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理了理衣服,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張允那個二愣子真要執行軍法,他也沒辦法,可是腹部的傷口還沒完全恢複,屁股又要遭殃,那該如何是好。


    後世的他身在太平盛世哪受過這種皮肉之苦,好在那個二愣子被勸住了。


    魏延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就是要讓自己的兄弟們知道,他能冒著被軍法處置的風險也要為大家爭取軍餉,從而收買人心,提高軍中聲望。


    魏延望著大帳前圍觀的數百兵士招了招手,然後就帶著霍峻和傅肜朝自己營中走去。


    在營區轉角處,一位威武壯碩的青年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身穿鎧甲,20多歲的年紀,看著和魏延、霍峻年紀相仿,皮膚黝黑,目光炯炯有神。


    “中軍大帳中文長據理力爭,勇氣可嘉,文某佩服!”


    壯碩的青年笑著拱手道。


    “敢問閣下是?”魏延拱手迴禮。


    “在下文聘,字仲業,在軍中任別部司馬。”壯碩青年自我介紹。


    又是個曆史名人,文聘本來是荊州劉表的大將,劉表死後投奔於曹操。


    曹操任命其為江夏太守,文聘鎮守江夏,堅守一方,與東吳相鄰,數十年來江夏平安無事,文聘威震敵國,東吳不敢入侵半步。


    除了勇猛善戰,也善於守城,論統軍作戰的實力,文聘也是一個出色的將領,他的威猛和智謀在戰場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現。


    “原來是仲業,不知有何指教?”


    魏延很欣賞地望著文聘,這樣的名將,他想試圖招攬。


    “文長在荊南戰場奮勇殺敵勇救州牧,對於克扣軍餉的張允等人又是據理力爭,文某佩服,當得我輩楷模,文某沒有他意,就是想和文長交個朋友。”


    文聘笑嗬嗬地說道。


    “仲業過獎了,奮勇殺敵是我們軍人的職責,對於張允這種軍中蛀蟲我欲除之而後快,奈何人微言輕,這不,還不是被驅趕出來了嘛。”


    魏延尷尬的笑笑。


    “仲業談吐不凡,有名將之姿,隻是缺少機遇,假以時日必能成為一代名將。能和仲業交朋友是我魏某的榮幸。”


    魏延補充道。


    “哈哈,痛快,不知幾位可願去我營中痛飲幾杯?”


    文聘伸手邀請麵前三人。


    漢末軍中一般戰時是絕對禁酒的,和平時期就比較寬鬆,鎮南軍就更鬆散了。


    劉表寬仁,重文輕武,對軍營之事撒手不管,而蔡瑁一直窩在城裏,城外軍營的張允、蔡中、蔡和之輩更是帶頭飲酒作樂。


    “恭敬不如從命。”


    魏延也很高興,三人跟著文聘往另外一個營區走去。


    四人來到文聘的營帳中,文聘吩咐兵士去準備酒菜。


    畢竟是別部司馬,營帳還是很大的,四人分主賓落座。


    “這次荊南平亂文長所部傷亡如何?”


    文聘跟三人各倒了杯熱茶。


    “唉,傷亡十之七八,軍中骨幹損失殆盡啊。”


    魏延難過地說道,傅肜也是麵露難色。


    “都差不多,打了兩年多的仗,多少手足兄弟都沒能迴來,我文某在攻城戰中也是九死一生,多處受傷。”


    文聘揭開鎧甲,解開上衣,胸前露出了數個傷疤,在場的三人無不動容。


    “而那個張允,打仗的時候沒有看到他,現在勝利了卻獨攬戰功,克扣軍餉,連戰死兄弟們的撫恤金都貪墨,文長啊,你說豈有此理啊。”


    文聘指著自己的傷疤,十分激動。


    “仲業將軍威武!”


    魏延、霍峻、傅肜三人同時向文聘拱手作揖。


    “張允小人有機會我定會收拾他。”


    魏延氣憤地說道。


    兵士已將酒肉端上來了,四人邊吃邊聊,魏延雖有傷在身,但是酒逢知己,還是跟著喝了起來,這畢竟不是後世的高度白酒。


    ”北方曹操袁紹正在大戰,無論誰勝都會出兵南下,江東孫家和劉州牧又有殺父之仇,對江夏也是虎視眈眈,荊南剛剛經曆大戰,民生凋敝,荊州四戰之地,危機重重,而我們的州牧大人卻輕信重用蔡瑁、張允無能之輩,軍中怨聲載道,荊州危機四伏啊。”


    文聘滿嘴酒氣低聲說道。


    “仲業好見識啊,荊州北交司隸和豫州,南接交州,東臨揚州,西毗益州,自古兵家必爭之地,並且土壤肥沃,能養兵數十萬,荊州地勢一馬平川,易守難攻,是軍事上的最重要的要塞,無論是曹操、袁紹還是孫權,都欲占荊州為己有。”


    魏延點頭低聲附和道。


    “可是劉荊州守成有餘,進取不足,重用張允、蔡瑁之輩,荊州遲早要葬送在這幾人之手。”


    文聘顯得很激動,霍峻和傅肜都睜大眼睛看著文聘。


    “仲業慎言,軍營重地,謹防隔牆有耳。”


    魏延提醒道。


    “今日見到文長和二位兄弟,敞開心扉,一吐心中不快,還請諸位見諒。”


    文聘意識到自己失態。


    “仲業性情中人,剛毅果敢,我等佩服。”


    魏延舉起酒杯先幹為敬。


    “文長啊,你這次立下大功,州牧肯定會封賞你,你升官了記得提攜我文某人啊,我不想在張允的手下幹了。”


    酒過三巡,文聘又開始掏心窩子了。


    “對,還有我,魏哥,我傅肜也要跟你幹。”


    傅肜附和道。


    “大哥,還有我。”


    霍峻也不甘落後。


    “我今天得罪了張允,還有蔡中蔡和兄弟,張允、蔡瑁、蔡夫人隨便一個在州牧大人麵前告我一刁狀,還能不能在軍中混下都難說。”


    魏延冷笑。


    “州牧大人幾天前就在軍中和全州宣揚了你的英勇事跡,他又十分愛惜羽毛,不可能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文聘嚴肅地看著魏延。


    “是啊,魏哥,軍中都傳遍了。”


    傅肜又給大家倒滿了酒。


    “今天暢飲真是痛快,我們都是自家兄弟了,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魏延豪氣地又幹了一碗。


    “好,我們同飲此杯。”


    文聘提議道,霍峻和傅肜也跟著一飲而盡。


    男人若飲酒,四海皆兄弟,就在這歡快的氣氛中,四個人喝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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