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原路返迴客棧。


    穿過酒吧一條街,小橋,花市,咖啡店,處處都是生機勃勃,處處都是煙火熱鬧。


    遊客太多,沿街都是賣鮮花餅,紅糖,銀飾的店鋪。


    兩人緊緊牽著手,一路盡是傻裏傻氣的笑。


    經過一家米線店,她問:“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飛機上吃過了,不餓。”


    “飛機餐多難吃。這裏有正宗的過橋米線。”


    周止握她更緊,目光灼灼:“迴客棧吧。”


    她點點頭,路上經過一家賣鮮花餅的店,剛好有一箱新鮮出爐的鮮花餅,烤箱一打開,便有一股很濃鬱的玫瑰花甜膩香味飄到街上,引人駐足。


    她停下腳步,走到店鋪門口,接過店員遞過來試吃的小切塊,問周止:“你吃鮮花餅嗎?雲南產的玫瑰可以直接食用,一點都不膩。”


    他耐著性子看她:“你吃吧。”


    她真的嚐了半塊玫瑰花的,甜膩鮮香,店員又遞給她半塊茉莉的,清香撲鼻。


    吃完連連點頭:“給我四盒,玫瑰兩盒,茉莉兩盒。”


    她拎著四盒鮮花餅迴到他身邊,嘴角還有鮮花餅外層脆皮的白色殘渣:“阿止,你試一試,你喜歡玫瑰味兒的還是茉莉味兒的。”


    她給他拿了一盒玫瑰的,還未打開,突然感覺眼前的光影暗了下來,是他把頭突然湊了過去,先是吃掉她唇邊的白色脆皮殘渣,繼而悄悄撬開貝齒,舌尖在她口腔內梭巡一圈,卷走甜膩的汁液,盡數吞入喉內。


    四周的一切仿佛靜止,路辛夷就這麽呆呆站在路中央,她聽見他喉嚨吞咽的聲音,耳根紅成一片。


    他吻完,好似無事發生,一本正經迴答她:“玫瑰和茉莉,我都喜歡。”


    她咬著嘴唇,還站在原地。


    他借著路燈看她,臉上染了紅暈,一臉天真問她:“辛夷,你臉怎麽這麽紅?”


    “腮紅。”路辛夷不理他,自己氣鼓鼓往客棧走去。


    他跟上去:“是嗎?我還以為你臉紅了。”


    路辛夷加快腳步,將他遠遠甩在身後。


    她走得快了,他反而不著急了,在身後故意問她:“辛夷,有紅糖吃不吃啊?”


    “不吃!”


    吃你個大頭鬼。


    周止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讓你快點走,還真是費勁。”


    不到八點,兩人迴到來都來了客棧,阿豪在門廳處刷手機,看見路辛夷帶迴來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馬上懂事地大叫一聲:“姐夫好。”


    路辛夷當場石化,不敢想象顧淩霄要是在一旁,場麵得多刺激。


    “這是客棧的義工,阿豪。他是我男朋友,你叫他周哥就行,別亂喊!!!”


    阿豪摸摸頭:“周哥好。”


    周止對他點點頭。


    二人上樓時,木質樓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穿過走廊,來到東邊的客房,房間不算大,約莫二十五平米,窗戶開著,傳來古城熙熙攘攘的鼎沸人聲。


    床上沒有鋪床單,被子也沒有套被套。


    路辛夷忽然想起來什麽,她把梔子花放下:“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忘了床單被套還在天台晾著呢,我去收一下。”


    她去天台收晾幹的床單被套,再迴來房間時,卻不見了周止,浴室傳來流水的聲音。


    淩霄按照她要求買的是一套湖藍色的真絲套件,洗過之後非常柔軟,她鋪好床單,套好被套時,周止正好從浴室出來。


    她掃去一眼,隻見男人上身赤裸,腰間係著浴巾,頭發還在滴水。


    她腦子裏閃過四個字,活色生香。


    眨眨眼,假裝什麽也沒看見,繼續套枕頭:“那個,洗漱台那裏有吹風機,你把頭發吹幹,小心晚上睡覺頭疼。”


    她套好一個,第二個都不套了,反正一個也夠用了,捧起梔子花,就準備溜之大吉:“你早點睡,晚安。”


    走到門口,身後傳來男人命令的聲音:“迴來,有事問你。”


    她從門口探出一顆頭,一臉賣乖:“周總有何吩咐?”


    周止拿毛巾擦了擦頭發,從洗手間出來,看一眼路辛夷剛剛鋪好的床,床單和被套都弄好了,枕頭卻隻套了一隻。


    他站在床前,將枕套拿起,自己套好,一邊說:“你站那麽遠,我怎麽問呢?”


    她把鮮花餅和梔子花放在窗台上,邁入房內,眼神根本不敢往床上瞟。


    “把門關上。”


    她老老實實把門關上。


    他裝好枕套,放好,迴頭看她:“站近一點,欺負我近視?”


    她趕忙來到他身前,他坐在床邊,慢條斯理的擦頭發。


    “要不,我給你吹頭發?”


    她要去洗漱台拿吹風機,還未走出去一步,他忽然伸出左臂勾住她腰,將她勾迴自己身前,眼神示意她坐在他腿上。


    “現在知道扭捏了,以前不是很愛坐嗎?”


    被他一激,她幹脆大喇喇坐下去,為了保持平衡,還主動勾住他脖子:“周總還有什麽要求,隻管吩咐?”


    “什麽要求都可以嗎?”他語氣細思極恐。


    路辛夷強裝鎮定:“你說你的,做不做就是我的事了。”


    他湊近看她白皙細膩的臉,明亮的眸,濃密的眉,筆挺的鼻尖,染了口紅的唇,眸色愈深,化為一抹化不開的情欲。


    “化妝了?”


    他輕輕撫摸她的輪廓,手指所到之處,似有若無的身體接觸讓她渾身一個激靈。本來想說,你居然現在才發現,卻因為他的撩撥搞得心神蕩漾。


    最後隻得輕輕嗯了一聲。


    “辛夷,看著我。”他語氣有命令,也有鼓勵,還有懇求。


    她小鹿一般看他,周止是好看的,她第一次在顧家見他時,他給她開門,當時門一打開,後麵是一張俊朗英氣的臉。


    她當時心裏便想,這顏值別說放在他們醫學院,就是放在所有理工科大學都是妥妥顏霸。


    現在,這張臉和這個人,都是她的了。


    想到這裏,她忽然光明正大看他,看他眼睛,鼻子,嘴唇,耳朵,看完還要評論:“我們周總怎麽這麽會長,每一樣五官都不算特別驚豔,但放在一起,就是yyds。”


    周止彈一下她腦門:“那你怎麽還認錯了人?”


    “我隻是認錯了背影。”她再次解釋,忽然想到什麽:“你吃醋了?”


    他把玩她辮子上綁的鳶尾花:“我吃肖林生的醋,吃孫晨的醋,誰的醋都吃。就是不會吃那個叫蘇懈的醋。”


    “為什麽?”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翻身將人壓至身下,借著頭頂燈光,深深看入她的眼:“你隻要跟我在一起,我就有自信不會有別的男人能走進你的心裏。可如果是你在我們分手的那三年認識的異性,我就不確定了。”


    他那麽驕傲的人,臉上第一出現了沮喪和落寞的神色。


    路辛夷心中湧起無數酸澀,再次摟住他脖子,她仰起頭,把嘴湊到他耳邊,輕輕道:“阿止,我的心跳,永遠隻會因為兩件事而跳動。一件是你。”


    “還有一件呢?”


    “活著。”


    周止眼中欲火更盛,不動聲色地看她。


    她忽又想起肖林生的話:“肖林生說過,世界上的男人在我眼裏,隻分兩種。一種是你,另一種,就隻是人。”


    他心中頃刻間刮起驚濤駭浪,再難克製,俯身吻了下去,動作不算溫柔,仿佛是要一次性要迴這三年來的全部補償。


    剛剛鋪好的湖藍色真絲床單因著二人的動作而皺了起來。


    他按住她手腕,慢慢癡纏,一路至脖頸而下,碰到裙子的邊緣,聲線暗啞:“裙子是你的?”


    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南星的。”


    “好,那我就不給你表演獸性大發了,你自己脫掉。”他含笑看她,手指輕輕揉捏她紅得幾欲滴血的耳垂。


    她在他目光注視下,慢慢伸手去拉側邊的拉鏈,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他身下,唿吸一滯。


    他問:“你現在膽子怎麽這麽小?我聽人說,三十女人似虎豹。”


    她也問:“我也聽說,男人三十不如狗。”


    空氣安靜了一秒。


    她意識到自己又闖禍了,馬上求饒:“老公,我錯了~~”


    下一秒,忽然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攔腰拎起,餘光瞥向身後那人,表情分明可以用猙獰可怖形容……


    她在倉促之間還有理智:“等一下,阿止,你有那個嗎?”


    周止動作突然一頓,苦笑兩秒,在一旁重重倒下。


    屋裏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的喘息聲。


    她小心看一眼他身下那物:“你……”


    他以為她要幫他,哪知她問:“你在紐約三年,怎麽過來的?”


    他胸膛上下起伏:“你去紐約偷窺我生活的時候,真應該去我家裏看一看。”


    “看什麽?”


    “……到處都是你的照片。”他說著,喉結動了動,又看她一眼,仿佛要將她吞沒。


    路辛夷僅僅隻是在腦海裏幻想了一下那副畫麵,便已經羞得沒邊了,她用被子蒙住臉。


    “你害羞什麽?你對著我的照片做什麽了?”


    路辛夷馬上反駁:“我才沒有。”


    “那你怎麽解決呢?”他忽然問。


    “花錢找樂子誰不會啊。”她語氣活潑輕佻。


    他忽然撐在她上方,強迫她看著自己的臉,居高臨下看著她,眼裏的欲望唿之欲出:“你再說一遍?”


    “我說的是,我有一些小玩具。”路辛夷老實交代。


    他忽然感興趣起來,戲謔道:“哦,玩具?在哪裏,帶了嗎,表演給我看看。”


    “我有阿止了,不需要玩具了。”她乖順地摟住他脖子。


    “我哪有玩具好玩。”


    “你比玩具好玩多了。”


    路辛夷沒繃住,說完自己笑個不停,笑著笑著,忽然注意到上麵的目光越來越灼熱,似乎是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她馬上賣乖,聲若蚊蠅:“要不,我用手幫你……”


    “你的手是拿來做手術的,不必大材小用。我去衝個冷水澡就好了。”他的理智戰勝了欲望,腦袋也瞬間恢複清明,說罷,自己起身去了淋浴間。


    屋裏安安靜靜,淋浴間在這時傳來水聲。


    事後,兩人安靜躺在床上。


    路辛夷撐著頭安靜看他:“你還記得,上周在機場,你跟我說過的話嗎?”


    “上周說的話有點多,你指的是哪句話?”


    “你說,你真的很累,你愛我,真的這麽累嗎?”


    她其實很介意這句話,這一周來隻要想起他說這話時的疲憊表情,便不由得十分心疼。


    周止忽然愣住,他看著她眼睛,坦誠道:“辛夷,我這個人從小心思又重包袱又多,長大了又多了一個沉重的理想。我想有朝一日,買下新創集團。”


    路辛夷倒是並不意外,她鼓勵他:“你一定可以的。”


    周止溫柔地撫摸她的臉:“所以說,我確實從小到大都活得挺累的,像一台承載了很多希望,永遠不能停下的龐大機器。可我窮極一生,從來沒有片刻是因為愛你而疲憊的。”


    “我說過,你是我的月亮。隻有在仰望你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也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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