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震看到戰寵鷹雕不管不顧向上杉武夫撲去,立刻大驚失色吼道:“小雕,快迴來!”


    這一激動牽扯到身體內傷,他又吐出一口帶著內髒碎片的鮮血。


    可他根本沒管自己身體,隻是焦急萬分地唿喚著鷹雕。


    上杉武夫可是宗師境界,又有詭異的神侍之臂加持,哪怕他自己都不是對手,何況僅僅半步宗師初期的鷹雕?


    這和送死沒有區別!


    “啾唧——”


    鷹雕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眨眼便撲到上杉武夫頭頂。


    鐵鉤般的鷹喙狠狠鑿向他天靈蓋!


    “噗嗤!”


    還沒碰到上杉武夫頭發,突然一朵菊花憑空出現,瞬間化成一團綠油油火焰。


    那火焰似乎聞到血腥味,嗖地一下竄到鷹雕身上,將它半邊身體羽毛燒成灰燼。


    “啾唧!”鷹雕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像斷線風箏似的重重摔在地上。


    原本韌性極強的羽毛,隻剩下一層黑色的粉末,身體露出嬌嫩通紅的肉芽。


    “小雕!”


    歐陽震目眥欲裂,衝著鷹雕大吼道:“馬上走,離開這裏!”


    鷹雕在原地撲閃幾下,發出一聲痛苦的鳴叫,顯然已經失去行動能力。


    上杉武夫踏著滿地鮮血,仍然一步步往前走:“一隻扁毛畜生,也敢在我頭上逞威風?”


    “喔喔喔——”


    大公雞仰天怒叫幾聲,脖子上的羽毛根根倒豎,宛如瘋魔般撲向上杉武夫。


    它這兩天和鷹雕打得火熱,儼然將對方看成了媳婦,現在媳婦受委屈它能忍?


    在陳小凡身邊養成的匪氣,讓它腦袋一熱就衝上去幹!


    敢欺負本將軍的媳婦去死!


    結果還沒衝到上杉武夫麵前,一根紅繩牢牢捆住它的翅膀,綠油油的火焰從它腳底冒出來。


    “喔——”


    大公雞被燒得直翻白眼,渾身散發出一股焦香味。


    它發出一聲淒慘的痛叫,以比衝出去更快的速度逃竄迴來。


    不到十秒鍾,大公雞就被燒成了一隻禿毛雞。


    歐陽震看向大公雞的眼神變了,這畜生的表現還算是重情重義,竟然敢冒性命危險去報仇。


    “嗬嗬,歐陽震,你隻會讓畜生替你送死嗎?”


    上杉武夫踏著野人的殘肢和鮮血,走向歐陽震。


    每一步的距離都精準無比,如同貓戲老鼠一般不急不躁。


    歐陽震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你未必能殺死我們所有人,但凡逃出去一個,就是你們九菊一派的滅頂之災!”


    上杉武夫背負雙手嘲諷道:“你覺得你們有人能逃出去?過會兒別說這兩隻畜生,哪怕蚯蚓老夫也會豎著斬斷!”


    “唰!”


    話音落下,上杉武夫身後的手臂一揮,神侍之臂犁過歐陽震胸膛。


    歐陽震臉色瞬間一變。


    他根本來不及躲避,隻覺得胸口劇烈一痛,三道血水飆射而出。


    好快的動作!


    歐陽震眼裏露出一抹絕望。別說他沒有身受重傷,哪怕全盛時也不是上杉武夫的對手。


    他深吸一口氣準備拚命,突然鷹雕撲到他麵前:“啾唧,啾唧——”


    淒厲的叫聲讓人心碎,顯然是要和主人一同赴死。


    歐陽震低頭撫摸著鷹雕苦笑:“你倒是忠心……不過沒必要一塊死,你和那隻大公雞一塊走吧,努力活下來……”


    鷹雕人性化地搖搖頭,依偎在歐陽震身邊。


    “喔喔喔——”


    大公雞看到這一幕,抬頭朝野人方向看去。


    此時陳小凡剛破除陣法,便看到大公雞求助的目光。


    陳小凡立馬讀懂它的心思:“想讓我幫忙出手,你這家夥倒是會哄媳婦。”


    頓了頓,他眯起眼睛看著上杉武夫:“不過現在解決了陣法隱患,哪怕你不說,我也會出手。”


    最後一個字說完,陳小凡臉上笑容消失不見,轉而是看死人般冷漠無情。


    旁邊的秦輕眉皺眉道:“你想幹什麽?”


    “殺人!”


    “殺誰?”


    “上杉武夫!”


    “你瘋了?!”


    秦輕眉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陳小凡:“上杉武夫可是宗師境界,連歐陽前輩都不是對手,你一個醫生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秦長陵被金針封住身體氣血,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嗤笑道:“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上杉武夫顯然是謀劃已久,連山口百惠都是他的棋子,可想而知,今天對咱們勢在必殺。


    你一個泥腿子過去,莫非想用錢買一條命?笑話!”


    陳小凡漠然看著他說道:“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用錢來找我買你一條命!”


    秦長陵見他神情淡定自若,心頭沒來由一陣憤怒:“大言不慚,你能殺死上杉武夫,我讓你當省城負責人,我給你當手下!”


    陳小凡冷笑一聲:“你這種人,給我當狗的資格都沒有!”


    他說完不再看秦長陵,一邊挽袖子一邊向上杉武夫走去。


    “你鬧夠了沒有!”


    秦輕眉一閃身擋在他麵前,有些生氣地吼道:“你馬上帶著你的野人公主離開,我去和歐陽前輩拖住上杉武夫。


    如果今天我死在這裏,就把我的功勞給我父親,告訴他迴省城、迴燕京找機會給我母親報仇!”


    陳小凡無奈地望著她:“我真能殺上杉武夫……”


    “就憑你的金針?”秦輕眉神情焦躁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上杉武夫是宗師高手?你的金針除了能欺負我……”


    說到這裏她看一眼秦長陵:“還有他這個偽半步宗師巔峰,在真正的宗師高手麵前,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秦長陵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惱羞成怒道:“秦輕眉,你話說清楚,誰是偽半步宗師巔峰!”


    秦輕眉一臉厭惡道:“除了你還有誰?依靠秦家人之間的血脈,快速達到半步宗師巔峰,隻不過是繡花枕頭而已。”


    “你!”秦長陵雙眼似欲噴火。


    “嗬嗬,華夏果然喜歡內鬥,死到臨頭了還在爭吵。”


    上杉武夫好整以暇地問道:“你們廢話完了嗎?決定誰先來送死了嗎?”


    秦長陵一咬牙說道:“我是燕京秦家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你不能殺我!”


    上杉武夫若有所思:“燕京秦家?”


    秦長陵臉上露出喜色:“既然你聽過燕京秦家,應該知道我們的底蘊,如果今天這件事算了,我秦家可以既往不咎。”


    上杉武夫不置可否笑笑:“一個崇尚近親通婚的變態的家族,也有資格在我麵前說麵子?”


    此話一出,秦長陵臉上笑容瞬間僵住。


    尤其是那一句變態家族,讓他怒氣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不過麵對死亡的威脅,連歐陽震都無能為力,何況是他處入半步宗師巔峰?


    上杉武夫一一掃過在場眾人,感歎道:“華夏北鬥昆侖不過如此,什麽阿貓阿狗都有,我真懷疑你們能不能扛不住禦天原。”


    “老東西,你鹹吃蘿卜淡操心!”


    突然陳小凡忍無可忍說道:“玩兩朵菊花看給你能耐的,你是喜歡玩別人的菊花,還是被人玩你的菊花?”


    上杉武夫聞言勃然大怒,盯著陳小凡咬牙切齒道:“小子,我已經不是火窟裏的我了,現在的你我隨手都能捏死!”


    他猛地一揮神侍之臂,內勁宛如颶風洶湧而出,將不遠處的歐陽震砸飛出去。


    連帶著鷹雕和大公雞也滾出去十幾米遠,毛掉了一地。


    狂暴,殘忍,肆無忌憚!


    “哇!”


    一人兩雞穩住後大口吐血,顯然被上杉武夫快打死了。


    “上杉武夫,你真以為華夏無人?!”


    秦輕眉蒼啷一聲抽出軟劍,強撐著重傷的身體想去拚命。


    結果剛走沒兩步,雙腿一軟,陳小凡眼疾手快衝上去扶住她。


    陳小凡心疼地看著她:“哎,這裏隻要還有一個男人站著,就輪不到你一個女人去拚命……再說了你去拚命也於事無補。”


    他檢查一下秦輕眉身體,發現並沒有性命危險,往她體內渡了一縷青木真氣,扶著她緩緩坐在地上療傷。


    “你好好待在這裏別動,我去把上杉武夫殺了。”


    陳小凡叮囑了一句,準備去解決掉上杉武夫。


    結果剛邁開一步,衣袖就被秦輕眉死死攥住:“你迴來!你拿什麽去殺人,金針嗎?上杉武夫可是宗師!”


    陳小凡淡淡一笑:“宗師那又如何?又不比別人多一個腦袋,傷了他照樣會流血,殺了他照樣會死。”


    此話一出,在場除了野人部落全都大跌眼鏡。


    正所謂宗師如龍,代表著無上的尊嚴和地位。


    普通人一輩子做夢都不敢想,陳小凡居然不把宗師放在眼裏?


    秦輕眉近乎咆哮地喊道:“宗師如龍,是這個世界最強的人,代表個人身體的極致進化!


    上杉武夫完全不懼怕你那古怪的針法,你想用針法封住他的氣血之力,根本是癡心妄想!”


    陳小凡認真地看著她:“我沒打算用金針封上杉武夫的氣血。”


    秦輕眉一臉絕望地大吼:“難道你還想打敗上杉武夫?他可是宗師境界,你以為你是北鬥老板?!”


    不知為何,她看到陳小凡去送死心裏很煩躁。


    明明討厭這個打自己屁股的家夥,恨不得找機會把他給閹掉,可現在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男人婆。”


    陳小凡突然轉頭看向秦輕眉,咧嘴一笑:“你說的宗師,是不是這樣的?”


    話音落下,陳小凡往前邁出一步。


    隻見他微微一顫,一股氣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滿他身體。


    氣血充沛,力大無窮,赫然是武者。


    僅僅一步,陳小凡便從普通人搖身一變成為武者。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陳小凡不緊不慢踏出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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