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是亂,但在這樣的一個時代,什麽時候又不亂呢?相對來說,如今的大衍已經算是很安定了,百姓們活不下去的很少。


    起碼直到現在,顧川都還沒有聽說哪裏有易子而食的事情發生,這才是真正的亂世。


    也許北州和雍州有發生過吧,那裏發生了戰亂,活不下去的百姓許是有的。


    但,絕不會在這裏,在這間客棧內。


    顧川和阿竹吃完了飯,下方還有些許的喧鬧聲,不多時也沒有了,隨著一陣上樓的腳步聲響起,那些人應當是進了自己的房間。


    又不知過了多久,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兩位客官,今兒晚上下雨,濕氣重了些,咱們小店特意為客官熬了薑湯,可以去去寒氣,也能睡個好覺。”


    還是來了……顧川起身走到門口,不疾不徐的打開門,笑容憨態可掬的小廝正端著兩碗薑湯守在門口。


    看到顧川,他的笑容更加燦爛,將手中的薑湯往前送了送:“客官,您的薑湯。”


    顧川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頷首道:“多謝,有心了。”


    “客官太客氣了,這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能照顧就照顧些。”


    小廝笑著說道,他轉身欲走,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又折過身,聲音壓低了些:“客官,這山道上時常有盜匪出沒,你們晚上可莫要亂走,免得遭了難。”


    “好,多謝告知。”顧川點了點頭,而後當著小二的麵,便將其中一碗冒著熱氣的薑湯給喝下。


    那小廝見狀,眼中笑意更加濃鬱,他叮囑一句:“那客官您好好歇著,祝晚上做個好夢。”說完就走。


    顧川拿著碗,抬腳將房門給合上,轉身走向阿竹,將手中的薑湯遞給她,笑著道:“這薑湯確實熬的不錯,阿竹姑娘也嚐嚐?”


    阿竹看著眼前的薑湯,眨了眨眼:“薑湯,有問題。”


    “我知道。”顧川點了點頭,將空碗放在一旁桌上,抬手豎起一根手指,上麵紫氣繚繞:“薑湯是真的,裏麵加了料也是真的,不過是些許蒙汗藥,不礙事。”


    “看他們為了動手,這般煞費苦心得準備了上好的薑湯,不喝豈不是太浪費了?”


    這天兒確實濕氣重了些,喝碗薑湯去去寒也是不錯的,至於什麽下藥、下毒之類的,這對於顧川來說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來,阿竹姑娘,手伸出來。”他說著,阿竹乖乖點了點頭,伸出手。


    顧川手指輕輕點在她手心,一縷紫氣便鑽入她的體內,開始隨著筋脈遊走全身。


    “現在,可以喝薑湯了。”


    阿竹又聽話的將薑湯給喝了,喝的時候還蹙著眉,似乎不太喜歡薑湯的辛辣,好一會兒才總算喝完。


    顧川看著,正欲說什麽,眉眼間的笑意頓時收攏,轉頭看向門外,阿竹也朝他看來,拇指已經抵在了劍柄上。


    有細微的腳步聲響起,這點聲音尋常人許是捕捉不到的,但對於習武之人,尤其是已經達到先天境的兩人來說,並不是很難聽到。


    那腳步聲漸近,還有微不可察的虛聲交談響起。


    “他們已經把薑湯喝下了吧,別有警惕的沒喝,一會兒還能提刀就遭了。”


    “商隊那群人應當是會有不喝的,先前那個富家公子和那個丫鬟,應當是全喝了,我親眼看著他喝下,現在隻怕已經不省人事了。”


    “嗬嗬……本來隻是打聽到夏家的商隊,沒成想還有意外之喜,那公子哥我看來頭不小,應該是司州哪個大官家裏的……你停下來做什麽?”


    “你這麽說,我有點怕啊,你說他萬一是哪個高官的子嗣,咱們對他下手,豈不是自尋死路?”


    “你這蠢貨!就算是官家子嗣,也肯定不是什麽高官,估計是小官小吏,你見過哪個高官子嗣出行,就隻帶一個丫鬟出來的?”


    “哈哈哈,也對,也對……”


    吱~


    交談聲到了門口戛然而止,緊隨其後的是房門被小心翼翼打開的動靜,透過門縫可見兩道寒光在夜幕中閃爍,那是刀子的鋒芒。


    門被打開,一人先探進頭來,左右觀察,發現裏頭漆黑沒有動靜,他才整個進來,手裏提著一柄明晃晃的長刀。


    等他之後,後麵那人也跟著走了進來,卻是方才給顧川牽馬的小廝。


    “狗子,你眼睛在晚上靈,看得清那人在哪兒呢?”前方那人開口,卻沒有得到迴應。


    他納悶兒的迴過頭,借著微光,便看到一柄長劍抵在了口中那個“狗子”的脖子上,令他一動不敢動。


    這人眼睛驟然瞪大,下意識抬起手中長刀便要朝持劍的阿竹砍去,側位忽的飛來一顆石子,咻~的一聲打在他身上!


    砰的輕響,那人動作頓住,維持著抬手欲砍的姿勢,動彈不得分毫。


    然後——


    燭火重新亮起,顧川蓋上火折子,點完燈走了過來,看著那被定住的人笑了笑道:“我這點穴的功夫,也是進步許多了,阿竹姑娘覺得呢?”


    阿竹跟著點頭,應一聲:“嗯。”


    “兩……兩位大俠。”狗子看著顧川,眼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驚懼,他顫聲道:“兩位大俠,我們也是被逼的,實在沒法子才幹了這行當,還請兩位大俠高抬貴手,給條活路啊!”


    “你們是被逼的,我信了,不過你們受的苦難與我無關,不應該因為你們不易,就要加害於我。”顧川嘴角噙著一抹淡笑說道。


    “我們……我們隻是想劫些錢財,不想要大俠的命,大俠想要錢,我們可以給!”狗子連忙說著。


    顧川略微思索,還未開口,就聽著外麵響起一陣騷亂,有打砸的聲音,也有武人的怒喝。


    “你們是山匪?!”


    “保護,夏公子!”


    “乖乖放下兵器,還能饒你們一命不死,爺爺的刀可是不長眼的,小心性命不保!”


    “殺了他!”


    外頭亂了,偽裝成客棧夥計的山匪已經對剛才那一行人動手。


    也是有些不簡單,那群人裏有走江湖的老人,並沒有喝下摻了蒙汗藥的薑湯,且對這客棧有所警惕。


    外麵混亂、打鬥不斷,顧川房裏卻是靜悄悄的,兩個進房準備行兇的賊人欲哭無淚。


    本以為負責解決這兩個人是份簡單的差事,沒想到這兩位才是真正的高手,剛進門就被收拾了。


    兩人被點了穴,渾身上下隻有眼睛還能動,兩人看著在麵前坐下的顧川。


    他手裏的石子上下顛著,開口說道:“待會兒我會給你們解開穴道,有些問題需要你們迴答,千萬別想著喊人,因為阿竹姑娘的劍會比你們的嘴更快。”


    “如果聽明白了,就眨眨眼,不眨眼的會沒命。”


    你都這麽說了,那還有其他選擇麽……兩個賊人都眨了眨眼睛。


    咻~一顆石子飛來,打在狗子的身上,他當即深吸了一口氣,喘個不停。


    發覺到自己確實能說話了,他當即對顧川求饒道:“公子,我們也是被逼的,二當家……”


    “閉嘴!”


    顧川發話,狗子立刻就識趣的閉上了嘴,聽他說話:“我對你們的理由毫無興趣,也不想知道你們背後都有些什麽人。”


    “你隻需要迴答我,外邊兒那群人是什麽身份,從哪兒來,又要去哪裏?”


    狗子聞言,不假思索道:“迴公子,他們是夏家的人,揚州夏家,他們一向從司州運貨,去往揚州。”


    揚州夏家,在揚州也算是一方豪強,他們和柳家這種名門望族不一樣,這個家族主要靠行商發展。


    顧川點了點頭,又問:“你們是特意在這兒等著,劫掠他們的貨物?”


    狗子訕訕一笑:“這周邊也沒有小村小鎮的,也就隻能幹幹半路劫貨的活兒了,不然兄弟們隻能餓死。”


    對他說的這些話,顧川不甚在意,倒是外邊的動靜起了些興趣,問:“你們還有高手?那幾個護衛實力不低,看來是做足了準備啊。”


    狗子聞言嘿嘿的笑起,忽然又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立馬收斂了笑容,苦兮兮的迴答道:“敢劫這種大家族的商隊,自然是要有十全的準備,大當家親自動手,他可是如今潛龍榜二百九十九的高手,打幾個護衛綽綽有餘。”


    顧川聞言,眉梢微挑:“潛龍榜?”


    “就是三月商會出的江湖風雲榜,公子您沒聽說過嗎?”狗子有些驚訝的道。


    顧川自然知道,隻是他之前出的江湖風雲榜,隻寫過一期,而且隻包含三個榜單,分別是勢力榜、高手榜、兵器譜。


    後來他太過忙碌,事情太多顧不上,索性交給了商會負責更新榜單。


    卻沒想到,現在連潛龍榜都已經出來了,顧川覺得有些趣味,遂問:“你們大當家能上潛龍榜二百九十九,那一定很厲害吧?”


    “大當家如今可是將要邁入先天境的高手,自然是厲害的。”說到這個,狗子也不由自主的驕傲起來。


    這大衍江湖,高手無數,且不奢求高手榜的三十名,即便是能登上潛龍榜,也足以傲世一方了。


    顧川點了點頭:“且與我說說這潛龍榜。”


    “呃……公子,你當真不知嗎?”


    這潛龍榜風靡大衍,隻要是江湖上的人,哪個不知呢?


    “讓你說你就說,廢什麽話?”


    “是是是!”


    狗子不敢再問,即便是疑惑,也強壓下去,講述起來。


    “這潛龍榜,一共有三百名,能夠登上此榜的,基本上都是大衍江湖內,年紀二十五以下,境界在先天境以下的高手。”


    顧川眼中浮現了然之色,點頭道:“那這先天境呢?有榜單嗎?”


    “自然也是有的,先天境的榜單名為龍虎榜,榜單共百名,能上榜者皆是我大衍最為強大的先天境高手。”


    狗子目露憧憬,語氣中帶著一絲欽佩:“上次龍虎榜更新,位居前三的為道宗行走、至聖院大師兄、白蓮教聖女……”


    “白蓮教聖女?”顧川聽到一個熟悉的名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侃侃道:“慕仙兒也能是大衍先天境第三了?”


    他看向一旁的阿竹,心說這先天境第一或許也不是那什麽道宗行走,該是自己身邊的阿竹姑娘才對。


    境界明明是先天境巔峰,一身出神入化的劍法,卻足以匹敵宗師巔峰。


    而且,她目前還沒有到最強的時候,劍法一直都在增強,未來或許能將劍法練到大宗師的境界。


    “話問完了,阿竹姑娘,送他們上路吧。”顧川起身說道。


    狗子一下瞪圓了雙眼:“公子,你這是卸磨殺驢,不能言而無信啊!”


    噗嗤!


    劍光一閃而過,他剛說完,頭顱就從脖子上掉落,另一個也是同樣的下場。


    “總喜歡給我安一些沒說過的話,道德綁架這一套已經過時了。”顧川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他都已經對自己動殺心了,自然是不能留的。


    解決了兩人,顧川看向阿竹:“阿竹姑娘,我們去看看吧,讓他們這樣打下去,今晚可就沒有好覺可睡了。”


    這客棧的樓有些差,外頭的打鬥讓房間裏都能感覺到震動,而且目前看來,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


    顧川準備休息了,這麽吵鬧可睡不著。


    另一邊,走廊內,三個護衛正在與一名穿著粗布麻衣的大刀客鏖戰,雙方你來我往,刀與刀碰撞,火星四濺,非常具有觀賞性。


    “大刀山匪,武功大開大合,隻攻不防,你是潛龍榜第二百九十九公山慶?”


    三個護衛中,一個中年男子似乎很有見識,終於是認出了那耍大刀的青年的身份。


    那山匪哈哈大笑:“居然叫你們看出來了?也是有些見識,既然知道本寨主大名,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公山慶!我們是揚州鏢局的人,護送的是夏家小少爺,你敢對我們動手,難道就不怕事後被報複嗎?”其中一名護衛厲聲道,試圖搬出身後的背景,讓公山慶知難而退。


    然而,聽到這話的公山慶卻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反倒是將手裏大刀掄的更快了些。


    “哼,若非如此,我還不一定動手,聽說夏家富得流油,綁了他正好換筆贖金!”


    話音落下,公山慶大刀一揮,氣勢如虹,聲音如雷,震得廊簷上的沉灰都簌簌落下。


    “一同出手!”一名護衛大喝一聲,身形一閃,如電般撲向公山慶,刀刃帶著唿嘯的風聲,直取公山慶要害。


    “哼!爾等連潛龍榜都無名的角色,也敢擋我?”


    公山慶冷哼一聲,大刀一揮,輕輕鬆鬆就將那護衛的攻勢化解於無形。


    此時,另外兩位護衛趁機而上,左右夾擊,刀刃交織一片刀光,讓人眼花繚亂。


    “雕蟲小技!”公山慶見狀嗤笑不已,大刀一揮,刀氣縱橫,將兩位護衛的攻勢一一化解。


    雙方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打得難解難分。


    就在這時,一位護衛突然手中長刀轉向,刀刃如龍般翻騰,直取公山慶心口。


    公山慶卻渾然不懼,身形不退反進,大刀帶著破空之聲,與那護衛的刀刃狠狠相撞!


    “鐺!”一聲巨響,火花四濺,兩人的刀刃相交,氣勁激蕩,仿佛連空氣都被撕裂了一般。


    那護衛臉色一變,隻覺一股巨力湧來,手中的刀刃幾乎要被震飛!


    公山慶卻趁勢而上,大刀一揮,刀氣如龍,直劈那護衛。


    那護衛大驚失色,連忙揮刀抵擋,但隻聽“哢嚓”一聲,他的刀刃竟被公山慶一刀劈斷!


    “啊!”那護衛慘叫一聲,被公山慶一刀劈飛,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兩位護衛見狀,臉色驟然一變,公山慶已然再次殺來,兩人隻能倉惶應對。


    不遠處觀戰的錦衣少年看的焦急,見護衛被劈倒在地,連忙上前將其扶起,問道:“趙兄,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夏少爺,你快跑,我們不是這廝的對手,快走!”趙姓鏢師臉色慘白,他胸口挨了一刀,已經是血肉模糊,雖然沒有傷到要害,卻也險些要了他的命。


    “怎能如此?若棄你等逃了,那我夏長君還算是人嗎?”錦衣少年搖了搖頭,不顧那趙姓鏢師焦急的神色,伸手從腰間取出一個白色瓷瓶,打開瓶塞往他身上撒下藥粉。


    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你這上好的金瘡藥,隻怕對他這刀傷沒什麽效果,這般大的傷口,全倒上也止不住血。”


    夏長君和趙姓鏢師陡然一愣,而後齊齊轉過頭看去,卻見一名身穿素白長衫,一副謙謙公子模樣的青年緩緩走來。


    在他身旁,還跟著一名懷中抱劍的黑衣少女,模樣霎是好看,隻是一雙眸子清冷的很,給人一種不能接近的感覺。


    不像是山匪……夏長君鬆了一口氣,但眼中仍留警惕,問道:“這位兄台,也是留宿客棧的嗎?”


    “嗯,過路歇腳罷了。”顧川點了點頭,看向那臉色慘白的鏢師,道:“信得過的話,在下倒是有止血的手段。”


    聞言,夏長君和那鏢師相互對視一眼,旋即他就做出了選擇,咬牙道:“我觀兄台麵善,不似惡人,想來也是宅心仁厚之輩,趙兄多次救我於危難,如今受此傷勢皆是因為我……”


    顧川覺得有些聒噪,也不等他同意,便走過去伸手點在那鏢師的胸前,而後轉頭看向夏長君道:“等你說完這些,人都死了。”


    “呃……”夏長君一愣,麵露尷尬之色,但很快這點尷尬就被他拋諸腦後,看著趙姓鏢師,問道:“趙兄,你好些了嗎?”


    趙姓鏢師點了點頭,有些虛弱道:“好……好些了。”他看向顧川,抬手抱拳,想要說些什麽。


    顧川卻抬手打斷,道:“不過是些點穴止血的手段,用炁暫時封住你的經脈,待會兒還是要處理的,不然你還是得失血過多而死。”


    “炁?”夏長君捕捉到關鍵的信息,望著顧川的眸子一顫,道:“兄台竟是先天境高手?”


    武道幾個境界中,第一境為後天境,大衍多數的武人都停留在這個階段,這個階段的武人,以打熬身體,凝練招式為主,是無法煉炁的。


    想要體內誕生炁,那就隻有等全身經脈打通之後,修煉武道心法才行,這也是先天境武人的標誌。


    而方才這青年說,他救治趙姓鏢師是用炁封住了經脈,便意味著他是先天境的武人!


    “高手?先天境也能稱之為高手嗎?”顧川有些納悶兒,是自己對先天境有什麽誤解嗎?


    夏長君和趙姓鏢師聞言,一同啞口無言。


    “阿竹姑娘,把他砍了。”沒有理會兩人,顧川隨口對阿竹說道。


    “好!”阿竹點頭應聲。


    另一頭的公山慶早已注意到突然出現的兩人,他是認識顧川和阿竹的,並非知道他們的身份,而是這兩人入住客棧的時候,他是親眼看著的。


    “你把狗子他們怎麽了!”公山慶一刀劈退兩名鏢師,大喝一聲持刀殺了過來。


    他的目標還是夏長君,鋒芒直奔這錦衣少年而來,速度快的刮起一陣風。


    噌!


    劍光乍現,一道璀璨的劍氣陡然斬出,從公山慶的身軀穿過,落向夜空消散不見。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甚至公山慶都來不及反應,被劍氣貫穿之後,還繼續向前走了幾步。


    停下來之後,他仍然保持著舉刀欲砍的姿態,直到眼珠轉動,他整個人刹那分作兩半倒下,鮮血和內髒流了一地。


    嘶~也不知是傷口疼還是如何,趙姓鏢師猛然吸了一口氣,夏長君和另外兩名鏢師,也是一臉呆滯的看著這一幕。


    三人的臉色由白轉紅,又漸漸變白,倒不是因為這血腥的場麵,他們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不會因為這點血腥就如此。


    真正讓他們變了臉色的,是方才那一劍,這可是潛龍榜的高手啊,就這麽一劍給殺了?


    沒有忙著失神,夏長君已然反應過來,忙對顧川和阿竹拱手行禮:“在下夏長君,幸得二位恩人出手相救,感激不盡!”


    話音剛落,他又嚐試著問道:“敢問兄台和這位姑娘名諱?”


    “古川。”顧川淡笑道。


    “古兄!”夏長君語氣恭敬,又看向一旁的阿竹,等她迴應。


    阿竹默然不語,抱劍往顧川身側挪了挪。


    夏長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那年,那雪,那個醉酒書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隻小凍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隻小凍離並收藏那年,那雪,那個醉酒書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