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之中,火光搖曳著。


    寂靜了良久,這才傳來陣陣腳步聲。


    花娘緩緩抬起眼睫來,順著麵前的鞋子緩緩抬起頭來,瞧見的便是今日與她對打的那位俊秀的娘子。


    “本以為娘子是江湖上的哪位大俠,沒成想,竟是官家人。”


    花娘理了理衣服,又將鬢角的碎發別在而後。


    “將門打開。”沈綰棠冷冷開口。


    一旁獄卒怔愣片刻,隨即便是一陣眉心緊蹙:“大人,這女子武功高強……”


    “打開。”沈綰棠不容置疑道。


    那獄卒隻好將鎖打開。


    果不其然,門剛一打開,那花娘便要出手傷人。


    但沈綰棠始終快人一步,伸出手來便點了花娘的穴位,花娘瞬間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隨即,沈綰棠轉過頭來:“青娥。”


    聞言,青娥拿了衣服上前來,將一件罩衫披在花娘身上,遮住了她那坦胸漏腿的衣裳。


    隨即沈綰棠這才坐在一旁,看向獄卒:“將她綁在那邊去。”


    待獄卒將人綁好,沈綰棠這才解了花娘的穴位。


    “娘子倒是憐惜我,比那些個男人好多了,衝你這份心,我定然是對娘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花娘笑得嬌媚,勾人的眸子同樣也沒放過沈綰棠。


    隻是沈綰棠卻不吃這一套,她冷冷開口:“陸明豐許了你什麽好處?”


    話音落下,花娘神色一怔,隨即又扯出一抹笑容來:“娘子在說什麽,是在說哪個爺們兒麽?我這一生淪落風塵,見過的爺們兒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了,娘子說的是哪個?”


    瞧見花娘還想裝傻,沈綰棠緩緩開口:“京城宰相陸明豐,這賭坊便是他出錢所建,當年你在京城中,與他家公子相愛,可陸明豐卻棒打鴛鴦,設計讓你淪落風塵,隨即那陸家大公子多次通信與你,讓你與他傳遞消息,我說的,是也不是?”


    話音落下,花娘再也忍不住,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


    “大郎現如今如何了?他說過,過幾年便來尋我了。”花娘連忙問道。


    沈綰棠長歎一口氣,瞧向花娘的眸光也多了幾分心疼:“他不會來尋你了,在你離開的第二年,他便娶妻,如今外放,與妻子生了許多孩子,他全然忘卻你了。”


    話音落下,花娘嚴重的期許瞬間消失。


    “不可能!不可能!他,他上月還與我通信,說,說……”花娘心裏徹底亂了。


    “自打你來了南州,與你通信的,便是陸明豐。”沈綰棠最後一句話,徹底擊潰了花娘的心理防線。


    她的心徹底死了。


    是啊,沈綰棠是京中來的,她又如何不知道這些事情?


    花娘也曾疑心過,大郎的字為何同從前不一樣了,可她仍然選擇相信,自己的郎君,沒成想……


    花娘徹底放聲痛哭。


    沈綰棠便靜靜坐在一旁,等著她思緒恢複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花娘這才靜了下來。


    “現下可以同我說,這些年,陸明豐派你做了什麽事情麽?”


    沈綰棠緩緩開口。


    花娘雖心灰意冷,可腦袋仍然是清醒的,她抬起漆黑的眸子,冷聲質問道:“你問我這些又是為了作甚?可是為了要去害我的大郎麽?”


    沈綰棠無奈冷笑——事到如今,她仍然想著那大郎。


    “陸家大公子已然外放,並不在京中,你且放心,即便是我與陸明豐鬥個你死我活,他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瞧著沈綰棠認真模樣,花娘的戒備心這才緩緩放下。


    她也是在京城中待過的,也聽說過沈綰棠是何為人。


    隻是她離開京城時,沈家與陸家並無交際,如今怎的相鬥了?


    “你可知那乞丐的身份?”


    思忖良久,花娘這才緩緩開口。


    果不其然,同沈綰棠想的一樣。


    “你在此處,便是尋大皇子蹤跡的!”沈綰棠眉心緊蹙。


    瞧見沈綰棠什麽都懂,花娘倒是笑了笑:“同聰明人講話,就是方便。”


    “這些年,我輾轉多地,皆是為了尋那季尋澤的蹤影,咱們這位大皇子當真是有些心機的,每當我尋到些他的蹤跡,他便沒了消息,輾轉多年,終於在南州,抓到了他。”


    花娘長歎一口氣,挑了挑眉。


    看樣子,陸明豐已然曉得大皇子尚在人世間了。


    沈綰棠心頭不禁有些打鼓。


    看來,將大皇子接去侯府,不能再等了。


    沈綰棠站起身來便轉身離去。


    “沈綰棠。”


    隻是身後的花娘卻叫住了她。


    沈綰棠緩緩轉過身來。


    “你可否,幫我給大郎寫封信?”花娘眼含熱淚,可卻嘴裏含笑。


    沈綰棠有些犯難:“陸大公子,如今已有家室。”


    話音落下,花娘無奈笑出了聲,隨即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他那樣好的人,原是我配不上,如今我殘花敗柳之身,更是無顏同他再有來往。”


    “是我癡心妄想了。”花娘抬起眼睫,眼底鋪滿了絕望。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隨即,隻見她眉心一簇,一抹血紅便從嘴角流出。


    見狀不對,沈綰棠一個健步衝上前來,連忙將她的嘴巴掰開——咬舌自盡!


    現下也顧不上這許多,沈綰棠將花娘背在身上便向廂房而去。


    彼時,守在牢獄門口的岑霄也緊跟了上去。


    好在來給季尋澤看病的郎中還未離去。


    “先生,她還能活得成麽?”沈綰棠心頭一緊,連忙問道。


    郎中淡定從容:“大人且放心,咬舌是無法自盡的,待我給這位姑娘灌上些湯藥,穩住心脈,將舌上的傷口治療一番,便無事了。”


    得到郎中肯定的答複,沈綰棠這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從房間出來後,沈綰棠隻覺得腦袋一陣疲累。


    “沈小姐。”忽而,身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緩緩抬起頭來,便瞧見了站在一旁,滿臉愧疚的岑霄。


    “今日之事,當真是無奈之舉,我與那花娘,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知道了。”她冷冷迴應道,心中卻想著花娘說的話。


    “你莫要如此敷衍!”瞧見沈綰棠不對勁,岑霄卻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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