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盛夏，到了傍晚，街頭的人才多了起來。
周止開車載著二人來到清溪湖附近的一家網紅餐廳，附近不好停車，路辛夷姐弟先下車。就餐人太多，二人拿了號，還要在門口等一會兒。
馬路對麵有不少攤販，賣荷花的，賣小吃的，賣古玩的，應有盡有。
顧淩霄：“姐，我過去看看。”
路辛夷點了點頭。
周止停好車迴來時，沒看見顧淩霄：“淩霄呢？”
路辛夷指指馬路對麵，顧淩霄站在一個賣手工麻糍的小車前等候，很快，端著一隻小碗穿過馬路，遞到路辛夷麵前。
“姐，麻薯。”
路辛夷愣了愣：“你給我買的？”
顧淩霄點點頭，額頭熱出了汗。
周止看了一眼麻糍上裹著的厚厚的黃豆粉，眉心微蹙，看看四周，走到旁邊的便利店去買了一瓶礦泉水。
路辛夷心中感動，接過來，找了紙巾遞給他，讓他擦汗：“好久沒吃過了，誰跟你說我喜歡吃這個的？”
顧淩霄擦著汗，答道：“媽啊。你喜歡吃什麽，她都記得。”
路辛夷沒再說話，她小時候是挺喜歡吃這些的，路晚舟也舍得費心思做，再長大了些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做這些東西太費事，慢慢也就不大愛吃了。
再長大了，爺爺奶奶不在了，她去了北京念大學，吃到的機會更少了。
童年的味道，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她吃了一口，軟糯糯，甜滋滋，麻糍是新鮮的，很有嚼勁。
顧淩霄問：“好吃嗎？”
她給他夾了一塊，送進他嘴裏：“你嚐一下。”
顧淩霄皺起眉頭：“好甜，也太膩了。”
她被弟弟的反應逗樂，一笑麻糍上的黃豆粉嗆進了咽喉，咳嗽不停。
顧淩霄看看四周，似乎是找哪裏有賣水的。
周止擰開剛買的那瓶礦泉水，第一時間遞到她手裏，緊張道：“嗆到了？”
她喝過水，定了定才緩和過來。
顧淩霄看她反應，想起她之前受過的傷，有些自責：“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吃這種東西。”
路辛夷：“能吃，是我自己剛才不小心，你別緊張。”
周止：“正好我有點餓了，給我吃吧。我長這麽大，好像還沒吃過麻糍呢。”
路辛夷將手裏的碗遞給他，他好奇地吃了一塊：“蠻好吃的。”
三人很快進了餐廳，點了幾樣店裏的招牌菜。
路辛夷：“媽最近怎麽樣了？”
顧淩霄：“好多了，我上周陪她去複診過，醫生說沒什麽問題。”
路辛夷點點頭：“那你今天怎麽突然過來了？”
顧淩霄：“我打算過段時間，繼續迴去上學。”
路辛夷愣了愣：“怎麽這麽突然？你是不是最近又受什麽刺激了？沈嶠是不是又找你麻煩了？”
顧淩霄笑了：“沈家現在亂得很，沈嶠才沒精力管我。”
路辛夷：“那你怎麽突然想迴去上學了？你學校聯係好了嗎？學校同意？”
顧淩霄：“我跟係裏提了重新上學的申請，等係裏通知呢。不過問題應該不大，我今年上半年參加了一個比賽，拿了獎。這個獎有點含金量，學校應該不舍得失去我這個人才。”
路辛夷激動起來：“什麽比賽？我怎麽沒聽你說過，這麽大的事情你這麽低調？作品呢，給我看看。”
顧淩霄：“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我畫的是巨幅畫，這種東西還能隨身攜帶的？現在應該在我們學校的展覽館放著。”
路辛夷：“也就是說，我要想看你的作品，我還得去趟北京？”
顧淩霄笑了，給她發照片：“你將就看看照片吧。”
路辛夷點開照片，是一張巨幅油畫，五彩斑斕的黑，很抽象派，完全看不懂。
她很很努力想誇兩句，卻因為是個門外漢，完全找不到誇的角度，默默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周止：“你也看看？”
周止看她眼神，了然，認真看了幾眼，淡道：“確實很不錯，構圖飽滿，色調鮮明，雖然主色調都是黑色，但上半部分色調偏冷，下半部分色調更大膽，色彩運用很靈活，給人一種撲麵而來的飽滿豐富的生命張力。可惜，照片看不見細節，我相信近距離看，色彩的運用應該更漂亮。你喜歡gerhard richter？”
聽周止說完，路辛夷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顧淩霄：“可以啊，沒少看畫展？喜歡藝術？”
周止：“我完全不懂藝術，看畫展，單純為了裝逼。”
“……”
顧淩霄看看路辛夷：“他講話都這個風格？”
路辛夷還是一臉崇拜地看著周止：“嗯，帥吧？”
顧淩霄搖搖頭：“……”
路辛夷突然又想到什麽：“對了，你還沒說你為什麽突然要迴學校？”
顧淩霄無語：“我再不迴學校，爸爸就要我去繼承春暉堂了，就為了這事，現在顧家和沈家都快亂套了。我想躲遠一點兒。上學好歹是個正當理由。”
路辛夷：“那你的客棧怎麽辦？”
顧淩霄：“我跟阿勇說好了，他幫我經營，我分他百分之三十的收益。”
周止皺眉：“他要是在營收上做手腳，你怎麽辦？你在學校，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盯著。”
顧淩霄：“……”
周止：“這家客棧，你舍不得放棄？”
顧淩霄：“舍不得，而且我剛給我姐種了一棵梔子花樹，我還想明年帶我姐迴去看梔子花呢。”
周止了然：“那阿勇就不行，他年輕，又沒有經營管理的經驗，你如果想安心上學，一邊掙錢，就得找個信得過而且靠譜的人幫你管理。這樣，我給你找一個靠譜的合夥人，這事兒你交給我，我來辦。”
顧淩霄點點頭：“那，謝謝了……姐夫。”
周止又笑起來：“一家人，客氣客氣……”
三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路辛夷假裝無意地問起：“你剛剛說，顧家和沈家快亂套了，什麽意思？”
顧淩霄：“字麵意思。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他打算將自己手裏春暉堂的股份分給……我們三個。你知道，春暉堂沈嶠的那個哥哥是有百分之三十股份的。”
路辛夷聽他說，顧豐山也要給自己股份時，沉了一口氣，當著淩霄的麵，不好表現太明顯。
畢竟，在淩霄眼裏，顧豐山是個合格的父親。
路辛夷問：“你說沈藏鋒？”
顧淩霄點頭：“爸爸想讓我繼承春暉堂，可是沈舅舅想讓自己的兒子未來繼承春暉堂、沈嶠和顧南星就夾在中間，兩頭不討好。為了這個，差點要打起來。”
路辛夷：“……你想要春暉堂嗎？”
顧淩霄：“我又不懂這些，我要來幹什麽，給我點股份，我每年躺著分錢不就好了。其實誰來當春暉堂的老板，我一點都不care，顧南星來做也可以啊。”
路辛夷翻個白眼：“顧南星是要做影後的。區區春暉堂，她才不看在眼裏。”
顧淩霄：“也是！”
周止在一旁吃飯，默默聽著，沒有插嘴。
顧淩霄：“姐，爸爸要是給你股份，你就拿著吧。你恨他歸恨他，錢沒有錯。他給你多少，你都拿著。這是他欠你的，也是顧家欠你的。你拿了錢，該恨他還恨他，一點不耽誤！做人別太較真。”
他說著，看了一眼周止：“再說，你以後跟姐夫結婚，這些也可以當做你的嫁妝。我知道姐夫家不是尋常人家，看不上這些東西，可咱們家也不能真讓你空手嫁過去。”
一提起顧豐山，路辛夷一個頭兩個大，現在又扯到結婚，簡直不讓人好好吃飯。
路辛夷：“顧淩霄，你能不能閉嘴！吃飯就吃飯，堵不住你的嘴。”
周止開車載著二人來到清溪湖附近的一家網紅餐廳，附近不好停車，路辛夷姐弟先下車。就餐人太多，二人拿了號，還要在門口等一會兒。
馬路對麵有不少攤販，賣荷花的，賣小吃的，賣古玩的，應有盡有。
顧淩霄：“姐，我過去看看。”
路辛夷點了點頭。
周止停好車迴來時，沒看見顧淩霄：“淩霄呢？”
路辛夷指指馬路對麵，顧淩霄站在一個賣手工麻糍的小車前等候，很快，端著一隻小碗穿過馬路，遞到路辛夷麵前。
“姐，麻薯。”
路辛夷愣了愣：“你給我買的？”
顧淩霄點點頭，額頭熱出了汗。
周止看了一眼麻糍上裹著的厚厚的黃豆粉，眉心微蹙，看看四周，走到旁邊的便利店去買了一瓶礦泉水。
路辛夷心中感動，接過來，找了紙巾遞給他，讓他擦汗：“好久沒吃過了，誰跟你說我喜歡吃這個的？”
顧淩霄擦著汗，答道：“媽啊。你喜歡吃什麽，她都記得。”
路辛夷沒再說話，她小時候是挺喜歡吃這些的，路晚舟也舍得費心思做，再長大了些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做這些東西太費事，慢慢也就不大愛吃了。
再長大了，爺爺奶奶不在了，她去了北京念大學，吃到的機會更少了。
童年的味道，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她吃了一口，軟糯糯，甜滋滋，麻糍是新鮮的，很有嚼勁。
顧淩霄問：“好吃嗎？”
她給他夾了一塊，送進他嘴裏：“你嚐一下。”
顧淩霄皺起眉頭：“好甜，也太膩了。”
她被弟弟的反應逗樂，一笑麻糍上的黃豆粉嗆進了咽喉，咳嗽不停。
顧淩霄看看四周，似乎是找哪裏有賣水的。
周止擰開剛買的那瓶礦泉水，第一時間遞到她手裏，緊張道：“嗆到了？”
她喝過水，定了定才緩和過來。
顧淩霄看她反應，想起她之前受過的傷，有些自責：“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吃這種東西。”
路辛夷：“能吃，是我自己剛才不小心，你別緊張。”
周止：“正好我有點餓了，給我吃吧。我長這麽大，好像還沒吃過麻糍呢。”
路辛夷將手裏的碗遞給他，他好奇地吃了一塊：“蠻好吃的。”
三人很快進了餐廳，點了幾樣店裏的招牌菜。
路辛夷：“媽最近怎麽樣了？”
顧淩霄：“好多了，我上周陪她去複診過，醫生說沒什麽問題。”
路辛夷點點頭：“那你今天怎麽突然過來了？”
顧淩霄：“我打算過段時間，繼續迴去上學。”
路辛夷愣了愣：“怎麽這麽突然？你是不是最近又受什麽刺激了？沈嶠是不是又找你麻煩了？”
顧淩霄笑了：“沈家現在亂得很，沈嶠才沒精力管我。”
路辛夷：“那你怎麽突然想迴去上學了？你學校聯係好了嗎？學校同意？”
顧淩霄：“我跟係裏提了重新上學的申請，等係裏通知呢。不過問題應該不大，我今年上半年參加了一個比賽，拿了獎。這個獎有點含金量，學校應該不舍得失去我這個人才。”
路辛夷激動起來：“什麽比賽？我怎麽沒聽你說過，這麽大的事情你這麽低調？作品呢，給我看看。”
顧淩霄：“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我畫的是巨幅畫，這種東西還能隨身攜帶的？現在應該在我們學校的展覽館放著。”
路辛夷：“也就是說，我要想看你的作品，我還得去趟北京？”
顧淩霄笑了，給她發照片：“你將就看看照片吧。”
路辛夷點開照片，是一張巨幅油畫，五彩斑斕的黑，很抽象派，完全看不懂。
她很很努力想誇兩句，卻因為是個門外漢，完全找不到誇的角度，默默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周止：“你也看看？”
周止看她眼神，了然，認真看了幾眼，淡道：“確實很不錯，構圖飽滿，色調鮮明，雖然主色調都是黑色，但上半部分色調偏冷，下半部分色調更大膽，色彩運用很靈活，給人一種撲麵而來的飽滿豐富的生命張力。可惜，照片看不見細節，我相信近距離看，色彩的運用應該更漂亮。你喜歡gerhard richter？”
聽周止說完，路辛夷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顧淩霄：“可以啊，沒少看畫展？喜歡藝術？”
周止：“我完全不懂藝術，看畫展，單純為了裝逼。”
“……”
顧淩霄看看路辛夷：“他講話都這個風格？”
路辛夷還是一臉崇拜地看著周止：“嗯，帥吧？”
顧淩霄搖搖頭：“……”
路辛夷突然又想到什麽：“對了，你還沒說你為什麽突然要迴學校？”
顧淩霄無語：“我再不迴學校，爸爸就要我去繼承春暉堂了，就為了這事，現在顧家和沈家都快亂套了。我想躲遠一點兒。上學好歹是個正當理由。”
路辛夷：“那你的客棧怎麽辦？”
顧淩霄：“我跟阿勇說好了，他幫我經營，我分他百分之三十的收益。”
周止皺眉：“他要是在營收上做手腳，你怎麽辦？你在學校，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盯著。”
顧淩霄：“……”
周止：“這家客棧，你舍不得放棄？”
顧淩霄：“舍不得，而且我剛給我姐種了一棵梔子花樹，我還想明年帶我姐迴去看梔子花呢。”
周止了然：“那阿勇就不行，他年輕，又沒有經營管理的經驗，你如果想安心上學，一邊掙錢，就得找個信得過而且靠譜的人幫你管理。這樣，我給你找一個靠譜的合夥人，這事兒你交給我，我來辦。”
顧淩霄點點頭：“那，謝謝了……姐夫。”
周止又笑起來：“一家人，客氣客氣……”
三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路辛夷假裝無意地問起：“你剛剛說，顧家和沈家快亂套了，什麽意思？”
顧淩霄：“字麵意思。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他打算將自己手裏春暉堂的股份分給……我們三個。你知道，春暉堂沈嶠的那個哥哥是有百分之三十股份的。”
路辛夷聽他說，顧豐山也要給自己股份時，沉了一口氣，當著淩霄的麵，不好表現太明顯。
畢竟，在淩霄眼裏，顧豐山是個合格的父親。
路辛夷問：“你說沈藏鋒？”
顧淩霄點頭：“爸爸想讓我繼承春暉堂，可是沈舅舅想讓自己的兒子未來繼承春暉堂、沈嶠和顧南星就夾在中間，兩頭不討好。為了這個，差點要打起來。”
路辛夷：“……你想要春暉堂嗎？”
顧淩霄：“我又不懂這些，我要來幹什麽，給我點股份，我每年躺著分錢不就好了。其實誰來當春暉堂的老板，我一點都不care，顧南星來做也可以啊。”
路辛夷翻個白眼：“顧南星是要做影後的。區區春暉堂，她才不看在眼裏。”
顧淩霄：“也是！”
周止在一旁吃飯，默默聽著，沒有插嘴。
顧淩霄：“姐，爸爸要是給你股份，你就拿著吧。你恨他歸恨他，錢沒有錯。他給你多少，你都拿著。這是他欠你的，也是顧家欠你的。你拿了錢，該恨他還恨他，一點不耽誤！做人別太較真。”
他說著，看了一眼周止：“再說，你以後跟姐夫結婚，這些也可以當做你的嫁妝。我知道姐夫家不是尋常人家，看不上這些東西，可咱們家也不能真讓你空手嫁過去。”
一提起顧豐山，路辛夷一個頭兩個大，現在又扯到結婚，簡直不讓人好好吃飯。
路辛夷：“顧淩霄，你能不能閉嘴！吃飯就吃飯，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