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寫自己的工作內容？”
聽到陳小凡這個要求，會議室內的眾人眨了眨眼。
他們想到了無數種開場白，包括公布公司未來的發展藍圖，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開除公然和新老板作對的馮凱鵬……唯獨沒想到他會讓大家寫工作說明書。
所有人都隱晦地交流眼神，不知道這個新老板的路子。
馮凱鵬等人卻暗鬆一口氣，有種死裏逃生的驚險感。
他們本以為要開除自己，結果陳小凡壓根沒提這事……馮凱鵬心裏冷笑一聲，看來陳小凡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不敢在會上撕破臉。
馮凱鵬心裏不由看輕了陳小凡幾分。
隻不過臉上表現得很尊敬，畢竟還有董萬峰給的任務，他必須要做出追隨的樣子。
陳小凡笑眯眯掃視眾人：“大家不用考慮那麽多，平常在公司怎麽工作，就怎麽寫，隨意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小凡發現自己布置完任務，程蕾蕾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下。
“陳總英明！”
柯靜雯突然站起身，一臉崇拜地看向陳小凡：“陳總的用意高深莫測，胸懷宰相肚裏能撐船，以後在您的帶領下，公司肯定蒸蒸日上……”
“好了，大家趕緊動筆吧。”
不等柯靜雯把話說完，陳小凡就趕緊打斷了她。
這種馬屁他光聽著都膩歪，真不知道她怎麽說出口的，不過其他人臉上表情沒有變化，說明大家已經習慣了柯靜雯的做派。
宋丹和張弛暫時擔任助理，在會場給眾人發放紙筆。
很快會議室便響起蠶食桑葉般的沙沙聲。
陳小凡之所以讓他們寫工作說明，是因為他初來乍到，不了解公司情況和員工的職責。
員工的工作說明，可以幫助他快速了解公司員工的工作職責。
陳小凡之所以讓他們寫，並不是為了故意消遣大家。
而是他初來公司，不了解公司和員工情況。
而工作說明書，可以幫助陳小凡快速理清每個人的工作職責。
隻不過有些人的抵觸情緒很大。
尤其是坐在程蕾蕾旁邊的員工，一個個身姿懶懶散散，臉上的表情滿不在乎，似乎根本沒把陳小凡放在眼裏。
反觀馮凱鵬身邊的人，腰杆挺得像是一排胡楊，看向陳小凡的眼神充滿尊敬。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讓陳小凡感覺很有意思。
同時陳小凡也在觀察大家，發現公司員工大概分兩派。
一派是以馮凱鵬為首，柯靜雯、郭威和肖婷為輔的部門員工。
另一派，則是以原老板程蕾蕾為主，人數隻有馮凱鵬那個派係的一半。
陳小凡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原本和自己作對的馮凱鵬等人，居然態度最認真。
而程蕾蕾和她的派係，幾乎都是一臉的抱怨，基本上不到一分鍾就寫完了。
而馮凱鵬那一邊的人，寫了十分鍾還在奮筆疾書。
此時宋丹和張弛兩人，已經將程蕾蕾那一派人的工作說明書都收了上來。
陳小凡則是看都沒看一眼，隨手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這有些輕視的舉動，讓不少人都怒目而視。
如果不是程蕾蕾阻攔，估計會當眾頂撞陳小凡。
馮凱鵬餘光瞟到這一幕，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認為程蕾蕾這幫人腦子有問題，寫這麽快明顯是態度不端正，或者是負責的工作內容太少，必然會給陳小凡留下負麵印象。
而自己這些人寫得又慢又多，顯然在公司的工作內容很多，重要性遠遠超過程蕾蕾他們。
“陳總，我們的寫完了。”
又過了十幾分鍾，馮凱鵬才將手下的工作說明書收齊。
他一溜小跑來到陳小凡麵前，彎下腰邀功似的說道：“這些是大概的工作方向，還有很多細節因為時間原因，沒有展現出來。”
陳小凡接過工作說明，一邊翻看一邊滿意地點頭：“不錯，你們的人工作內容多，態度又端正，馮經理你帶人有兩把刷子啊。”
馮凱鵬聽到誇獎露出得意的笑容，心裏愈發肯定陳小凡知道自己在公司的重要性，不然不會不計前嫌當麵誇自己。
不過麵子功夫還要做，他壓低聲音對陳小凡道歉：“陳總，昨天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咱們之間有點誤會……以後我肯定會好好幹，嚴格貫徹你的所有指示。”
陳小凡放下手中工作說明，拍了拍馮凱鵬的肩膀笑道：“馮經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咱們要齊心協力，把公司越做越好！”
聽到兩人虛偽的客套，程蕾蕾眼裏露出一抹失望。
而她身邊的人更是無比憤怒，對公司的未來感到暗無天日。
本以為換了個新老板，公司會變得不一樣，結果還是看不到希望。
與其在這裏受窩囊氣，還不如辭職換一家……
“嘩啦！”
就在這時，陳小凡胳膊不小心一掃，桌上水杯裏的水一股腦兒澆在那遝工作說明上。
“啊，不好意思！”
陳小凡趕緊用紙巾擦拭，結果本來還能看清紙上字跡，現在被擦得汙成一團黑乎乎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陳小凡歉意地看向馮凱鵬：“馮經理，這些工作說明都看不清了，要不你們辛苦再寫一份？”
馮凱鵬一聽這話眼皮直抽搐，這些工作說明他們足足寫了半個小時，而且為了體現態度字跡寫得很工整，到現在手腕還酸痛無比。
再寫一遍，中午吃飯估計筷子都拿不穩了。
不過為了完成董萬峰的任務，馮凱鵬不能當眾忤逆陳小凡，隻要強顏歡笑道：“沒事，我們寫過一遍了，思路已經理順了，很快……就能寫好。”
馮凱鵬深吸了一口氣，拿起白紙和手下再次奮筆疾書。
宋丹又送過來一杯茶水，陳小凡一邊喝一邊看小說打發時間。
過了一會兒，發現其他員工都神情焦躁，陳小凡笑嗬嗬地安撫道：“大家稍等一會兒，馮經理他們工作內容多，估計起碼要寫半個小時。我給你們推薦一本書，龍虎榜寫的桃源小醫農，故事超級精彩，而且作者還是個超級大美女。”
聽到陳小凡不著調的話，程蕾蕾不由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出言頂撞陳小凡。
她想先看看陳小凡的行事作風，或者說對待馮凱鵬等人的態度，來決定自己要不要離開神原農業。
作為父親一手打下來的企業，如今卻被外人輪番過來掌控，她心裏充滿了憤怒和屈辱愧疚。
縱然她萬般不舍，可與其在這裏每天痛苦，還不如離開眼不見為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馮凱鵬等人寫完了第二遍。
“陳總，我們寫完了，您過目。”
馮凱鵬將一遝工作說明遞給陳小凡，忍不住甩了甩酸痛的手腕。
連續手寫幾千字，他感覺胳膊都快失去知覺了。
“馮經理辛苦了！”
陳小凡接過來仔細翻閱，一邊看一邊嘖嘖稱讚：“寫得太好了，簡直是字字珠璣，言之有物，充分體現了你們工作的辛苦和含金量……”
他說到動情的地方，激動地將工作說明書拍在桌子上。
不巧的是，陳小凡這一下正好拍到水杯上。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水杯被陳小凡砸得四分五裂，茶水瞬間將工作說明書浸透了。
“馮經理，都怪你們寫得太好了，我一激動沒有忍住自己……”
陳小凡手忙腳亂去擦拭，再次將工作說明書弄得麵目全非。
而且這一次擦的力道太重，直接將紙張扯得稀巴爛碎，紙上的內容一個字都看不清。
會議室內眾人看到這一幕，隱隱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馮凱鵬懵逼地看著濕透的工作說明書，一時間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
連續兩次被茶水打濕，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陳小凡將作廢的工作說明書扔進垃圾桶內，麵容和善地看著馮凱鵬說道：“馮經理，你們再寫一份吧，反正寫了兩遍你們都熟悉了，估計不到半個小時都能搞定。”
馮凱鵬扯了扯嘴角，內容我們確實熟悉，可手腕都他娘的快累斷了。
這幾年除了簽名，誰會手寫幾千字？
而且為了態度端正，還是費勁地一筆一劃寫成楷書……
到現在右膀子肌肉都在顫抖，再寫一遍估計右手顫抖的幅度都能當自動飛機杯了！
馮凱鵬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陳總，要不我給您口述吧，這樣還能節省會議時間，我的工作內容主要是銷售……”
“啪！”
手機扔在會議桌上，打斷了馮凱鵬的話。
陳小凡靠著老板椅背，身體微微後仰望著馮凱鵬，微笑道：“馮經理，口述是口述，書麵是書麵，大家都寫了紙質版，難道你們想搞特殊化？”
馮凱鵬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他心裏恨不得弄死陳小凡，但臉上不敢流露絲毫的不悅。因為一旦和陳小凡撕破臉，那就無法完成董萬峰交代的任務。
馮凱鵬眼珠骨碌一轉，朝座位方向使了個眼色。
一個員工立馬站起來問道：“陳總，憑什麽程經理他們不用重寫，我們就要重寫？”
陳小凡聳了聳肩膀道：“因為他們的工作說明書沒有濕。”
那名員工被噎了一下，然後梗著脖子大聲道：“可是工作內容明明能口頭匯報，你偏偏讓我們手寫……這是在故意刁難我們！”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那員工臉上露出一抹得意。
一般新來公司的領導，都會和員工搞好關係，這樣才方便展開工作。
而老板更要注重自身形象，否則落下個心胸狹隘的名聲，很容易讓公司員工離心離德，到時候公司離倒閉就不遠了。
這樣不等他們怎麽動手，就能完成董少的任務。
柯靜雯等人也紛紛跟著點頭附和。
“對啊，我就是刁難你們！”
陳小凡一臉玩味地看著他：“我是公司的老板，萬惡的資本家，還不能讓你寫一份工作說明了？”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以為陳小凡會遮掩一下，沒想到這麽光明正大的嘲諷。
那員工像是被人捏住脖子的公鴨，一張臉漲成了紫茄子。
“莫非你以為公司老板是董萬峰，你還想仗著特權在公司隨心所欲？”
陳小凡臉色逐漸冷了下來：“想幹就給我老老實實去寫，不想幹立馬去財務結算工資，滾蛋！”
“我、我……”
那員工被他氣勢壓得六神無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心虛地偷偷瞄向馮凱鵬。
馮凱鵬臉色變幻了幾下，他聽懂了陳小凡的潛台詞，表麵上是在訓斥自己手下，其實是提醒自己注意身份。
“張大倉！”
馮凱鵬突然朝那名員工吼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當眾頂撞陳總，除了工作說明，再寫一份檢討！”
“好的。”
那名員工如喪考妣般低下頭。
馮凱鵬咬了咬牙，彎下身體對陳小凡笑道：“陳總，您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絕對不搞特殊，馬上再去寫一遍工作說明。”
迴到座位上，馮凱鵬心裏恨得牙癢癢。
連續兩次茶水弄濕工作說明，連傻子都不信裏麵沒有蹊蹺。
如果不是董萬峰的任務，他絕對不受陳小凡這鳥氣。
同時他暗暗發誓，一旦搞垮了神原農業，一定要讓陳小凡當眾給自己下跪道歉！
柯靜雯等手下敢怒不敢言，都乖乖地和馮凱鵬一起重寫。
看到這一幕，程蕾蕾原本黯淡的眼睛微微發亮。
她好奇地上下打量著陳小凡，發現竟有些看不透這個小男人。
而程蕾蕾那一派的其他人，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坐姿也由懶散變得端正起來。
這一次足足寫了四十分鍾。
等馮凱鵬等人放下筆，手臂又酸又痛抬不起來，比擼兩個小時的管子都累。
“陳總，我們第三遍寫好了！”
馮凱鵬這次留了個心眼，先把陳小凡麵前的水杯移走，再把工作說明遞給陳小凡。
他做完後心裏冷笑一聲，這次看你還怎麽來找茬！
陳小凡接過隨意掃了一眼，就把工作報告扔進垃圾桶，淡淡道：“馮經理，這一次的字跡不太工整，你們再寫一遍。”
馮凱鵬一下子呆滯在原地。
他設想了無數種的刁難，哪怕找茬也有信心應對，可沒想到會這麽簡單粗暴。
血液瞬間湧進腦袋裏麵，馮凱鵬憤怒地瞪著陳小凡：“你在耍我？！”
“沒錯，我就是在耍你。”
陳小凡像看弱智一樣看著馮凱鵬：“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嗎？真不明白你這豬腦子，是怎麽當上銷售部經理的，不會是和董萬峰有py交易吧？”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這赤裸裸的侮辱，是要和馮凱鵬撕破臉？
程蕾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她部門的人也哄堂大笑。
而馮凱鵬那一派人怒火中燒，像是看仇人一樣瞪著陳小凡。
聽到陳小凡這個要求，會議室內的眾人眨了眨眼。
他們想到了無數種開場白，包括公布公司未來的發展藍圖，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開除公然和新老板作對的馮凱鵬……唯獨沒想到他會讓大家寫工作說明書。
所有人都隱晦地交流眼神，不知道這個新老板的路子。
馮凱鵬等人卻暗鬆一口氣，有種死裏逃生的驚險感。
他們本以為要開除自己，結果陳小凡壓根沒提這事……馮凱鵬心裏冷笑一聲，看來陳小凡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不敢在會上撕破臉。
馮凱鵬心裏不由看輕了陳小凡幾分。
隻不過臉上表現得很尊敬，畢竟還有董萬峰給的任務，他必須要做出追隨的樣子。
陳小凡笑眯眯掃視眾人：“大家不用考慮那麽多，平常在公司怎麽工作，就怎麽寫，隨意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小凡發現自己布置完任務，程蕾蕾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下。
“陳總英明！”
柯靜雯突然站起身，一臉崇拜地看向陳小凡：“陳總的用意高深莫測，胸懷宰相肚裏能撐船，以後在您的帶領下，公司肯定蒸蒸日上……”
“好了，大家趕緊動筆吧。”
不等柯靜雯把話說完，陳小凡就趕緊打斷了她。
這種馬屁他光聽著都膩歪，真不知道她怎麽說出口的，不過其他人臉上表情沒有變化，說明大家已經習慣了柯靜雯的做派。
宋丹和張弛暫時擔任助理，在會場給眾人發放紙筆。
很快會議室便響起蠶食桑葉般的沙沙聲。
陳小凡之所以讓他們寫工作說明，是因為他初來乍到，不了解公司情況和員工的職責。
員工的工作說明，可以幫助他快速了解公司員工的工作職責。
陳小凡之所以讓他們寫，並不是為了故意消遣大家。
而是他初來公司，不了解公司和員工情況。
而工作說明書，可以幫助陳小凡快速理清每個人的工作職責。
隻不過有些人的抵觸情緒很大。
尤其是坐在程蕾蕾旁邊的員工，一個個身姿懶懶散散，臉上的表情滿不在乎，似乎根本沒把陳小凡放在眼裏。
反觀馮凱鵬身邊的人，腰杆挺得像是一排胡楊，看向陳小凡的眼神充滿尊敬。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讓陳小凡感覺很有意思。
同時陳小凡也在觀察大家，發現公司員工大概分兩派。
一派是以馮凱鵬為首，柯靜雯、郭威和肖婷為輔的部門員工。
另一派，則是以原老板程蕾蕾為主，人數隻有馮凱鵬那個派係的一半。
陳小凡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原本和自己作對的馮凱鵬等人，居然態度最認真。
而程蕾蕾和她的派係，幾乎都是一臉的抱怨，基本上不到一分鍾就寫完了。
而馮凱鵬那一邊的人，寫了十分鍾還在奮筆疾書。
此時宋丹和張弛兩人，已經將程蕾蕾那一派人的工作說明書都收了上來。
陳小凡則是看都沒看一眼，隨手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這有些輕視的舉動，讓不少人都怒目而視。
如果不是程蕾蕾阻攔，估計會當眾頂撞陳小凡。
馮凱鵬餘光瞟到這一幕，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認為程蕾蕾這幫人腦子有問題，寫這麽快明顯是態度不端正，或者是負責的工作內容太少，必然會給陳小凡留下負麵印象。
而自己這些人寫得又慢又多，顯然在公司的工作內容很多，重要性遠遠超過程蕾蕾他們。
“陳總，我們的寫完了。”
又過了十幾分鍾，馮凱鵬才將手下的工作說明書收齊。
他一溜小跑來到陳小凡麵前，彎下腰邀功似的說道：“這些是大概的工作方向，還有很多細節因為時間原因，沒有展現出來。”
陳小凡接過工作說明，一邊翻看一邊滿意地點頭：“不錯，你們的人工作內容多，態度又端正，馮經理你帶人有兩把刷子啊。”
馮凱鵬聽到誇獎露出得意的笑容，心裏愈發肯定陳小凡知道自己在公司的重要性，不然不會不計前嫌當麵誇自己。
不過麵子功夫還要做，他壓低聲音對陳小凡道歉：“陳總，昨天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咱們之間有點誤會……以後我肯定會好好幹，嚴格貫徹你的所有指示。”
陳小凡放下手中工作說明，拍了拍馮凱鵬的肩膀笑道：“馮經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咱們要齊心協力，把公司越做越好！”
聽到兩人虛偽的客套，程蕾蕾眼裏露出一抹失望。
而她身邊的人更是無比憤怒，對公司的未來感到暗無天日。
本以為換了個新老板，公司會變得不一樣，結果還是看不到希望。
與其在這裏受窩囊氣，還不如辭職換一家……
“嘩啦！”
就在這時，陳小凡胳膊不小心一掃，桌上水杯裏的水一股腦兒澆在那遝工作說明上。
“啊，不好意思！”
陳小凡趕緊用紙巾擦拭，結果本來還能看清紙上字跡，現在被擦得汙成一團黑乎乎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陳小凡歉意地看向馮凱鵬：“馮經理，這些工作說明都看不清了，要不你們辛苦再寫一份？”
馮凱鵬一聽這話眼皮直抽搐，這些工作說明他們足足寫了半個小時，而且為了體現態度字跡寫得很工整，到現在手腕還酸痛無比。
再寫一遍，中午吃飯估計筷子都拿不穩了。
不過為了完成董萬峰的任務，馮凱鵬不能當眾忤逆陳小凡，隻要強顏歡笑道：“沒事，我們寫過一遍了，思路已經理順了，很快……就能寫好。”
馮凱鵬深吸了一口氣，拿起白紙和手下再次奮筆疾書。
宋丹又送過來一杯茶水，陳小凡一邊喝一邊看小說打發時間。
過了一會兒，發現其他員工都神情焦躁，陳小凡笑嗬嗬地安撫道：“大家稍等一會兒，馮經理他們工作內容多，估計起碼要寫半個小時。我給你們推薦一本書，龍虎榜寫的桃源小醫農，故事超級精彩，而且作者還是個超級大美女。”
聽到陳小凡不著調的話，程蕾蕾不由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出言頂撞陳小凡。
她想先看看陳小凡的行事作風，或者說對待馮凱鵬等人的態度，來決定自己要不要離開神原農業。
作為父親一手打下來的企業，如今卻被外人輪番過來掌控，她心裏充滿了憤怒和屈辱愧疚。
縱然她萬般不舍，可與其在這裏每天痛苦，還不如離開眼不見為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馮凱鵬等人寫完了第二遍。
“陳總，我們寫完了，您過目。”
馮凱鵬將一遝工作說明遞給陳小凡，忍不住甩了甩酸痛的手腕。
連續手寫幾千字，他感覺胳膊都快失去知覺了。
“馮經理辛苦了！”
陳小凡接過來仔細翻閱，一邊看一邊嘖嘖稱讚：“寫得太好了，簡直是字字珠璣，言之有物，充分體現了你們工作的辛苦和含金量……”
他說到動情的地方，激動地將工作說明書拍在桌子上。
不巧的是，陳小凡這一下正好拍到水杯上。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水杯被陳小凡砸得四分五裂，茶水瞬間將工作說明書浸透了。
“馮經理，都怪你們寫得太好了，我一激動沒有忍住自己……”
陳小凡手忙腳亂去擦拭，再次將工作說明書弄得麵目全非。
而且這一次擦的力道太重，直接將紙張扯得稀巴爛碎，紙上的內容一個字都看不清。
會議室內眾人看到這一幕，隱隱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馮凱鵬懵逼地看著濕透的工作說明書，一時間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
連續兩次被茶水打濕，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陳小凡將作廢的工作說明書扔進垃圾桶內，麵容和善地看著馮凱鵬說道：“馮經理，你們再寫一份吧，反正寫了兩遍你們都熟悉了，估計不到半個小時都能搞定。”
馮凱鵬扯了扯嘴角，內容我們確實熟悉，可手腕都他娘的快累斷了。
這幾年除了簽名，誰會手寫幾千字？
而且為了態度端正，還是費勁地一筆一劃寫成楷書……
到現在右膀子肌肉都在顫抖，再寫一遍估計右手顫抖的幅度都能當自動飛機杯了！
馮凱鵬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陳總，要不我給您口述吧，這樣還能節省會議時間，我的工作內容主要是銷售……”
“啪！”
手機扔在會議桌上，打斷了馮凱鵬的話。
陳小凡靠著老板椅背，身體微微後仰望著馮凱鵬，微笑道：“馮經理，口述是口述，書麵是書麵，大家都寫了紙質版，難道你們想搞特殊化？”
馮凱鵬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他心裏恨不得弄死陳小凡，但臉上不敢流露絲毫的不悅。因為一旦和陳小凡撕破臉，那就無法完成董萬峰交代的任務。
馮凱鵬眼珠骨碌一轉，朝座位方向使了個眼色。
一個員工立馬站起來問道：“陳總，憑什麽程經理他們不用重寫，我們就要重寫？”
陳小凡聳了聳肩膀道：“因為他們的工作說明書沒有濕。”
那名員工被噎了一下，然後梗著脖子大聲道：“可是工作內容明明能口頭匯報，你偏偏讓我們手寫……這是在故意刁難我們！”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那員工臉上露出一抹得意。
一般新來公司的領導，都會和員工搞好關係，這樣才方便展開工作。
而老板更要注重自身形象，否則落下個心胸狹隘的名聲，很容易讓公司員工離心離德，到時候公司離倒閉就不遠了。
這樣不等他們怎麽動手，就能完成董少的任務。
柯靜雯等人也紛紛跟著點頭附和。
“對啊，我就是刁難你們！”
陳小凡一臉玩味地看著他：“我是公司的老板，萬惡的資本家，還不能讓你寫一份工作說明了？”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以為陳小凡會遮掩一下，沒想到這麽光明正大的嘲諷。
那員工像是被人捏住脖子的公鴨，一張臉漲成了紫茄子。
“莫非你以為公司老板是董萬峰，你還想仗著特權在公司隨心所欲？”
陳小凡臉色逐漸冷了下來：“想幹就給我老老實實去寫，不想幹立馬去財務結算工資，滾蛋！”
“我、我……”
那員工被他氣勢壓得六神無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心虛地偷偷瞄向馮凱鵬。
馮凱鵬臉色變幻了幾下，他聽懂了陳小凡的潛台詞，表麵上是在訓斥自己手下，其實是提醒自己注意身份。
“張大倉！”
馮凱鵬突然朝那名員工吼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當眾頂撞陳總，除了工作說明，再寫一份檢討！”
“好的。”
那名員工如喪考妣般低下頭。
馮凱鵬咬了咬牙，彎下身體對陳小凡笑道：“陳總，您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絕對不搞特殊，馬上再去寫一遍工作說明。”
迴到座位上，馮凱鵬心裏恨得牙癢癢。
連續兩次茶水弄濕工作說明，連傻子都不信裏麵沒有蹊蹺。
如果不是董萬峰的任務，他絕對不受陳小凡這鳥氣。
同時他暗暗發誓，一旦搞垮了神原農業，一定要讓陳小凡當眾給自己下跪道歉！
柯靜雯等手下敢怒不敢言，都乖乖地和馮凱鵬一起重寫。
看到這一幕，程蕾蕾原本黯淡的眼睛微微發亮。
她好奇地上下打量著陳小凡，發現竟有些看不透這個小男人。
而程蕾蕾那一派的其他人，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坐姿也由懶散變得端正起來。
這一次足足寫了四十分鍾。
等馮凱鵬等人放下筆，手臂又酸又痛抬不起來，比擼兩個小時的管子都累。
“陳總，我們第三遍寫好了！”
馮凱鵬這次留了個心眼，先把陳小凡麵前的水杯移走，再把工作說明遞給陳小凡。
他做完後心裏冷笑一聲，這次看你還怎麽來找茬！
陳小凡接過隨意掃了一眼，就把工作報告扔進垃圾桶，淡淡道：“馮經理，這一次的字跡不太工整，你們再寫一遍。”
馮凱鵬一下子呆滯在原地。
他設想了無數種的刁難，哪怕找茬也有信心應對，可沒想到會這麽簡單粗暴。
血液瞬間湧進腦袋裏麵，馮凱鵬憤怒地瞪著陳小凡：“你在耍我？！”
“沒錯，我就是在耍你。”
陳小凡像看弱智一樣看著馮凱鵬：“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嗎？真不明白你這豬腦子，是怎麽當上銷售部經理的，不會是和董萬峰有py交易吧？”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這赤裸裸的侮辱，是要和馮凱鵬撕破臉？
程蕾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她部門的人也哄堂大笑。
而馮凱鵬那一派人怒火中燒，像是看仇人一樣瞪著陳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