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刺史樊龍,整個揚州權力最大的官員,總攬一州軍政大權。


    他在揚州已經當了十幾年的刺史,十幾年來也算是兢兢業業,將整個揚州治理的井井有條。


    在眾多大衍朝的官員中,樊龍算不上特殊,也並非拔尖,他原本的誌向是進入朝廷的中心,成為朝堂諸公。


    於他而言,隻為一州之地的刺史算不得什麽,隻有那些站在朝堂之上的人,才是大衍權力的頂峰。


    事實也的確如此,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想做出一番成績,好得到皇帝賞識,以此晉升。


    隻是,他的出身有些低,便是坐上刺史之位,也是因為曾經受到了六部尚書的賞識,而那位六部尚書早在十年前便已經年老辭官,他的後台也就沒有了。


    朝中無人,便是做出了一番政績又如何?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根本落不到皇帝的眼中。


    眼見晉升無望,樊龍也沒有就此認命,他由此轉變了想法,試圖通過錢財來收買朝中官員,以此得到上升的機會。


    於是,揚州販運私鹽的便越來越多了,鹽幫也因此而猖獗,每年上繳朝廷的鹽稅開始逐漸縮減。


    入夜,樊家燈火通明,一身儒衫的刺史大人坐在書房中,就著燈火看著手中的書。


    不多時,一名身軀微微佝僂的老管家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道:“老爺,少爺迴來了。”


    樊龍目光微抬,語氣平淡的問:“那混賬又去哪裏惹是生非了?”


    “倒也沒有,不過聽少爺身邊的護衛說,今早在街上碰見了夏家的公子,少爺和夏公子切磋了一番。”老管家如實說道。


    “夏長君?”樊龍不覺有異,問道:“那夏家小子去了皇城,如今迴來了?”


    “是,昨日迴來的。”老管家點頭道。


    “結果如何?”


    “少爺不敵,輸給了夏公子。”


    聞言,樊龍眼中浮現一抹異色:“那混賬受了辰龍堂的高手指點,已經有些時日,不是說他實力長進許多,怎的還打不過夏家那小子?”


    老管家迴想了片刻,才說道:“老爺,非是少爺不敵夏公子,聽說是那夏公子與少爺交手時,旁邊有高手指點,所以才落敗了。”


    “高手?”樊龍眉梢微挑:“是夏家的教頭?”


    “不是。”老管家道:“那兩個護衛見過夏家的教頭,是個上了年紀的,今日所見那人卻是個年輕人,而且從未在揚州城見過,應當是從外地來的。”


    樊龍默然片刻,問:“有查到身份嗎?”


    “沒有。”老管家搖了搖頭:“那人身邊帶著三個丫鬟,應當是有些身份,但與那些江湖上的公子對照卻都不像,想來是刻意隱藏了身份。”


    等他說完,樊龍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道:“應當是那夏家小子在路上碰到的,不必在意。”


    “是!”老管家應聲,轉身便要出去,但剛轉身他又頓住了,而後迴過身來。


    樊龍看向他:“還有什麽事?”


    “老爺,少爺身上的令牌不見了。”老管家說道:“辰龍堂的身份令牌。”


    “什麽?”樊龍神色微變,他站起身來,快步走了出去:“那混賬在哪兒?”


    “少爺迴了院子。”


    “哼!混賬東西!”


    ……


    院子裏,剛剛從外頭迴來的樊正平正躺在椅子上,享受著丫鬟的捏肩捶腿。


    “少爺,要不要再去找找?老爺要是知道了……”一旁的小廝有些擔憂的說道。


    樊正平微微抬手,不甚在意道:“怕什麽?不過是一枚令牌而已,丟了就丟了,少爺我弄丟的東西還少嗎?爹他不會說什麽的,頂多是訓幾句話罷了。”


    小廝想說這不是尋常的物件,那可是辰龍堂的身份令牌,辰龍堂那是什麽勢力?是白蓮教的一個堂口。


    雖說辰龍堂如今已經脫離了白蓮教,但裏麵的人總歸還是屬於反賊,他們和反賊勾結,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本來這樣的東西,也不是隨便帶在身上的,可這位樊少爺對此從來就不在意,見著那令牌樣式好看,便時常帶在身上。


    樊正平對於令牌丟了這事兒沒放在心上,卻對白日裏輸給夏長君始終耿耿於懷,他哼聲道:“那夏長君如今不是我的對手,若不是有高手助他,今日小爺非將他打的不能下床!”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小廝,問:“辰龍堂的那位高手又答應本少爺的話嗎?明日叫上他一同前去,小爺就不信,一樣有高手助陣,他還能是小爺的對手!”


    “呃,少爺……”小廝正要迴話,便聽一聲冷哼響起,緊接著是樊龍那怒氣衝衝的聲音傳來。


    “哼,混賬東西!”


    聽到這聲音,樊正平詫異的抬起頭來,望向門口,卻見樊龍背負雙手走了進來,臉黑的如同鍋底。


    他心頭一跳,慌忙從椅子上起身,訕笑道:“爹,你怎麽來了?”


    一旁的小廝和丫鬟恭敬行禮,樊龍走上前來,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逆子,你是要害死我樊家嗎!”樊龍瞪著眼,看著一臉茫然捂著臉不知發生何事的蠢兒子,怒道:“你將那令牌掉在哪兒了?”


    樊正平一時心虛,也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支支吾吾道:“爹,我……我不知道啊,迴來的時候就不見了。”


    “你派人找了嗎?”


    “早先派人去找了,沿路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許是叫人撿去了。”


    “混賬!”樊龍怒罵一聲,抬手便要再來一巴掌,但剛抬起手,頓在了半空許久,終究沒有再落下。


    他皺緊了眉頭,問:“今日你與那夏長君比鬥,他旁邊跟著高手?”


    樊正平都已經眯上眼準備迎接巴掌,等了半晌卻發現沒有落下來,他又睜開眼睛,聽到父親的詢問,忙點頭道:“對,爹你都知道了?”


    “他是何模樣?”


    “很厲害。”樊正平話音剛落,又挨了一巴掌,樊龍咬牙道:“老子問你他是何模樣,沒問你他實力如何!”


    樊正平這才反應過來,迴想了一下道:“生的白淨,模樣俊俏,有一股書生氣,像是讀書人,卻又能指點夏長君將我擊敗……”


    說著,他又憤憤不平道:“爹,若不是他指點夏長君,我早就贏了,怎麽會輸給那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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