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


    高高的桅杆,盤旋的海鷗。同仁閣並不找帆船的麻煩,所以桃齋公司的帆船來此,還算順利。


    天空與海麵都是清澈的淺藍色。天氣很好,風平浪靜,能望到極遠的海天相接之處。


    海鷗的叫聲混雜在碼頭工人的號子聲裏。這就是公司船與普通移民船、探險船的區別。


    桃齋公司與曙光公司一樣,是懷揣著有係統的開發計劃而來,所以帶來大量的物資,也要運迴許多物資,所以有成隊的碼頭工人在揮汗如雨地工作著,不像其他零散船隻的碼頭那樣冷清。


    旁邊的宿舍、食堂已經建起來了,倉庫的建築也成了形,還留出了一片空間,將要建設機場。


    錢飛來到港口,就能感到這裏被一股強大的威壓所籠罩著。


    毫無疑問,這威壓就是淨草帶來的,她很醒目。


    淨草盤腿坐在碼頭靠近岸邊部分的一側,長長的大波浪秀發宛如一麵黑色旗幟,在海風中招展飄揚,展開的麵積差不多有她本體的兩倍大,氣勢非常之恢弘。


    來往行人都躲開她一段距離,而她自顧自地拿著一個葫蘆,一邊曬太陽,一邊喝酒。


    見到錢飛一行,她興奮地揮動葫蘆:“果然你們會到這裏來。”


    錢飛笑說:“真巧。”


    淨草搖搖頭:“不是巧遇。我是在想找你們。你們來新大陸,桃齋公司其他人也來新大陸,我想你們總會過來與他們匯合的,所以我在這裏等。還好,沒有讓我等得太久。”


    說著,她拿出了禮物,給錢飛、陳夏華、常別離一人一份,都是豎立著的紙盒子,像是比較名貴的酒。


    錢飛吃了一驚,這才幾天不見,淨草居然變得這麽有人情世故了?


    當然他也給淨草準備了禮物。在他的示意下,陳夏華把禮物拿了出來,是一個顏色鮮豔的小方塊。


    淨草眯起眼睛湊近觀察:“這是什麽?”


    錢飛笑說:“這是上個月我在病床上開發的玩具,想請你品鑒一下。”


    淨草疑惑地說:“玩具?”


    陳夏華不動聲色,轉眼之間就把方塊上的顏色擰花了。


    淨草說:“然後呢?”


    然後,哢哢哢哢哢哢,大約一分鍾二十三秒,陳夏華把這個魔方的顏色全部複原。


    對於錢飛穿越前見到的魔方高手來說,這個速度不值一提,但作為在這個世界裏剛出現的玩具,目前還沒有比這個更快的速度。


    淨草頓時滿麵紅光,把魔方拿到手中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擰動:“這是怎麽做到的?”


    錢飛笑說:“這就是送給你的禮物,你可以慢慢研究。”送給淨草的禮物,以玩具最為合適。


    淨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把魔方收進袖子裏,摸摸自己的長發,說:“還讓你們送我禮物,這真是太感謝了。”


    錢飛說:“你找我們有事?”


    淨草忙說:“對對。咱們別在這裏站著說話,走,找個清淨地方。”


    淨草帶著錢飛一行,信步走出港口。


    這個港口小鎮真的很小,一轉眼就走到了旁邊的密林裏。


    走著走著,周圍再也沒有人類文明的跡象。


    突然,淨草說:“你們站住不要動。”


    錢飛他們聽話地站住。


    淨草縱身而前驅,刷刷地橫向揮舞兩下手臂,兩棵大樹嘩啦啦地倒了下去,露出兩個樹樁子。


    樹樁的平麵就像刀切出來的一樣平整,散發出木質香氣。


    錢飛登時冷汗就流下來了。


    淨草有備而來,把自己帶到這種人跡罕至的樹林子裏,這是要行兇嗎?


    現在幾個人都在七步之內,正是武修擅長的攻擊範圍,即便同為真人境界的常別離也擋不住她。


    又或者這是在示威?


    淨草輕鬆地把幾十噸重的樹幹踢到一旁,轉過身來,卻露出討好的笑容,把袈裟袖子在幹幹淨淨的樹樁切麵上拂了又拂,做出清理的姿態,點頭哈腰地邀請錢飛他們:


    “請坐,請坐。”


    錢飛一邊心裏打鼓,一邊坐上去。


    這兩棵樹(樁子)選得很好,其中粗的一棵直徑有兩米,適合三個人坐,細的一棵直徑有六十多厘米,淨草自己坐上去,與三人對麵。


    淨草搓著手,繼續露出討好的笑容。這種笑容和她的個性真是很不搭配,她究竟是想要圖謀什麽?


    錢飛繃緊身體,說:“你想要什麽?”


    淨草說:“嗯,我就是說……那個……對了,你們這次來新大陸,有沒有遇到小瑾啊?我聽說她對新大陸很熱心。”


    這廝竟然不是直奔主題,而是笨拙地做鋪墊,她真正想說的事兒,肯定小不了!


    錢飛決定先盡量轉移她的注意力,然後想辦法套她的話。


    於是他談了談過去幾天在馮瑾公司那裏見到的景象,那種興旺進取的場麵。陳夏華不以為異,熱情地做了補充。


    淨草搓著手,笑說:“是啊,我就知道小瑾有出息。真羨慕她,錢前輩你開公司的本事,大體上都被她學去了。我和紫紫還說起過:小瑾她可以算是你的親傳弟子。”


    一聽這話,陳夏華臉色就變了。


    我小時候學語文數學都是坐在教室裏聽錢總的課學的。熱機、化工、電子,哪一門類不是我在精誠地運用錢總所傳授的知識?如果小瑾是錢總的親傳弟子,那我是什麽?


    她半帶哽咽地問出來了:“那我呢?”


    錢飛對淨草怒目而視,心想:你這笨拙的鋪墊,真不如不做,一張嘴就闖禍。今天晚上我要想哄好她,得多費多少功夫?


    不料淨草輕描淡寫地當場接話,對陳夏華說:“你?你是小瑾的師娘啊。”


    陳夏華一愣,咂摸一下這話裏的意思,不禁羞喜地低下頭去,並攏膝蓋,整個人都端莊恬靜起來了。


    錢飛目瞪口呆。


    我知道我老婆是個好哄的,但你居然一句話就這樣哄好了?淨草這人……就是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神乎其技。


    淨草繼續引導話題,似乎是想要把話題導向一個自己需要的方向:


    “小瑾她還開了一個自己的證券交易所,我覺得她是把卜可平扔下的那些信仰都撿起來了,前途不可限量。紫紫也發展得不錯,老錢你……我是說錢前輩你知道的吧?”


    錢飛點點頭:“嗯,她好像在推廣一種對母雞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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