覺得仆人修為高了,對島的幫助更大。如果有強大的仆人,當初他父親也不會孤身戰鬥而死。由於提及了父親,薑子墨的母親同意了。因為她認為,稍微提升修為並不會帶來太大的麻煩。但她和薑子墨都錯了,這個仆人是個修仙天才,是極為罕有的天才,也是少有的天生反骨。”


    “有了島的資源,這個仆人修為突飛猛進,他還加入了某個組織。甚至他突破了元神境,迴到島後,仍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事實上,他那時已經開始策劃謀反。他之所以迴來,隻是為了繼續尋找島的漏洞,聖鍥的漏洞,人偶的漏洞。因為薑子墨對他這個孩時同伴太過信任,幾乎不設防,結果真的讓他找到了島的致命缺憾。於是就有了那一個血腥之夜,他殺了他那對太古後裔忠心不二的父母和其他仆人,殺了薑子墨的母親,驅逐了薑子墨,正式成為了那個島的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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