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劍法?”


    阿竹聞言,點點頭:“好劍法。”


    能從她口中說出一句稱讚的話來可不容易,顧川卻也不覺得意外,畢竟這劍法可是那位武道宗師的悟道之作。


    便是在這武道鼎盛的大衍,也可為上乘。


    “阿竹姑娘可記下了?”顧川問道:“可需我再演示一遍?”


    阿竹未作答,隻走到一旁。


    噌!


    手中長劍出鞘,旋即便如顧川方才那般,將劍法施展出來。


    夏意正濃,銀杏披綠,樹下一人,衣袂飄飄,手持長劍,細心的演示太極劍法。


    劍光如秋水般流轉,隨著她的身形舞動,劍尖輕挑,似遊龍出海,矯健而又不失柔美。


    陽光透過銀杏葉,斑駁地灑在劍身上,熠熠生輝。


    劍招之間,既有剛猛之勢,又含陰柔之美,仿佛與自然融為一體。


    與顧川那半吊子比起來,阿竹的每一式,每一招,都透露出深厚的內力和無窮的韻味。


    微風拂過,銀杏葉隨風起舞,與太極劍的舞動相互輝映。


    此情此景,意境非凡,人在畫中舞,劍在風中鳴。


    待展示完畢,阿竹輕輕收劍,神態自若。


    “好!”顧川忍不住為之喝彩,渾然沒有絲毫被打擊到的跡象。


    本來兩人的劍道水平就有差距,阿竹一個劍道高手,一眼就記住整套劍法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是初學者,比不了才是尋常。


    “何時練?”阿竹問。


    顧川眉梢微挑,躍躍欲試道:“那,就現在如何?”


    “好!”


    一如往常一般,顧川施展劍招,阿竹在一旁糾正。


    有師傅指導就是不一樣,顧川的錯漏被一一糾正,比起第一次施展時好了許多。


    一個下午的時間,便都在練劍中悄然流逝。


    直到覺得有些疲憊,眼看也要到飯點了,顧川才停了下來。


    “多謝阿竹姑娘!”他拱手對阿竹道謝。


    阿竹搖了搖頭,而後道:“可有,心法?”


    顧川點了點頭:“有的。”


    她想了想,說道:“現在,不可練,待筋脈打通,方可。”


    顧川在修煉易筋經,這是一門可以洗筋伐髓,專門用於打通人體經脈的奇功,阿竹自是知道的。


    畢竟顧川修煉的時候,也沒有專門避著她們,就連小橘也看到過。


    隻是小橘不懂,隻知道自家少爺在習武,阿竹作為劍道高手,卻是能看的出來,是以才開口提醒。


    正如她先前說過的那樣,經脈不通,炁不入體,貿然修煉,隻會傷筋動骨。


    顧川知道這是關心之言,便笑著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他將劍收了起來,又從袖口拿出一顆飴糖,遞了過去。


    雖沒說什麽,阿竹卻也伸手接過,沒有了之前的猶豫。


    這些天以來,顧川總在練劍之後拿出一顆飴糖來,她已經習慣了。


    ……


    與此同時,衛國公府。


    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前,府中便有家仆高喊:“老爺、夫人,少爺迴來了!”


    不多時,沈文先和周春蘭一同走了出來。


    看著剛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沈連城,周春蘭立馬迎上前去,關切的問道:“城兒,可過了考校?”


    沈連城抬頭看了看沈文先,又迴過頭看向周春蘭,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


    沈文先皺眉:“不過什麽?”


    沈連城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猶豫半晌才道:“孩兒雖未能通過柳先生的考校,仍爭了個旁聽的名額。”


    “即是如此,也算不錯。”沈文先點了點頭,柳先生每次收的學生都不會多,他也沒真想著沈連城能入柳先生的門下。


    能得一個旁聽的名額,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便是出了師門,也能稱一聲出自柳先生門下。


    隻是,看著沈連城這鬱悶的表情,他又問:“旁聽也可,你這般是怎麽迴事?”


    “父親,那顧川也去了。”沈連城神情低迷道。


    周春蘭聽到這話,頓時蹙眉道:“城兒,你是說那豎子也去了學院?”


    沈連城點點頭:“去了,與蒼風一同去的。”


    “他那樣不學無術的人,也敢去學院?”周春蘭語氣尖酸,道:“想是蒼家為他求來的名額,麵子倒是挺大,隻可惜扶了個爛泥。”


    顧川幾斤幾兩,她心裏門兒清,隻讀了幾年書,後麵就徹底荒廢了學業,整日吃喝玩樂。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她授意,不僅縮減了顧川的開銷,還讓家仆教唆他去玩樂。


    少年心性,本就是向著無拘無束的,玩樂和枯燥的讀書之間,九成九都會選擇前者。


    可以說,顧川那不學無術的名頭,有一半都是周春蘭的功勞。


    沈文先卻不如周春蘭這般,他久混官場,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察覺到沈連城的神色不對勁,他便知道此事絕不簡單。


    便問道:“城兒,今日在學院中,可是出了什麽事?”


    沈連城苦笑:“顧川……如今已是柳先生的學生了。”


    “什麽?!”


    聽到這話,饒是有所準備的沈文先,也忍不住瞪大了雙眼,一旁的周春蘭更是驚的說不出話來。


    沈連城見他們如此,又想起今日在學堂時的景象來,那時的他,在顧川說出那句驚世之言的時候,是不是也如現在沈文先他們一般的表情?


    還有一件事情他沒說,那邊是連他這旁聽的名額,也是沾了顧川的光才得來的。


    有了那般驚世之言,他將自己的答案修修改改,總算是險之又險的留在了學堂。


    “怎麽……怎麽會這樣?”周春蘭迴過神來,臉色格外的難看,她著實無法接受這件事情。


    那衰兒不過才讀了幾年書,怎麽可能被柳先生看中,便是連她的城兒也隻能得個旁聽的名額?


    “城兒!”周春蘭看著沈連城那備受打擊的模樣,自以為是的安慰道:“你莫要在意,就……就算他被柳先生收入門下,那也是蒼家替他求來的,與你完全無法相比啊。”


    “母親!”


    沈連城聽著這句話,更覺得羞愧難當,隻道:“我們都錯看他了!”


    是啊,能說出那等聖人之言的人,他沈連城的確完全無法與之相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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