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阿普比爵士,我很抱歉,那這份報告該如何修改?”


    符雅很精妙的扮演著一位新人麵對大領導時的不安,而阿普比爵士顯然也很滿意她的表情,笑的更溫和了些:


    “雅小姐,這份針對daa的文件,非常的出彩,但是不應該這樣表現出來,有些太過於直接了。


    你要知道,他們是我們最親愛的同僚,怎麽能這樣直接的去拖他們後腿呢?”


    符雅迴憶著報告裏的內容,恰到好處的露出一些疑惑:“但我們不是……要把daa搞垮嗎?”


    “喔,年輕的孩子,怎麽樣才能更好的對友軍造成損害?最關鍵的不是我們要做什麽,也不是他們要做什麽,而是怎麽樣讓首相對daa產生偏見、厭惡。”


    阿普比爵士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線,他微笑著,“嗯……讓我舉個例子吧,如果你要阻止各位主公對某一個人的任命,你會怎麽做?”


    符雅想了想,“指出他能力上的不足、人品上的缺點?然後通過這些不滿足他任職的缺陷來阻止任命。”


    “哦哈哈,雅小姐,你還真是天真的可愛。”


    阿普比爵士笑了起來,發自內心的笑。


    “首先,你要對這一項任命表示完全的肯定。畢竟你也不想留下你說別人壞話的記錄吧?”


    見符雅點頭,阿普比繼續說道:


    “你的表現的像他的朋友,就好像你和他的關係很近一樣。說到底,得先繞到別人的身後,才能從背後捅刀子。”


    見符雅理解的很順暢,阿普比開始了第二步的講解:“非常好,那就進入第二步。你要列舉出他盡可能多的優點,尤其是找出令對方不稱職的那些,然後大肆誇讚。比如……”


    阿普比想了想,看向符雅,“喔,就拿你舉例吧,雅小姐,你是個能力出眾的姑娘,如果我要阻止你去當阿諾思州經濟總管的任命,我就會大肆誇讚你的美貌、正直、善良……等等各種和這項任命毫無關係的優點。


    但很顯然,在那個破地方美貌是劣勢,而正直和善良的人去管經濟也總會讓經濟崩潰。


    瞧,我沒有說過你能力不合格,甚至一直在誇你,但是首相在任命你時候,就會覺得我舉出來的這些優點,反而顯得你的任命有些不妥。”


    符雅有些驚訝,“哦……天,我從來沒想過還能這樣。”


    “哈,接下來就是第三步,將他的觀點和主張扁平化。給對方貼標簽。比如你是個不是說賄賂作風清廉的人,我就把你的一整套觀點全都簡化為一個標簽,比如:廉潔小姐。


    最後就是第四步,列出對方所有缺陷,但要以一種開脫的語氣去說。比如……


    雅小姐在經濟總管的任命上確實有一些缺點,比如她比較年輕,沒有和那些老油條打交道的經驗,對經濟學的研究也並不深入,畢竟她很年輕。


    但是首相大人,我相信這並不會影響到她任職總管,畢竟她很年輕,有著無窮無盡的未來。潛力極大的她可以克服種種困難,我要說,首相大人您的選擇確實很有眼光……”


    阿普比說完,對著符雅挑挑眉,“喏,在整個過程中我貶低你了嗎?但是在聽完我的話以後,你覺得首相還會讓你出任經濟總管嗎?”


    符雅聽的有些咋舌,“這……聽起來有些讓人良心難安。”


    “良心?你不該有這種奢侈的想法,年輕人,那是留給表麵工作者,我們的部門大臣的。我們隻是卑微的公職人員。”


    阿普比爵士教育完符雅,聳聳肩,“總而言之,去貶低一個人和貶低一個部門的核心是一樣的。最重要的就是要繞到背後去捅刀子。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兩個部門不能有這麽多不合,反之,我們要精誠合作,但是最後把事辦砸,而且要把責任推到對方頭上。”


    “喔……我明白了,阿普比爵士,謝謝您的教誨,讓我受益匪淺。”


    看著恭恭敬敬的符雅,阿普比爵士心情愉悅的點點頭,然後他突然話鋒一轉:“雅小姐,我聽說不少人評價我,好為人師,對嗎?”


    “額,這個……”


    符雅微微一愣,怎麽辦,領導問我別人背後蛐蛐他的事情,咋說啊?


    想了想,符雅決定以真誠相待,實話實說:“是的,阿普比爵士。額,但是……”


    “哦,不必多說,我明白。”


    阿普比爵士笑嗬嗬的,“你要知道,我也不是什麽人都提點。你很有潛力,有天賦,我很看好你,所以才會和你說這麽多。”


    “很感謝您的教誨,阿普比爵士。”


    “但是……我看好過不少人,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到最後,你明白嗎?”


    “是,阿普比爵士。”


    看到符雅這樣上道,阿普比爵士滿意的點頭,“不錯,雅小姐,你該開始今天的工作了。哦,對了——”


    他叫住準備轉身離開的符雅,“雅小姐,迴答問題要謹慎些,你也太老實了。嗯哼?”


    “是,阿普比爵士。”


    符雅告別了阿普比爵士,很快便見到了自己的最高領導——部門大臣。


    那是一個臉龐方正、麵容溫和,看著慈眉善目的男人,他匆匆忙忙的從浮空車裏下來,一路小跑趕到自己的辦公室。


    符雅幫他把大衣搭在衣架上,然後看著他開始泡咖啡,便開始宣讀今天的日程。


    “哦,大臣,十點有一個工會談判,十一點是記者采訪,下午兩點要去喬尼亞廠拍攝,五點參加內閣會議,七點參加議會質詢,九點去貝爾參加外交晚宴……”


    聽著符雅語速很快的說著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大臣一邊用自己的眼鏡腿攪拌著咖啡,一邊皺著眉,“天呐,我可真忙……雅小姐,我們就不能推掉幾個嗎?”


    “額……其實大臣,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安排,明天會更忙,也許要您忙到淩晨兩點。”


    大臣將咖啡一飲而盡,然後拿了張紙擦著自己的眼鏡腿,有些無奈:“天呐,我迴家還要處理好幾個紅盒子的文件,唉,真是苦命。”


    “其實您可以把紅盒子的文件交給其他人,常務秘書長阿普比爵士和秘書們就是負責為大臣減輕負擔的。”


    大臣擦好眼鏡,揉著腦袋,“不不不,我要自己做。呀小姐,你知道的,我要做一個負責任的大臣。”


    符雅點點頭,“是,大臣。那我準備一下您要用到的稿子——”


    突然,電話響起,符雅接起來,過了半分鍾看向大臣:“大臣,阿普比爵士要見您。”


    “哦,好……”


    大臣話還沒說完呢,阿普比爵士便已經推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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