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不了了。”


    “咋的,航線堵了?”


    “不是。”


    “便秘遲到了?”


    “不是。”


    “沒穿西裝,迴去拿了?”


    “更不是。”


    砂金在宴會廳裏踱步,歎息道:


    “永火官邸原本來勢洶洶,誓要將盛會之星燒作一片火海。”


    “但……阿弗利特死了。”


    “因為太燒所以死了?”顏歡眨了眨眼睛。


    “確實燒。”


    砂金實話實說:


    “他們在赴約途中覆滅了。”


    “兇手以一種神乎其技的方式將阿弗利特殘忍殺害,劫走了泯滅幫收到的邀請函。”


    “永火官邸也分崩離析,作鳥獸散——”


    砂金看向顏歡:


    “而這之後,一位神秘的巡海遊俠抵達匹諾康尼,靠一隻八音盒入住了酒店……”


    “還需要我繼續說嗎,顏歡先生?”


    顏歡摸著下巴,思索道:


    “你的意思是,她是開小號的?”


    “沒錯。”砂金淡笑道:


    “並且從踏入匹諾康尼的那一刻起,就開了小號。”


    “巡海遊俠神出鬼沒,彼此之間也往來甚少,這件衣服太好穿了。”


    “隻要她不鬆口,根本死無對證。”


    “公司是有辦法追查,但也需要時間。”


    “顏歡先生,你想知道真相嗎?”


    “真相?我為毛要知道什麽真相。”顏歡攤手道:


    “黃泉又沒擋我的路,我查別人幹什麽?”


    “怎麽,她整你們公司了?”


    “……”


    砂金笑了一聲:


    “當然沒有,但……她一直在接近你們不是嗎?”


    “作為朋友,最需要的就是真誠。”


    “可她卻隱瞞了身份,甚至還是令使……”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顏歡先生,你就真的不感興趣嗎?”


    聽著砂金的話語,顏歡眯起了眼睛:


    “感興趣是感興趣,但和我沒啥關係啊。”


    “剛才她還在給我打工呢,又沒坑我。”


    “或者說。”


    顏歡瞥了一旁被鎖鏈鎖住的黑天鵝一眼:


    “是我倆坑了她。”


    “一開始我摸魚就算了,黑天鵝還帶我直接跑了,就留她一個對付星核獵手。”


    “整的我都快愧疚壞了。”


    “啊……原來顏歡先生還記得我被困在這裏嗎。”


    黑天鵝無奈的動了動身體,金色的鎖鏈纏在身上,發出一聲輕響。


    “別說了,你這行為可比我畜生。”顏歡看向黑天鵝,無奈道:


    “我沒動是沒動,但好歹還在場,你這是直接帶我溜了。”


    黑天鵝也無奈道:


    “顏歡先生,砂金也很需要你,這是收複匹諾康尼必須的一環。”


    “而我認為他很有潛力,也能助我收獲獨一無二的記憶,便答應了合作。”


    “在匹諾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說謊,當然……也包括我。”


    “這點我無可辯駁,也不會奢求原諒。”


    “但還記得嗎?”


    “我也說過……我相信你們的潛質。這句話絕無半點虛假。”


    黑天鵝的目光十分清澈:


    “憶庭想見證星穹列車開拓銀河的未來,而我會將這些迴憶一一珍藏。”


    “所以我沒有傷害各位的理由,反而會幫助你們。”


    “前提是你們還願意。”


    顏歡微微點頭,也懶得跟黑天鵝計較,詢問道:


    “那你覺得,砂金的話能不能信?”


    黑天鵝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迴答:


    “我的看法……或許會出乎你的意料。”


    “在我看來,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不為別的,隻因他是個優秀的商人。”


    “什麽?隻因?小黑子,露出雞腳了吧!”顏歡當即大喊。


    黑天鵝:“……”


    “……請不要打斷我。”


    “我想說的是,在這茫茫寰宇中,沒有人比商人更注重誠信和契約。”


    “但你也要當心,尤其是在與他們訂立契約的時候,要多加留意。”


    “在契約之外,他們不會考慮你的權利……為了最大化自己的利益,他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顏歡指著黑天鵝,對滿臉黑線的砂金說:


    “她說你壞話。”


    “emmmm……”


    砂金尷尬的笑了笑:


    “顏歡先生,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才是。”


    “你看,你在匹諾康尼認識我那麽長時間了,雖說聊的不深,但我什麽時候虧待過你?”


    “但你在指控黃泉。”顏歡淺笑道:


    “你想讓我把注意力放在黃泉身上,以此達到某種目的。”


    聽到這裏,砂金沉默了。


    旋即再次恢複笑容:


    “顏歡先生,你可以當做我這是有意的引導,但你不覺得我的指控很有道理嗎?”


    顏歡雙手懷抱,淡然道:


    “理性來說,很有道理。”


    “但我可是看臉的。”


    “就憑她這張臉,我就絕對不可能懷疑她。”


    “……”砂金很是不能理解:


    “臉?”


    “沒想到顏歡先生……也是喜歡看麵相的人。”


    “但為了製止更多無謂的犧牲,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對於這位商人的請求,顏歡又看向一旁的黑天鵝:


    “元芳,你怎麽看?”


    黑天鵝歎了口氣,沉聲道:


    “真要以我的角度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暫時信任砂金。”


    “或者說更多的……信任我。去看看他口中的[事實]。”


    “這能帶領我們走向匹諾康尼背後更深的秘密。”


    “想來你已經明白了,我直接帶走你,留下黃泉獨自一個人對抗星核獵手的原因。”


    “因為她始終對我們有所隱瞞,所以暫時還是不要對她全盤托出了。”


    聽著黑天鵝的解釋,顏歡覺得還真有幾分道理,便解除了她身上的束縛。


    見自己恢複自由,黑天鵝活動了一下身體,淺笑道:


    “感謝您的信任。”


    “我們從砂金手中獲取了足夠多的信息,再進行調查也不遲。”


    “憶庭的視線無處不在,如果他真的有什麽別的心思,就得做好與憶者為敵的準備了。我提醒過他。”


    “喂喂喂……我看上去這麽不像好人嗎?”砂金很是無語。


    “總之,可以暫時信任我了對吧。”


    “這樣就好辦了,跟我來。”


    在砂金的帶領下,顏歡穿過宴會廳,來到了夢境中的貴賓休息室。


    然後又走上樓梯,來到夢境客房。


    “你帶我來客房幹嘛?”


    顏歡行走在長廊中,望著一扇扇緊閉的房門,恍然道:


    “我懂了,你也喜歡偷聽別人的小秘密!”


    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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