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呢,荷妹還是很通情達理的,有事你就直說,沒什麽誤會是解不開的。”


    “荷……妹?”


    周滄晏淡淡掃一眼淮序。


    淮序微笑:“我跟荷妹和你,各論各的,她既無娘家人在這兒,我與她投緣,便腆顏以兄長自居了。”


    另一旁的井燁說道:“淮序說得極是,我雖未曾見過王妃,不過,能入得了殿下的眼,想必也是位蕙質蘭心的女子。”


    蕙質蘭心?


    周滄晏不置可否。


    “她的做派,可與這四個字,半點沾不上。”他拎起酒壺,徑直倒入口中。


    後院院門前台階上,淮序與井燁一左一右陪在他身側。


    淮序好奇地看他:“你與荷妹究竟所為何事?”


    “是啊,不如殿下說說。”


    “說與你們?”周滄晏瞥了兩人一眼:“你們成婚了?”


    淮序:“……”


    井燁:“……”


    鄙視得何其明顯!


    周滄晏自是不會將二人之事說與旁人聽,可隻要想到她的那個“不確定”,他就莫名心頭一股惱意。


    真是令人不爽啊!


    他又將剩下的半壺酒,盡數喝了個精光。


    淮序用眼神示意井燁,兩人與他相識已久,也是清楚他為人的,見他不願說也不會強求。


    淮序:“那就喝酒。”


    井燁點頭:“對,喝酒。”


    淮序看他,唇紅齒白的少年郎,不過幾口酒下肚就暈紅了臉,笑道:“你啊,還與在遂寕城時無二,這都多少年了,酒量還不見長。”


    井燁抬眸看他,無奈道:“唉,若我沒記錯,那時也不過總角之年。”


    八九歲的年紀,何談酒量?


    淮序失笑:“是啊,轉眼間,別蕪都已成婚了。”他去看周滄晏,緩緩道:“三秋已至,昨日嗣王府傳來消息,紅薯產量豐富,依現有的產量,足以讓遂北的百姓安心過冬。那我們……是不也該有所準備了。”


    周滄晏斂眸,淡淡應一聲:“嗯。”


    淮序又看向井燁,“今後的事,你就莫要再參與了,你父井士銘還在朝,別連累了他和井家。”


    周滄晏也看他,“吃完了酒,就快些迴府吧。本王這裏,終不是你久留之地。”


    井燁“嗯”一聲,道:“殿下若有事,還可來找我。”


    “你已經幫本王夠多了。”


    井燁斂眸,眸底暗紅,“若沒有殿下當年相救,這世上便再無井燁,為殿下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周滄晏什麽也沒說,隻是抬手輕輕拍下他的肩。


    這時,淮序突然道:“說起這個‘紅薯’,我後來才知是外邦之物。隻是這遂北土地貧瘠,到底是哪位神人想到這個法子的?短短幾月就解決了遂北災荒!”


    井燁也狐疑道:“說來也是,怎麽從來沒任何人提起過,這紅薯是何人教授的?”


    周滄晏微微一怔,慢慢眯起雙眸。


    是啊,何人?


    腦海中依稀浮現虛浮的片段,扭曲的空間,模糊的身影,他每每想要努力看清,卻總是徒勞。


    他閉上眼睛抬手揉太陽穴,最近總是這樣,腦海中會出現一些陌生畫麵,近日來卻越來越多,仿佛交織著別人的記憶。


    淮序去看他:“哪有不適?手給我,我來看看。”


    周滄晏搖頭,慢慢睜開雙眼,“無礙。”


    “主公!”


    影衛急匆匆趕來,“您怎麽還坐在這兒了?盧公公可還帶著聖旨候在外麵呢!”


    周滄晏臉上一陣煩躁,“沒跟他說本王在洞房?”


    “呃,說了。可盧公公堅持要等主公……等主公洞房結束……”


    淮序一笑,別有深意道:“別蕪,你還是去聽聽看,聖上到底是有什麽重要的事,一定要在你大婚之日降旨?”


    周滄晏懶洋洋起身,英俊透著一絲邪氣的臉龐上,噙著一抹嘲諷笑意:“聽說近來,豫州再次蠢蠢欲動。”


    井燁皺起眉來,嚴肅道:“聖上若真有意讓殿下去平亂,那便是擺明要把您支出陵安。如今,翎王和珩王羽翼漸豐,勢必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可再怎麽鬥,他們都是聖上的親兒子。但殿下不同,聖上絕對不能允許殿下參與其中,連統一陣營都不可。”


    淮序輕笑了聲:“承孝帝怕的是,我們會趁亂廝殺出來。”


    這些周滄晏又豈會不知?


    他這位好兄長,還真是一成不變。


    “倘若真是如此,那便遂了他的意。”


    “可是……”


    井燁還要勸,淮序拉住他,笑道:“他想我們出城,焉知我們不想?”


    井燁一怔,突然反應過來,“沒錯,隻有離開陵安,才有機會蟄伏暗處!”


    周滄晏漫不經心地來到前院,賓客還在廳內,盧公公則坐在花廳,茶都飲了好幾盞。


    “哎喲,擎王殿下,您可算是來了~”


    他看到周滄晏後立即起身迎上前,“恭喜擎王賀喜擎王。”


    他先道了喜後,這才請出聖旨,“王爺,您可別嫌老奴來壞您美事,實在是聖上下旨,皇命難為啊!”


    龐管家跟在周滄晏身後,馬上客氣道:“公公客氣。”


    ——


    “盧順福還沒走?”


    宋連荷眉間褶印漸深,難道會跟前一次的結果一樣?


    達溪道:“盧公公是有旨要宣。”


    宋連荷立即放下梳子,隨便套了件外袍就匆匆跑到花廳。


    待她趕到時,盧順福已帶著人迴宮複命了。


    宋連荷散著長發,一路跑來,長發在腦後飛舞跳躍,臉上掩不住的焦急:“聖旨上說了什麽?”


    龐總統正收起聖旨,臉上表情盡是擔憂,周滄晏轉過身,看了看她。


    “本王奉旨出城,去豫州。”想了想,補充一句:“馬上。”


    宋連荷怔怔地看他,脫口而出:“是平亂嗎?”


    “嗯。”


    龐總管在一旁不滿道:“王爺和王妃才剛成親,就下旨讓王爺去那麽遠的地方!聖上身邊那麽多兒子,隨便打發一個去就好啊!”


    宋連荷也是心情有幾分沉重,“他一個都不想放走,也不能。”


    她再去看周滄晏,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隻是一雙淺棕清透的眸,則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我……”


    她剛開口,周滄晏突然道:“你隨本王一起。”


    宋連荷愣住。


    上一次穿書,她也沒這待遇啊!


    龐總管則開心得直拍大腿,王爺總算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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