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在旅館沒怎麽休息的秦諾,站在門口吹風醒腦。


    昨天買完二手車整太晚,


    加上雪天路滑、能見度差,便沒前往新鬥獸場交易,


    索性讓悠米幫忙找家旅店住下,商議天亮後再過去。


    “約定六點出發,怎麽還沒來?”


    秦諾依舊裹著羽絨服,化身人群中一抹白,迎著撲麵而來寒風耐心等待。


    赫爾斯天氣實在糟糕,


    常年積雪不化、氣溫零下,導致此地居民基本得全副武裝出行。


    也是基於這些原因,矮人養成酗酒傳統,借此驅散寒冬氣候,


    這不,馬路對麵垃圾桶就躺著位醉漢,


    四仰八叉睡得很香,完全沒在意身體早已被厚厚白雪覆蓋,


    以至於推著早餐車出來叫賣小販,路過時伸腳踢兩下都沒醒。


    誒不對,


    並非睡太死,而是完全凍僵,屍體都冰涼冰涼的。


    大清早發現凍死骨,路人們紛紛聚來圍觀,


    大家表情相當淡定、未露出驚駭之色,似乎早見怪不怪。


    不難理解,


    城內雖說擺有許多柱形取暖設備,溫度相較城外暖和許多,終歸也有零下好幾十度,


    在喝醉酒不設防情況下酣睡,安然無恙才顯奇怪。


    街頭聚集人群很快引來執法單位,


    嗶嗚嗶嗚嗶嗚——


    鳴笛聲飄蕩,一輛裝甲車駛來,


    靠邊停穩後,


    柳布林諾戍衛部隊3小隊士兵,轟散人群、拉起警戒線,


    一名貌似為醫療專精者,上前檢查醉漢情況。


    “長官,這人已失去生命特征,沒救了。”


    “嗯,屍體拉迴去,身份信息調查清楚後通知家屬。”


    站在旁邊領頭者,聞言點點頭快速下達吩咐,


    業務流程非常熟練,儼然平時沒少處理類似案件。


    值得注意的是,


    此男子體型較之矮人高出許多,偏側腦袋時露出雙蛇形豎瞳,明顯不是本地種族。


    他扭頭掃視周圍,動作驀然一頓,目光直直落在頗為顯眼的大白身上,


    四目相對間,莫名熟悉湧上心頭,仿佛在哪見過。


    “我在赫爾斯沒啥熟人...莫非是哈裏管家派人來了?”


    想到某種可能,


    這位長官也就是馬內斯,推開擋路者、邁步朝秦諾走去,


    行進間原本平靜心緒出現波動,種種迴憶不停湧上心頭。


    自打被斯忒諾夫人趕出家門,


    他暗中得到管家哈裏協助,獨自前往赫爾斯尋找傑洛特,


    期間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差點凍死半道。


    結果傑洛特沒找著,反被霍夫曼.銅須莫名其妙拉進戍衛部隊3小隊,


    幾經波折,任職至今。


    為證明自己依舊具備能力,


    身殘誌也堅的馬內斯,怒改以前惡習、放棄個人娛樂,


    拚了命工作、工作、工作,幾乎把自己當機器人。


    起初是尋思傑洛特沒找著,


    幹脆在赫爾斯闖出名堂,這樣有朝一日,夫人可以再看自己一眼,


    然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


    他漸漸改變觀念,不再執著迴歸福耳蘭家族,


    更想為自己爭口氣,直到假以時日做出足夠貢獻,


    從而令霍夫曼兌現承諾,帶自己前往蘇利西斯治愈斷肢,


    然後以全盛姿態出現在夫人麵前,讓對方明白當初的決定是多麽錯誤。


    腳踩路麵啪嗒啪嗒,雙方距離拉近當中,


    正扮演吃瓜群眾秦某人,


    好奇張望戍衛部隊搬運屍體、清掃路麵,未在意迎麵走來馬內斯,


    說實在的,他也想不起來對方具體哪位。


    距離拉至3米內,馬內斯刹住腳步,站在路邊緣靜靜不說話,


    過去好幾秒方張合嘴唇,緩緩吐字道:“哈...”


    嘭!


    猝不及防、飛車襲來,


    一輛中巴冷不丁從拐角殺出,以迅雷不及電驢之勢,於馬路橫衝直闖、怒開無雙。


    原本聚攏附近群眾,跟保齡球似得,一個個慘遭兇狠撞飛,


    馬內斯同樣沒例外,過度分神導致警覺不足,整個人旋即淩空飛起,


    劃出道拋物線後,重重栽進對麵垃圾桶。


    準星很完美,


    頭下腳上直直插了進去,兩條腿不住倒騰,露出移植的金屬假肢。


    “站住、站住!”


    中巴車擦著秦諾膝蓋駛過,後方一輛戍衛部隊裝甲車緊追不舍,


    駕駛室位置成員,秦諾還認識,正是黑發黑須的凱爾登.鐵錘。


    多日不見、清瘦許多,


    精神頭沒以前好了,炯炯有神瞳孔被工作磨平棱角,透露牛馬打工人的滄桑疲倦。


    “噢?”


    凱爾登瞥見人群中大白,一眼認出身份,


    撂下句“秦老板,下班後再喝兩杯”便催促駕駛員,提速、提速,別放過偷車的拓荒者。


    想來是昨晚悠米迴去後,


    將情況如實告知同伴,否則不會如此精準辨認。


    兩輛載具消失在街道另頭,


    劈裏啪啦撞擊聲此起彼伏,貌似又衝壞啥民用建築,


    秦諾低頭一掃,滿地群眾唉喲唉喲捂著肚子叫喚,


    盡管皮糙肉厚沒受啥重傷,磕磕絆絆總歸有點疼。


    忙活搬運屍體的戍衛部隊3小隊,立刻叫苦不迭,


    手頭活還沒幹完又冒出新工作,有完沒完?


    從垃圾桶爬出來馬內斯,


    亦沒工夫找去秦諾搭話了,趕忙安排手下處理現場、唿叫救護車。


    怎麽搞的,凱爾登那家夥辦案不注意影響...


    馬內斯心中腹誹,有條不紊做出指揮,


    等醫護人員抵達現場,傷患均送醫院檢查,


    他總算有時間去尋找秦某人搭話,然而抬頭環顧四周,哪還有那道大白蹤影。


    埃爾索倫城郊,


    悠米.鐵錘心情不錯,開著新車全速前進,


    股股暖風從中控台吹出,溫暖室內、和煦氛圍。


    “秦老板抱歉抱歉,昨天迴去後沒忍住,想著酒放隔天變味,索性一股兒全喝了。”


    她操縱方向盤,無需導航便能自清楚認出道路,


    當然,這種古董車也沒安裝導航,隻能靠人眼gps識別。


    秦諾講了偶遇凱爾登的事,


    悠米點點頭表示對方昨天倒黴,扣在治安所加班到淩晨,


    沒眯幾個小時就被call醒,喊著出勤執行任務,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經半天車程順利抵達鬥獸場新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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