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景元有些難以置信的捏著棋子,看了看棋盤,又看了眼坐在他對麵那位氣定神閑的少女,有些猶豫:


    “你這棋下的……也太……額……別出心裁了吧。”


    景元到底是個溫柔體貼的將軍,把符雅這個臭棋簍子那不堪入目的下棋水平,愣是說的好像還有點本事。


    “啊哈哈……將軍!”


    符雅尷尬的笑了一聲,然後眼疾手快的一拍案,把車砸到景元的將上,喊了一聲將軍。


    “你將什麽軍!”


    景元用真氣隔空敲了一下符雅的手,沒好氣的說道:“把棋子拿出來。”


    符雅吐吐舌,攤開手,把藏起來的士放了迴去,然後把車放迴原位,“這個……棋盤之外的妙招,也未嚐不可呀。”


    “你這丫頭……”


    景元有些無奈,決定不再讓著這丫頭,不出十幾個迴合就把符雅的棋子吃了個精光,然後狠狠將死。


    符雅看著自己的帥被景元的棋子圍的死死的,身子後仰,“不愧是將軍!再來一局,再來一局,這把就算平局——”


    符雅將棋子一扔,把棋局攪的一團亂,然後果不其然,挨了景元一擊腦瓜崩。


    “疼疼疼!景元,你幹嘛哎呦……”


    景元那雙金色的眼眸中帶著笑意,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你這死丫頭,找我下棋就算了,你這幾十年找我下了一千多局棋,輸過一次嗎?”


    “嗨呀,咱們這不是次次平局,英雄惜英雄嘛!”


    其實就是符雅輸了一千多次,沒下贏過一次。


    不過英雄惜英雄這一點倒是真的,景元畢竟已經一把年紀了,雖然容貌依舊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見人愛的,但也是墮入魔陰的年紀了。


    而景元這一生,又實在太苦太累,他的過往即輝煌,又令人心疼。


    雲上五驍,仙舟傳奇,他正是其一。


    他的師傅鏡流,教他劍術,如夜空中的那一輪皓月,在他心中地位不可謂不重。


    飛行士白珩,團隊的凝聚劑、溫柔熱情,當之無愧的團寵。


    還有短生種天才工匠應星和持明龍尊飲月君丹楓……都是他值得信賴的戰友、摯友。


    但……前任將軍騰驍戰死,為了擊敗豐饒令使倏忽,白珩戰死。


    飲月君丹楓和應星為了複活白珩搞出了飲月之亂,為了迎戰實驗失敗出現的孽龍,持明族元氣大傷,他的師傅鏡流也在討伐孽龍之後墮入魔陰。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又是他迎戰鏡流,親手殺死了墮入魔陰身的師傅。


    他的師傅鏡流為何墮入魔陰呢?本就因為摯友白珩戰死悲痛欲絕,又要迎戰褻瀆摯友屍體產生的孽龍……唉,思之令人歎息。


    在這之後,應星感染了豐饒令使倏忽的血肉,化為了他自己最憎恨的不死孽物。


    飲月君丹楓,因為飲月之亂被判以極刑。又是剛剛上任將軍的景元,平衡各方利益,最終爭取到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結果。


    其中最苦、最累的,不是景元又會是誰呢?


    符雅笑了笑,自來熟的飄在半空中,摟住景元的肩膀:“誒呀,不就是幾盤棋嘛,你我棋盤酣戰三十年不分高下,不也是一樁美談?”


    景元瞥了眼飄在半空才有自己高的符雅,臉上一樂,毫不猶豫的損了她一句:“什麽是不分高下,你看你現在不就得踩個凳子才有我高?”


    “哈?”


    符雅柳眉倒豎,頓時把景元推開,“拿你兵器來,我今天要好好和你較量一番!”


    景元退後了一步,訕笑幾聲:“哎呀,你這丫頭,怎麽動不動打打殺殺的?別嘛……哈哈……”


    符雅落在地上,坐到景元對麵,翹起二郎腿:“景元元,你也別太著急了。戰事壓力大,我出手不就是了?區區幾支豐饒孽物罷了。”


    “那就拜托你啦。”


    景元頓時一樂,拍著符雅的肩膀,“他們絕對想不到會有你這支奇兵,哈哈。”


    “當然,不過在這之前嘛……”


    “怎麽?”


    “咳咳,景元元啊,還記得我來之前怎麽說的嗎?”


    “……”景元笑容一滯,他當然記得,但是這個話怎麽能這樣說出來啊喂!


    “我說我要來禍害你,怎麽可能隻是下棋!來,你珍藏的寶茶呢,給我分兩口——”


    “喂喂,那可是兩百年前的珍品,我也沒多少的!”


    “什麽珍品,我知道你存了二十斤!”


    一陣雞飛狗跳過後,符雅心滿意足的從景元府裏薅走甜點一斤、茶葉四兩、精肉三斤、白糖五斤、水果四斤。


    景元看著淩亂的小院,不禁扶額,“這死丫頭,跑我這裏來進貨了?”


    話雖是埋怨的話,但景元眼中卻是帶著笑意的。


    他把小院捯飭了捯飭,收拾整齊後,深深的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嘿,這丫頭來一趟還真是有奇效,感覺輕鬆多了。”


    景元挺直了身子,向後望去,發現符雅正在和他的幕僚青青鏃聊天,他便湊上前去偷偷聽幾句。


    “很多人都知道,景元將軍師承自一位大師。但是,絕大多數人都誤以為那是一位劍術大師,實際上,很少有人知道那其實是一位相聲大師。”


    符雅一臉微笑的聽青鏃在這裏鬼扯,什麽相聲大師,她一個仙舟劍魁,還不知道景元的師傅是誰嗎?


    “人生的前五百年,景元將軍一直是一名相聲演員,那位大師也是他最好的搭檔。


    另外,有好多幕僚是為了學會說相聲才留在景元將軍旁邊的,比如我。


    我們每年都會舉辦勞軍文藝匯演,景元和我會一起上場說相聲。去年那場《怯走鏢》真精彩啊……有機會的話,您也可以來聽聽。”


    聽著青鏃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符雅和躲著偷聽的景元都快繃不住了。


    符雅滿臉認同的拍拍青鏃的胳膊,“就這麽說,狠狠編排景元……至於那位大師嘛……就讓她消逝在流言當中吧。”


    青鏃一愣,立刻就明白過來,這位劍魁大人已經明白了這些匪夷所思的流言的目的。


    掩蓋一些不希望被人得知的真相。


    “哈哈……您說笑了,劍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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