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雅和陳朵屏住唿吸,絕望的看著廳堂扶手椅上坐著的錦天司韓司主和青州副城主何墨,胸膛湧起一陣窒息感。


    何副城主起身,緩緩走來,居高臨下看著她們,冷漠眼神直盯得人脊背發涼。


    “不如……”何墨頓了下,冷漠地說道:“不如捏碎金丹,送去青樓。”


    話音剛落,他迴身掃了韓司主一眼。


    衛雅和陳朵麵色發寒,表情絕望,咬破嘴唇……青樓對幹淨女子是侮辱,她們寧死,也不願去被折磨。


    韓司主表情凝固兩秒後,恢複正常,建議道:“有損我錦天司顏麵,不如捏碎金丹,打入監牢,永生不得赦免。”


    何墨麵色更冷,陰惻惻地道:“太輕了。”


    他迴過身,正麵對著衛雅陳朵,兩人脊背一寒,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隻覺讓洪水猛獸盯上。


    “還是捏死,給何鋒陪葬。”


    “這……”


    韓司主想辯駁,又不知如何開口,正在苦思之時,瞳孔縮小……何墨竟當他麵,直接出手擊殺。


    輕飄飄一掌,看似軟綿綿,不足一提,卻是何墨的成名絕技——化血掌。


    一經碰觸,除非修為比他高,否則定不出三息時間,化作一灘血水。


    化血掌掌風霸道,衛雅陳朵瞬間被壓製的緊貼在地,隻覺一座山背在身上……心底浮出一個念頭:我要死了。


    忽然,衛雅腰間荷包裏,瞬間爆發出一股極強極大,碾壓之勢的威壓,隻覺廳堂布滿白光,那一道致命的化血掌,久久沒落下。


    嗯?


    兩人正疑惑,耳畔響起一道沉悶威嚴聲音:“大膽!”


    短短兩個字。


    入了耳,隻覺有人緊緊握住心髒,在揉搓碾壓,極其痛苦。


    白光消失後,衛雅抬首,小心翼翼窺視而去,隻見韓司主表情震驚懼怕,而對她們出手的何墨,不知何時倒飛出去,砸倒桌椅成片,嘴角有一抹血漬。


    兩位姑娘更迷惑了,莫名綻放的白光是保護她們?


    打開荷包,裏麵原有的物件已化成一把焦灰,隻有一塊玉佩亮著濛濛微光,玉佩正麵刻著一個宣字。


    ——是方道長給的。


    兩人驚歎不已。


    這時,摔砸在地的何墨已踉蹌爬起,卻毫無怒意,相反震驚畏懼,難以置信。


    良久後,才虛虛問同樣表情的韓司主:“你、聽到了,沒錯,是那位……”


    韓司主迴神,重重點頭,補充道:“宣王。”


    話音落下,韓司主與何副城主竟一同單膝跪在地上,雙手作揖,嚴肅鄭重地大叫:“見過宣王。”


    兩位姑娘嚇了一跳,手一鬆,“叮”一聲玉佩脫手掉落在地。


    久久……


    也許半盞茶,也許一盞茶,得不到迴應,韓司主和何副城主站起,上前,撿起玉佩,正麵是顯目的“宣”字。


    “不是假的。”


    兩人腦海冒出同樣念頭,搖頭驅散,隻覺可笑——大梁王朝有如斯威勢的,怕也隻有宣王了。


    “這玉佩從何而來?”韓司主見何副城主一臉忐忑不安,知道這位怕踢到鐵板,既想為私生子報仇找陪葬的,又怕得罪宣王。


    衛雅和陳朵囁嚅兩句,還處在震驚當中。


    “起來迴話。”


    韓司主瞥了何副城主一眼……這句話表明了他的態度。


    衛雅陳朵一五一十交代,是方道長給的。


    韓司主想了一會,悠悠問道:“釉溪鎮離安縣不遠?”


    兩人點頭,刹那間也明白過來,是宣王第四嫡子。


    “你們倒是好運氣。”


    說完,玉佩塞迴衛雅手中,韓司主不再開口,看著旁邊何副城主。


    事就是這個事。


    等他內心說服自己……


    等待許久,站著的兩個姑娘心情複雜焦灼,不亞於在刑場等待砍頭。


    韓司主則輕鬆許多,一副看熱鬧架勢。


    “無功無過,迴去反省。”


    何副城主表情沉重,嗓音悶悶地道。


    衛雅陳朵眼神一亮,下意識看向頂頭上司,得到一個“還不快離開”的眼神,慌忙告退,如虎口脫險的綿羊兔子。


    “何副城主不一般呐,日後必定節節高升。”


    韓司主恭維道,心裏早豎起大拇指……能忍則成大器。


    他清楚得忍,不清楚這麽能忍。


    原本以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再再再次,也會按他最初想法,關禁閉三年,如今竟屁事沒有。


    何墨冷冷瞪了一眼,不搭理,甩袖離開。


    ……


    蒼雲山脈。


    邊緣。


    “唿唿哈哈”的打拳聲音不絕於耳。


    定睛看,一位穿杏黃色衣裙、黑發綁成兩個揪揪的小女孩正在打拳。


    旁邊側臥著一個穿道袍青年人,姿勢慵懶、目光敷衍,uu看書 .uukanshu 邊打哈欠邊道:“鬆點,再鬆點,太緊了,要融於萬物,你這招招拳拳是要把萬物打碎打爛嗎?”


    小女孩是小狐狸陸漁,青年是方休白。


    正在教學半袋紅果換來的“仙界張真人的秘籍”,名太極。


    聽到這玄乎其玄的名字,小狐狸信了一分,等教學,一分全無。


    這慢騰騰軟綿綿的,是什麽鬼?


    能打碎整座練武場?


    小姑娘不信。


    方休白客氣掩飾一番。


    瞬間信了。


    等自己照貓畫虎,練習一番,怎麽練怎麽不對。


    她性子靈動,心思活絡,頗沉不下氣。


    隻能先熟練動作……動作太簡單了吧,一眼就會。


    釉溪鎮窯窖墳一事解決,兩人休整一天,方休白在鎮裏主道口又擺了一天卜算,既是為了道別,也是為了完成承諾。


    一日後,兩人出發迴安縣。


    這方世界,修煉禦空飛行的術法,要等元嬰期才可。


    金丹期,倒也能一躍幾十丈,縮地成寸,浪費靈力,兩人也不著急,慢悠悠的沿著蒼雲山外圍走。


    趁著功夫,來了一把教學。


    小狐狸天賦異稟,簡單的太極動作一學就會,連其中的暗勁門道也捉摸的一清二楚,無奈性格問題,始終缺了幾分火候。


    勁道太足,拳拳似乎蘊藏火爆力量。


    太極講究四兩撥千斤,以敵治敵。


    雖簡單,但不易學成。


    之所以,這丫頭鍥而不舍,連吃飯休息時間也打上幾遍,自然因為從中得到好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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