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喻的上位是必然的事,就算他沒有利用太皇太後反擊孫太後他也一定會上位。


    隻是周喻恰到好處的發現了太皇太後對孫太後隱藏的不滿,這才借了太皇太後的勢將孫太後給禁足於清寧宮中,也給了那個被孫太後和堡宗皇帝多次打壓卻又再次得到重用的駙馬爺一次反抗的機會,拉攏了原本應該會被處死的大太監王山和錦衣衛指揮使馬順,這才能夠控製住整個皇宮。


    周喻是看出來了焦駙馬對大明本身沒有意見,對朝廷沒有意見,對太皇太後和他周喻也沒有意見,但對孫太後以及堡宗皇帝卻是充滿了怨念,心裏也有著無盡的委屈。


    而太皇太後對整個朝堂的影響力也遠比孫太後更大,隻是常年在宮中不管宮外諸事堡宗皇帝雖已親征但又是個不怎麽管事的才讓孫太後一家獨大,可就仗著一個孝字太皇太後就依然能夠壓住孫太後一頭,這才是真正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登基的過程可以說是非常潦草了,也就是拜拜天地祖宗在眾多大臣的見證下坐上龍椅然後完事,但別說是周喻了,估計下麵那些大臣也都想趕緊完事好去做更重要的事情,接下來會怎樣不好說但起碼現在算是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起碼有了皇帝各種政令也能更加的名正言順,各種安排也能更順暢的布置下去。


    但對周喻來說各種問題這個時候才是開始真正麵對的時候,宮內宮外朝政外敵,太多太多的事情等著周喻去處理。


    首先就是催促周邊的軍隊加快速度趕往京城備戰,催促各省的運糧隊伍加快速度以應對瓦剌威脅。


    而同時大明境內黃河流域發生水患波及甚廣,災情嚴重缺少物資,雖然在水患發生的初期就已有妥善的應對方式,但黃河決堤帶來的損失也是非常巨大的,也極大影響了運河漕運效率和朝廷對多處地區的統治力度,治理和賑災同樣也是一個極大的消耗。


    不久前從福建開始的叛亂漫延數省,陳懋及其麾下的數萬精銳以及輔兵已經前往平亂接近一年時間,直到如今也還在鎮壓當地叛亂的餘黨,就是周喻也不敢將那邊鎮壓叛亂的軍隊給全部調集迴來。


    外加西南方向也是問題不斷,戰事一直就沒怎麽停下來過,可以說如今的整個大明到處是問題,內憂外患的程度簡直讓人難以想象,土木堡的慘敗真的是讓大明陷入了一個絕境如若各方問題處理不好那亡國也是遲早的事。


    經濟方麵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大明的情況也一直處於下滑的狀態,怎麽恢複和發展也是一個讓周喻比較頭疼的問題,這事處理起來比起正麵和瓦剌一戰都還更加麻煩。


    在朝堂內部,周喻登基後就開始出現了處置宦官的聲音,雖然王振現在已死可有些人卻還是想要繼續追究王振餘黨的責任,更是想要將宦官集團如今手中的權利全部搶到手上。


    可宦官的權利在本質上其實代表的就是皇帝的權利,這一點文官集團所想要達成的目的根本上就是在削弱周喻這個皇帝的權利,這種事周喻不管表現得如何但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東廠在永樂時期就已經建立,任命寵信宦官為東廠提督,之前的提督便是王振而如今整個東廠也暫由王山在負責打理,在這段時間裏除了暗中監察百官之外可也是低調很多,錦衣衛也是如此的情況,而如今的錦衣衛和東廠也和剛開始建立起來的時候有著迥異的區別,要重新為周喻所用也要花時間去整頓。


    同樣是因為土木堡一戰的失敗,如今朝堂內文官集團勢大而武將集團勢弱,若非如今麵臨著瓦剌的威脅,於謙作為兵部尚書既屬於文官一員同樣又是如今的武將之首,恐怕武將集團也免不了被打壓的結果,這導致周喻也不得不考慮充實武將集團以達成平衡的問題。


    勳貴方麵因為堡宗皇帝的關係死了很多的人,如今勳貴才是大明之中最著急的集團,可以說各方勢力的矛盾也非常明顯,若不是如今國之將亡暫時壓下了這些矛盾朝堂之上的問題將會更加尖銳。


    要麵對的問題實在是太多太多,可留給周喻處理這些問題的時間卻又太少太少,大敵在前還是要把瓦剌給擊退了才能慢慢處理其他的事情。


    剛一登基周喻上朝的頻率也有些高,每天都會認真聽著下麵朝臣們所提出的各種意見,聽起來都覺得離譜的立刻直接就會揮手,之前坐在這張椅子上的人喜歡什麽樣的聽政方式周喻不知道,但是在他的麵前就比起其他皇帝多了一張桌子。


    每當覺得有用的東西他就會直接提筆寫在紙上,下了朝後周喻又要去和重臣討論軍事部署,再之後還要看奏折繼續和內閣商討各項折子上的事,每一天沒有哪一個時辰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


    等到黃昏日落勉強才算是有了些自己的事情,隻要沒有緊急事務那也稍微能夠好好休息一下。


    禦書房裏,周喻側躺在軟榻之上,雖說是休息但也不是真的就什麽都不管了,該看的折子也還是要看,該進行批複的也還是要批複。


    王山老老實實的守在周喻身邊站著,從王府開始就跟著周喻的興安也在身邊服侍。


    又是一本奏折被周喻丟到了一邊,看了很多奏折除了內閣挑選出來那些比較重要的事情之外,其他的折子十份有七份都是彈劾王振餘黨的。


    看了那麽多基本都是千篇一律,已然讓周喻有些煩躁。


    瞅了一眼旁邊老老實實站著的王山,周喻坐起身來喝了一口茶開口道:“王山。”


    王山連忙躬身過來對著周喻露出了諂媚的表情:“陛下。”


    周喻倒是不急不慢,緩緩問道:“王振餘黨你已經收拾了多少,有多少投誠於你了。”


    王山一聽連忙跪下,腦袋磕在地上:“奴婢不敢。”


    “起來說話。”


    “是,陛下。”王山有些腿軟的站起來,但是腦袋低著根本不敢抬起。


    “朕問你你便答。”周喻放下茶杯,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能夠瞞得過我?王振的餘黨你到底已經掌控了多少,東廠現在你到底指不指揮得動。”


    王山擦了擦頭上冷汗:“六成。”


    “七層。”周喻緩緩點頭,道:“都是宮內之人?”


    “也有不少是外臣,東廠奴婢倒是已經完全控製住了。”王山連忙開口,有些慌張的道:“陛下,奴婢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照啊。”


    “嗬,這我倒是相信。”周喻笑了笑,又道:“剩下那些人怎麽迴事。”


    王山鬆了口氣趕緊迴答:“陛下,那些人輩分比奴婢大以前就不太滿意王振這個敗類,而且身後又有宮裏的貴人撐腰,奴婢實在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周喻若有所思的問道:“他們以前和王振的關係怎麽樣?”


    王山毫不猶豫:“也是一群附庸權勢之輩。”


    “宮內看是要清理一下了。”周喻朝著王振招了招手,隨意從手邊拿了幾本折子丟給王山:“看看。”


    王山又開始抖了起來,戰戰兢兢的道:“奴婢不敢。”


    “讓你看你就看。”


    周喻看向興安:“興安啊,朕倒是有點餓了。”


    興安笑著輕聲道:“陛下,兩位貴妃之前就已經讓人來知會過奴婢,隻是剛才陛下還在看折子奴婢也不敢打擾。”


    “不用了。”周喻擺擺手,道:“你去準備些吃食過來。”


    “奴婢這就去。”


    興安離開,周喻也不著急等了一會才又對著王山問道:“看見了,有什麽感想。”


    王山又再次跪下,泣不成聲的央求起來:“請陛下救救奴婢,奴婢一定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朕要想隨了大臣們的意你早就死了。”周喻語氣很平靜,說出來的話也很輕鬆:“不過大臣們說得對啊,宦官們的權利太大了是該處理掉一部分人了,不過如今大敵當前也不適合鬧太大的動靜,你看看推幾個人出去讓大臣們好好的發泄發泄。”


    “記住了,那些不服管教的還惦記著先皇的,還想著能夠讓死去的先皇複辟的。”


    王山連忙點頭:“奴婢明白了。”


    “還有,東廠你給朕看好了,你要知道除了朕之外誰都想你死,你的命你手中的權利都是朕給你的,沒有朕你什麽都不是。”


    “奴婢記住了。”


    “嗯。”周喻緩緩點頭,道:“隻是這樣就想要讓大臣們不再彈劾你也還不夠,等到朕親征之時你就隨朕左右,披甲持刀,這是朕給你的機會可否明白。”


    王山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去挑一些忠心的人出來,不管是內侍還是外臣首要就是幹淨沒有牽扯,朕要建立一個監察機構監察百官勳貴,那個石亨也安排人給朕盯緊了,再命東廠暗中調查貪墨軍備和救災物資的事。”


    “奴婢立刻就去。”


    周喻點點頭王山也躬身趕緊離開,等過了一會周喻又把馬順給叫到了自己麵前。


    “那些勳貴們現在是什麽情況。”


    馬順單膝跪地沉聲道:“迴陛下,臣派遣錦衣衛四處暗查發現勳貴們最近一段時間確實有些太過鬧騰了,土木堡一戰堡宗皇帝帶著眾多勳貴戰死沙場導致出現了太多空缺,勳貴們都想著要奪迴那些空出來的位置,而且還有勳貴私聚討論要救迴也先手中的那個假貨。”


    “嗬。”周喻輕笑一聲,道:“查了這麽久,可調查出有多少人是朕可以用的。”


    馬順從懷中掏出兩份名單雙手呈上:“時間倉促,臣隻確定了這些人。”


    兩份名單一份是不參與爭鬥之人,另一份則是不太老實的那一部分,上麵的名字不算太多也正如馬順所說時間倉促還沒來得及調查得更加具體。


    周喻看了看後緩緩點頭:“那些有問題的人盯著就好,你去搞清楚他們族中有些什麽優秀之人,又有哪些人在族中不受待見,至於這些可用的人你再確認一遍沒有問題就找個時間通知他們進宮見朕。”


    “臣領命。”


    周喻道:“還有,安排一些人去暗中調查軍備和賑災物資貪墨的情況,朕也讓王山安排東廠去做,但他做他的你做你的,最好不要讓朕知道你們的人有私下溝通。”


    “臣不敢。”


    “不敢最好。”周喻嗬嗬一笑,道:“你要記住,錦衣衛是錦衣衛,東廠是東廠,沒有誰比誰大。”


    “臣明白。”


    “嗯,下去吧,讓人通知大總管過來一趟。”


    馬順也領命離開,已經成為內宮大總管的成敬在不久後也匆匆出現在了禦書房中。


    “陛下。”


    “來了。”周喻笑著點點頭,成敬和興安兩人才是他最信任的人,有些事雖然可以讓馬順王山兩人參與,但要完全放心周喻也隻能讓成敬插上一手。


    “孫太後和先皇後的情況如何。”


    成敬躬身道:“這幾天都閉門不出很安靜,臣每天都派人去看過沒發現有什麽問題。”


    興安和王山兩人自稱奴婢,唯獨隻有成敬能在周喻麵前自稱為臣,這是特例也是恩寵。


    “你安排一下朕吃點東西也去拜訪拜訪太後和先皇後。”


    成敬出去了一會安排好了又再次迴來,給周喻的茶杯裏倒茶的同時又問道:“陛下,皇貴妃倒是遣人給清寧宮送了幾次東西不過都讓臣給在清寧宮門外讓人攔了下來,檢查後倒是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先皇後母家也多次派人稟告想要見見先皇後臣也攔了下來。”


    “嗯。”周喻應了一聲對此就沒什麽表態了,而是道:“朕準備建立一個對百官和軍隊的監察機構,位在東廠和錦衣衛之上,到時候你來負責這個機構。”


    成敬點了點頭。


    周喻繼續道:“還有司禮監你也管起來不過你要做好準備,等局勢安穩些後朕會對司禮監進行裁剪你要提前安排好,另外在那些有能力卻沒有權利的低品級官員中給朕好好挑一挑有用忠心之人,朕有大用。”


    “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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