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須陀問道:“李淳風?此人在何處為官?”


    張元備迴道:“在山西太原附近的一座小縣城當縣尉,精通道術,功夫十分了得,若是父帥想要請他,可以向朝廷申請一張調令,將他調到您的帳下。”


    “那另外一人呢?”


    “另外一人,父帥應該也聽說過,此人叫李靖,也就是已故大將軍韓擒虎的外甥,之前也當過官,任駕部員外郎,隻是後來因為先帝一夢,對姓李的有所猜忌,還殺了武衛將軍李渾的兒子,李靖也隨之辭官歸隱。”


    張須陀皺起眉頭。


    先帝夢裏渾水淹城的流言,他也是聽說過的。


    以至於,當今陛下對朝堂上那些姓李的,也懷有猜疑之心。


    若是二選一的話,自然是李淳風最合適,官小位卑,才不會引起誰的注意。


    沉思片刻,張須陀道:“那就八百裏加急,立即請朝廷調李淳風過來。”


    “父帥,這還來得急嗎?”


    “來不及也沒有辦法,難道,你打算我真的再被單應天那小子抓兩次,灰溜溜離開?”


    “父帥,我覺得,現在我們加強了戒備,您在萬軍之中,他再想要偷偷摸摸進來,幾乎不可能。”


    “以防萬一吧,另外,將帥帳四周百丈的區域,都給我清空,讓弓弩手給看緊了,沒有我的命令,一隻蚊子都不容許放進來。”


    “是!”


    張元備離開了。


    ……


    單應天高高興興返迴了瓦崗寨。


    此時,已經是黎明時分。


    單應天也不睡覺了,立即命人通知諸位將領,召開“禦前會議”。


    當大家得知單應天與張須陀的賭約之後,也哈哈大笑。


    齊國遠笑道:“看來,這張須陀也是徒有名聲嘛,陛下一晚上都潛入他的營帳兩迴了,我看啊,這往後的幾天,他別想睡安穩覺了。”


    “陛下打算什麽時候,再抓他第二迴?”李如圭也好奇道。


    徐茂公卻皺起眉頭,他無法理解單應天的做法。


    問道:“陛下當時為何不直接殺了張須陀?若是張須陀死了,定會讓隋軍的軍心大亂,我等也能率軍夜襲連營,瓦崗寨的危機自然也就沒有了。”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


    也都看向了單應天。


    單應天則感歎道:“張須陀雖然是大隋的將軍,但他為人正義,對待百姓也頗為仁慈,朕實在不忍心殺他。”


    徐茂公道:“陛下這是婦人之仁,如今是各為其主,即便我們不殺他,他也會來攻擊瓦崗寨,到時候,隻會造成我瓦崗軍損兵折將。”


    他的這番話,已經有頂撞君王的味道了,不可謂不重。


    但單應天並沒有發火。


    魏征則是打圓場道:“徐丞相,陛下有仁慈之心,是我等之福,也是天下百姓之福,若是能收服張須陀,那對大隋,也將是致命的打擊。”


    徐茂公歎了口氣:“張須陀此人,近些年已經鎮壓了多支義軍,死在他槍下的人,不計其數,並且,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絕對不可能投降的,哪怕大隋亡了,他也隻會追隨隋主而去。”


    單應天皺起眉頭。


    這徐茂公看人,還是挺準的。


    曆史上,張須陀也是為大隋耗盡了最後一滴血,堪稱救火隊長。


    甚至有人說,張須陀若是不死,大隋還不會亡。


    想要讓他投降,幾乎不可能。


    所以單應天才有了三次賭約。


    沉思片刻,單應天道:“賭約既然已成,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朕相信張須陀也不會自食其言,哪怕他不投降,也會向朝廷請辭,另外,兩年之內,我不想與大隋再發生大的戰鬥。”


    “陛下,這件事情,怕是由不得我們說得算,若是大隋一心想要踏平我們瓦崗寨,陛下當該如何?”徐茂公追問道。


    “若真是如此,朕寧願帶人離開瓦崗,進入太行山。”


    這一次,不隻是徐茂公不懂了,其餘人等,也都不明白,單應天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決定。


    難道是因為害怕?


    可若是害怕,單應天為何敢孤身闖洛陽,救走尚師徒?


    大殿之中,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單應天見此,知道自己必須要給出解釋。


    他抬起手,道:“朕會給楊廣至少兩年的時間,一旦戰事擴大,楊廣甚至會征調挖運河的三百萬民夫,雖然楊廣昏庸好色,但這溝通南北的大運河,卻不能被影響。”


    秦瓊皺眉道:“陛下,那大運河與秦始皇的阿房宮有何不同?都不過是吸食民脂民膏罷了。”


    程咬金也納悶起來:“是啊,陛下,據說楊廣是為了遊曆江南,才讓人開通大運河的,他還下令建造規格巨大的龍船,都是為了滿足個人私欲,陛下為何要縱容?”


    單雄信這一次也沒有站在單應天這一邊:“陛下,臣建議,我們不但不能等,反而要一鼓作氣,拿下更多地盤,最好是一路向南打下去,解救那受苦受難的三百萬民夫。”


    尤俊達點頭讚同:“陛下,臣的很多親朋好友,也都被征調走了,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在開挖運河,即便運河開通,河底也是白骨累累。”


    單應天歎了口氣,這些事情,他何嚐不知?


    所以,這件事情,隻能由楊廣這個“無道昏君”去做。


    而不是等他打下江山之後,再組織人手去完成。


    仁慈的君主,是挖不成運河的。


    代價太大了。


    他看向了魏征:“魏丞相也是這麽認為?”


    魏征皺了皺眉:“陛下,臣也不懂。”


    “你們隻看到大運河累死的民夫,難道看不到,大運河對於我們華夏的好處?南北劃江而治已經幾百年了,為什麽?”


    “就是因為缺少溝通的通道,運河一旦開通,人馬錢糧將暢通無阻,即便在洛陽,幾日時間,也能乘船下江南,天下再也沒有難走的路。”


    “交通便利了,百姓的交往也會更加密切,以後,誰還會搞劃江而治?華夏也將真正進入到大統一的時代,再也沒有誰能將它分裂,沒有分裂,便不會再內耗,當整個華夏子民,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外族會怎麽樣?”


    “到那個時候,華夏也能真正的崛起。”


    “所以,大運河是利在當代、功在千秋的豐功偉績,朕哪怕是反賊,也會堅決支持朝廷開通大運河,誰敢阻撓大運河的開通,那就是千古罪人,也是朕的死敵。”


    此番話一出,大殿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


    誰也想不到,單應天居然對大運河有如此高的評價。


    最重要的是,單應天隻有十四歲,竟然就已經有了如此獨到的見解。


    不管同不同意他的觀點,都已經被其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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