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說的不錯,我承諾過協議,也可以撕毀協議。”


    “結論:每個人都有做出選擇的權力。”


    “邏輯:最高目標,完成請願;次級目標:保護奢摩;二者高於其他一切進程。”


    “基於以上目標展開推演,結論:破除戒律,抹殺自我。”


    接下來,破戒的善逝就在飛船上對泯滅幫人員展開了大麵積屠殺。


    ……


    如顏歡所料,死的是泯滅幫的人,那死多少仙舟聯盟都不會在乎,畢竟他們不無辜。


    馭空神情複雜:


    “請允許我向此行丹輪寺所有殉道的僧侶致哀。”


    善逝提議:


    “我希望給奢摩一次演武儀典重賽的機會,讓所有人見證丹輪寺的步離人同樣擁有所有人類擁有的美好品質。”


    “……”


    馭空陷入了沉默。


    在眾人的目光中,她緩緩開口:


    “仙舟剛剛經曆了步離人的滲透突襲,我無法在如此敏感的時刻允許奢摩重獲資格,登台參賽。”


    “一旦她登上擂台,顯露出自己的身份。”


    “等待她的不隻是雲騎的圍剿,還有所有觀眾對丹輪寺的恐懼。”


    “試想一下,這真的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


    “不用我提醒,你們也應該明白,人們無法相信步離人可以改變自己殘暴的本性。”


    羅浮先前差點讓唿雷帶隊犁了一遍,現在要是讓奢摩光明正大的上台比賽,宣揚步離人也有好人的話……


    就算雲騎默不作聲,奢摩也得被臭雞蛋和爛菜葉砸死,晚上睡覺都得睜一隻眼睛。


    “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但是我不甘心!”


    奢摩哭喊道:


    “馱那師父、毗梨護法、還有善逝……他們為了這次旅行獻出了一切!”


    “我隻是想站在擂台上告訴所有人,丹輪寺的僧侶沒有敗給自己的本性!”


    善逝很是讚同:


    “邏輯:生於獵群則殘暴,生於丹輪寺則良善。觀點:[本性]是帶有主觀認知的偽命題。”


    “提問:倘若仙舟願意接納丹輪寺,給予步離人改變自己的環境,他們還會走入血火的輪迴嗎?”


    丹輪寺的僧侶想得到仙舟聯盟的庇護,這個想法自無不可。


    但……以利益的角度,這個節骨眼上仙舟聯盟庇護他們幹嘛呢。如果僅僅隻是因為仙舟人善良,步離人前麵還有更多需要幫助的種群……


    “抱歉,你的問題,我無法迴答。”馭空如此迴複。


    對此,善逝繼續說:


    “仙舟不願意相信丹輪寺,也不給於他們表達的機會,如此一來,矛盾將永不消解,血火輪迴將常在。”


    “馭空女士,雖然我已不再是丹輪寺的僧人,但為了達成奢摩的願望,我將向您展示我的決心——”


    話音落下,幽囚獄內立刻響起警報,大量待命的金人忽然暴動起來。


    “報告!幽囚獄內所有金人均失去控製,控製台無法迴應!!”一旁的冥差站在終端前大喊。


    “我真的是服了。”


    顏歡聽到金人失控,很是無語。


    “那麽大個仙舟,金人就沒幹過一件好事,不是失控就是在失控的路上。”


    馭空盯著善逝,目光犀利的質問:


    “智械,你想做什麽?”


    善逝淡淡迴答:


    “在曆史已無法追溯的年代,反有機方程引領的帝國曾占領了大半個宇宙,作為魯珀特帝國的尖兵,我,是帝皇意誌的延伸。”


    “這段力量,足以汙染、操控此地的一切機械,命它們將有機生命盡數碾為齏粉。”


    “但我要展示的,並非是殺戮的意願。因為在殺戮之上,我已尋得更偉大的力量……”


    “永遠都會有選擇,而我將選擇更好的。”


    “死戰舉烽火,受戒持金鎖。身世生殺盡矛奪,遍修惡緣結善果……”


    在高頻率的尖嘯聲中,善逝的身軀不斷顫抖,最終迴路熔斷,當場報廢。


    化為一攤廢鐵,滾落在眾人麵前。


    “善逝?!”奢摩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緩了許久,她才悲傷的低下了頭。


    “馭空大人!”盧卡望著善逝的屍體,神情激動:


    “我不是仙舟人,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麽,沒法對你們的決定指手畫腳!”


    “但我作為參賽選手,我不想接受這場不戰而來的勝利!”


    “就請你讓奢摩小姐恢複參賽資格吧!讓她和我打一場,在觀眾麵前展示縱使為步離人也有善良品性存在,可以嗎?”


    “……”馭空陷入了沉默。


    在了解丹輪寺僧眾一路從邊緣星域趕來仙舟的過程後,她也很是動容。


    但作為天舶司的司舵,必須要先為仙舟的太平著想。


    “善逝已經把他的聲音傳達到了我們所有人心裏。”


    “不過,我還想看另一個人的決心。”


    馭空抬頭,望向奢摩。


    奢摩連忙給出迴應,“……隻要能達成請願,我可以獻出一切。”


    思索再三,馭空還是開口道:


    “奢摩,在竟鋒艦的下層擂台,我會為你和盧卡安排一場重賽。”


    “和你期待的不同,這場比鬥沒有觀眾的歡唿,也不會有掌聲,羅浮仙舟上沒有任何人會知道這次比賽的結果。”


    “要是你能贏得勝利,羅浮仙舟自然會重新考慮丹輪寺的請願。”


    聞言,奢摩感激萬分,“謝過馭空大人!”


    馭空微微點頭。


    “嗯,準備好了,就開始你們的比賽吧。”


    “顏歡先生,善逝就交給你了。”


    “哦。”


    顏歡走過去,將善逝的遺骸撿起。


    ……


    竟鋒艦下層的擂台上。


    馭空很快派人清理了賽場,空寂的擂台中央,隻能聽見一陣陣心跳聲。


    顏歡站在賽場邊緣,在奢摩震驚的目光下,手裏抓著被救活的善逝。


    “你打死盧卡,就能把它帶走,不然我會讓它恢複剛才的樣子。”


    “打、打死?!”盧卡大驚,連忙看向顏歡。


    “執行官先生,你……你認真的嗎?”


    “當然。”顏歡微笑,“想要得到仙舟的庇護,先得證明自己的價值,仙舟人可不會白養飯桶。”


    “這個叫盧卡的家夥就知道打假賽,外麵的觀眾們早就看他不爽很久了。”


    “你把他宰了,丹輪寺不僅能得到仙舟庇護的機會,本該圓寂的善逝我也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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