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末的呢喃迴蕩著,符雅凝望著無盡的黑暗,微微歎氣。


    她伸手一揮,光輝彌漫,以她為核心不斷擴散。


    而在那光輝之下的,是不斷蔓延的大地。


    在這一片虛無之中,存在不斷蔓延,反向侵蝕著虛無。但這並非是符雅的目的,她真正要做的,是將滅亡的終焉拉到同一個棋盤上來。


    蔓延的大地微微停頓,詭異的黑染上了璀璨的光輝。符雅隻是一笑,將手中的棋子落下。


    星辰墜向大地,萬物起舞,高牆拔地而起,戰士亦從光輝中凝聚實體。


    大地之上,是一個堅韌的文明。


    “終焉啊……如果你要掀起滅亡萬物的戰爭,那就要麵對萬物的反抗。以【文明】之名,萬物團結一致,與你相抗……我們將以文明對抗災難,以戰爭——對抗戰爭!”


    戰士發出高吼,文明的機械發出轟鳴,光輝在顫動。


    這並非是物質層麵的交鋒,而是規則、概念、信息的對抗。


    抽象化的戰爭以人難以理解的方式進行,而這場戰爭的具象——則是那些刀劍與機械。


    古老傳說中身披金甲的戰士手持長刀,他們組成陣列,與終焉的敵人廝殺。


    滅亡的觸須爬上高牆,粒子波動炮俯下炮管,用熾熱的粒子能量流將它們衝刷。


    文明的痕跡在消融,高牆在觸須的攻擊下倒塌、戰士被扭曲的怪物撕碎。但在下一個時刻,更多的高牆與戰士自光輝中出現。


    勇氣是我們的刀劍,堅韌的意誌是我們的盾牌,我們無堅不摧、我們堅不可摧。


    我們的生活與經曆是我們力量的來源,文明也由無數個我們組成。於是,文明的痕跡源源不斷、文明的力量永不枯竭。


    戰爭像是個大磨盤:終焉的力量,文明的勇氣、愛、意誌……一切信息、概念都被投入進去,在廝殺中推動磨盤旋轉,一點點將一切碾碎。


    沒有計謀、沒有所謂兵法戰術,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隻有最簡單的衝突:兩種意誌、兩種概念互相對立,勝者生,敗者死!


    兩位棋手,【文明】與滅亡,祂們以自己的全部概念與信息為棋子,以自己的一切為棋盤,互相博弈,直到最後。


    時間已經沒有意義,或者說,時間本身也成了戰場。


    在現在、過去、未來,戰爭如火如荼進行,直到戰士撕下了怪物的頭顱、高牆擊碎了觸須的撲殺………直到文明戰勝災難,直到生命的意誌衝破滅亡的陰影。


    符雅手持【聖劍】,在這場無形無質的戰爭中,她自己很喜歡的那套黑西裝也變得破破爛爛的。


    這確實本質上是【文明】受到了重創,再重一點就是形體都無法維持,像上次輪迴那樣了。


    不過不管怎麽樣,這一次,還是她贏了。


    “哈……阿哈這家夥,非要整這麽一出。”


    符雅一手持【聖劍】,一手梳理著淩亂的頭發,緩步來到那扭曲的根源所在。


    “唉,瞧瞧我,真狼狽呢。”


    符雅瞥了眼扣子都係不上的小西裝,無奈的搖頭。


    滅亡:?你狼狽,可我要死了啊?


    看著躁動的滅亡,符雅笑笑,然後一劍刺入祂的核心。


    於是,光照萬物。


    …………


    【恭喜您通關最終任務,生命的意誌突破了滅亡的陰影,終末的未來成功被打破。】


    【當終焉的隕星在銀河中降下,唯有自由的鳥兒才能逃出既定的滅亡。而你則是讓鳥兒飛上天空的關鍵。】


    【評分:sss】


    【獎勵:阿哈的麵具】


    符雅看著周圍崩塌的世界,感受著漸漸充盈的力量,有些無奈:“……這個獎勵,我能不要嗎?”


    “嘿!什麽話,什麽話!你這死丫頭,我的麵具怎麽了?”


    阿哈瞬移過來就是一個腦瓜崩,不滿的嚷嚷著,“你可別把好心當成驢肝肺!你說我做了這麽好玩的劇本,你就不能誇誇我?”


    “好玩??”符雅瞪著眼,連身上的西裝都顧不上修複了,“你告訴我這政壇過家家哪裏好玩了?”


    阿哈樂嗬嗬的,“你好玩啊。我又不是什麽真的遊戲策劃,要讓玩家玩的高興,我開心不就好了?”


    然後果不其然,阿哈被揍了。


    “嗚嗚嗚,阿哈真沒麵子!怎麽能這麽對阿哈!!阿哈也要又哭又鬧,嗚嗚嗚嗚嗚!!”


    看著阿哈變成禦姐形態在原地撒潑打滾,又哭又鬧,符雅有些無奈,“快起來……你這叫什麽事……哎呀,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又是搞什麽規則怪談,又是在這裏政壇過家家的,不就是為了引出最後的所謂最終任務嘛!”


    看著阿哈那雙大長腿在原地亂蹬,符雅拍了拍腦門,真摯的說:“謝謝,阿哈。”


    “咳咳咳咳咳……你怎麽突然這麽正經?”


    阿哈瞬間裝不下去了,祂又不是真的傷心,樂子神嘛,幹出啥都不奇怪。


    但是有一句話是終結技是永遠的真誠……額不是,真誠是永遠的終結技。


    符雅這麽真心實意的謝自己,一下讓阿哈渾身像是在被人拿東西撓一樣,不自在,忒不自在了。


    “哎呀,總之,你明白就好。時間不多啦,存護那個呆子還沒築完牆,我得多幫襯幫襯。你早點去把毀滅那個瘋子宰了,還有均衡……”


    阿哈念念叨叨的,活像個老媽子,叮囑完符雅,祂無奈的聳聳肩,“唉,一想到我要幫那個呆子築牆,就感覺好無聊,好沒樂子呀……”


    說著,阿哈還幫符雅把西裝修複好,然後大大咧咧的拍著她的肩膀,轉身離開。


    符雅看著遠去的阿哈,搖搖頭,阿哈突然這麽反常,該不會是被自己誇的不好意思了吧?


    咦,莫非,阿哈還是個傲嬌?


    符雅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她笑的像花枝亂顫般的,久久沒有緩過勁來。


    “……汝,在笑什麽?”


    符雅笑的還沒緩過勁來呢,接了半句才反應過來不對勁:“笑阿哈……誒,是帝弓司命啊?”


    【巡獵】嵐此刻把自己縮成一人高,平靜的搖頭:“嗯……不必如此稱唿,【文明】,你我應當平等相稱。”


    “哦好,嵐兄!”


    符雅能和阿哈玩到一起去,本質上來說也不會是什麽迂腐的人,她立刻樂嗬嗬的和嵐稱兄道弟起來,“不知道嵐兄來找我有什麽事麽?”


    很顯然,嵐也不是很能應對這種活潑的人,就像是希佩、阿哈……壞了,自家崽該不會也被帶歪了吧?


    祂搖搖頭,“吾來此,是知曉了歡愉星神與你同行,看到了祂用麵具將你放倒,有些不放心,為防【歡愉】做出什麽事情,吾才停留至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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