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離開了麽?”


    夜清河說話的同時,已在洞穴內找尋一處安全所在,開始打坐調息。


    持弓女子聞言,上下打量了其一番,隨後微微搖頭道:


    “暫時不行。”


    “暫時?”


    夜清河隻是耗損頗大,需要調息恢複真元,並不影響與人交談。


    而她也並不覺得,自己如今可以輕易離開天羽境,方才那一問,不過是試探罷了。


    沒想到,得到了正麵迴應。


    “嗯,距離下一次天羽試煉開啟,還有一年時間。”


    “一年麽..”


    對於修士而言,一年自不算太長,而通雲塔內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雲山宗之人也不會發現自己失蹤太久。


    可是,若真要自己在天羽境停留一年,自己還是有些不太情願,畢竟二十七與古行知還在等自己會和。


    更何況,直覺告訴自己,萬化歸元訣與離開通雲塔有著密切關聯,而其中奧妙,唯有古行知清楚。


    所以自己並不打算,長時間與兩人分離,以免錯過最佳時機。


    “倒也無需等滿一年時間。”


    持弓女子說話之間,目光從夜清河身上挪開,望向這處洞穴,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但掃眼過後,眼底卻浮現出一絲疑惑,隨後接著開口:


    “若是尋常之時,天羽境唯有在試煉開始之際方能自由出入,但眼下並不尋常。


    隻是你剛剛擋下那人一箭,神識已被那人標記,此標記消散之前,你無法通過那裏。”


    夜清河知道,對方口中的那人,應是指方才林中放冷箭者,隻是對其口中的“標記”卻毫無所察。


    但看此女神色,又不似誆騙自己,所以多半真有其事。


    “那裏?”


    “你可聽過符沉尊者?”


    見對方反問,夜清河微微搖頭,她雖聽那幹瘦老者,提過符沉二字,但自己對其卻是一無所知。


    “符沉尊者,便是負責此處玄關的鎮守之人,而他最後一次現身人前,是在半月前。”


    “半月前...”


    夜清河清晰記得,自己來到天羽境已有十四日,而這符沉尊者恰是半月前失蹤。


    加之天羽境鎮守,會默認無魂授者為妖邪。


    在這個前提之下,若自己進入天羽境時,符沉尊者還在洞穴之內,想來不會任由自己在此棲居。


    也就是說,他即便不是現身人前之後,立即失蹤,也定然已經失蹤了十四日。


    這未免太過巧合了一些。


    或許,這位符沉尊者的失蹤,與古行知的挪移大陣有關。


    “嗯,半月前。”


    見持弓女子朝自己望來,夜清河稍稍思索,覺得這份線索不該瞞她,所以出聲道:


    “我被挪移陣法意外送至天羽境,恰是在十四日前,當時...”


    不多時,夜清河便將自己這十四日的見聞,大致講述了一遍,包括當時進入洞穴,對洞穴的勘探。


    卻不知,恰是夜清河這番坦誠,讓其躲過了一項無妄之災。


    因為這洞穴之內,缺少了一項關鍵的物品,原本持弓女子對夜清河已有三分懷疑,但此刻她這番坦誠,卻將此懷疑盡數打散。


    “看來懸樞失竊,與你無關,隻是你說的挪移陣法有些匪夷所思。


    據我所知,除了天羽境入口處的上古大陣之外,便沒有陣法可以定向將人傳入天羽境內。”


    “懸樞?”


    “嗯...”


    持弓女子顯然不打算將“懸樞”之事解釋給夜清河聽。


    她此刻雖願意相信夜清河並非妖邪,且並非與妖邪勾結,但卻沒有忘記後者是一個外人。


    有些情報可以分享,可有些核心機密,不得告知。


    “當時挪移陣法之內,還有我兩名相識之人,他們被傳送至了通雲五層,而當時我們卻是在通雲四層之內。”


    夜清河話音落定,方才想起古行知說過,天羽境鎮守無法離開天羽境。


    所以眼前女子,是否知道天羽境之外的情況,乃至天羽境存在於通雲塔三層,猶未可知。


    不過,這女子既然知道每十年開啟一次天羽試煉之事,想來對於外界也並非一無所知。


    此番分享情報,或許能夠得出些許推論。


    其實,關於這挪移陣法,最直接的辦法便是詢問古行知。


    但古行知此人,終究城府頗深,且修行千年,即便如今散功重修,自己也無法盡信於他。


    更無法確定,自己被傳送至天羽境,不是他為了與二十三獨處,刻意所為。


    “跨界挪移...”


    持弓女子略微沉吟,隨即微微搖頭道:


    “還是不對,即便是跨界挪移之陣,也無法定位天羽境才是。


    唯有在天羽試煉開啟的一個月內,天羽境才會停止遊離。”


    此言剛出,一個突兀的聲音,便自洞穴之外傳來:


    “弦月,你怎麽能和外人說這些?”


    說話間,一道人影縱躍而來,正是先前追擊幹瘦老者而去的玄甲男子。


    一身玄色鎧甲,配合高大身形,看起來安全感十足,隻是尋常槍將持槍之時,往往斜指地麵,或是反手背槍。


    可此人卻是將槍頭抗在肩上,好似自己所用的並不是長槍,而是槍錘。


    “她可以相信。”


    被喚作弦月的持弓女子,說出這五字時斬釘截鐵,仿佛篤定夜清河與他們是友非敵。


    “啊這..你不是最能識破旁人花言巧語了麽?今日怎麽對這人如此相信?”


    說話間,玄甲男子望向夜清河,因為後者所穿寬鬆道袍,加之洞穴內視線的原因。


    第一眼,他便將夜清河當成了男子,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悅。


    “我問過她的劍。”


    “問劍?”


    玄甲男子聞言,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事件一般,此刻上下打量夜清河,反複數次之後,麵色一寒...


    “既然閣下這麽喜歡問劍,倒不如也問問我的槍吧!”


    話音剛落,玄甲男子一槍遞出,長槍未至,勁風先行。


    夜清河隻覺雙足一沉,有些站不穩身形。


    弦月方才與自己交手之時,顯然有所留手,可這玄甲男子卻無此態。


    “停手。”


    弦月沒有動作,隻是說出這兩字,而玄甲男子的一槍,速度隻是稍遜於當初的青色冷箭。


    且這一槍勢大力沉,夾雜一往無前之勢。


    而夜清河此時並未完全恢複,加上雙足受到影響,隻得強運納滄溟。


    雖不覺得,以自己如今狀況能夠完全擋下,但還需盡力一試。


    可弦月兩字出口,一旁的玄甲男子卻是令行禁止,手中長槍化光消失,身形驟止。


    好似是多年配合養成的默契,此刻下意識收手。


    盡管收手之後,他方才反應過來,白了夜清河一眼道:


    “我當是什麽高手,原來是個小白臉。”


    “...”


    夜清河聞言語塞,不再看向二人,她可不想遭受無妄之災。


    熟料...


    這弦月姑娘不知是心直口快,還是刻意為之,為自己狠狠吸引了一波仇恨。


    “她方才抵擋颶風暗中一箭,損耗頗為嚴重,倘若全盛,你未必是對手。”


    此言一出,玄甲男子原本心中的一絲無名不悅,此刻被瞬間點燃。


    望向夜清河的目光中,滿是不善。


    “既然損耗嚴重,那便快些打坐恢複,我倒要看看這位公子究竟有什麽實力,能夠讓弦月刮目相看。”


    公子兩字入耳,夜清河瞬間明白,又是自己的衣著打扮,惹了無妄之災。


    但同時也是好奇,這天羽境之內的鎮守,應該都是上了年紀的大修士,怎麽也有這種年輕人的情緒?


    不對...


    這兩人的氣息雖強,但比之初見古行知時,還是天差地別,絕不隻是稍弱一點而已。


    所以他們必定不是十二鎮守的止境尊者。


    恰好,此時玄甲男子手中長槍再度浮現,拿在手中舞了一個槍花,用力將槍插在一旁,同時自報家門。


    “離炎,天羽鎮元將排行二十九,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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