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就進了中受降城,衡陽長公主掀起馬車窗簾的一角,入目的,百姓很少,路過的房屋也多為土坯房,上麵鋪著雜草。


    果然,戰爭帶來的從來都是痛苦,衡陽長公主在來中受降城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但是她真的沒想到這裏比自己想象中要差十倍不止。


    唯一值得稱讚的隻有中受降城的將軍府了,但跟長安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一入將軍府,沒有假山,沒有奇珍花草,沒有亭台水榭,有的隻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


    阿史那杜爾可能是感受到衡陽長公主的震驚,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這中受降城原本隻是軍事重鎮,並沒有多少百姓,隻是前年頡利被滅,這裏才好過一些,遷來了一些百姓。”


    衡陽長公主知道阿史那杜爾怕自己心生嫌隙,於是笑著


    “我們這次迴來不就是為了改變現狀的嗎?恪兒說過,凡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


    阿史那杜爾見衡陽長公主的神情並不是裝出來的,於是便放下了心,笑著說道


    “當初蜀王殿下在我麵前侃侃而談時,我真的被他唬住了,但不得不說,如果羊毛真的能成功,我讓他唬一輩子又如何?”


    衡陽長公主沒好氣的白了阿史那一眼


    “恪兒是我的侄兒,也是你的晚輩,未來要叫一聲姑丈的,你要拿去作為長輩的架子。”


    說到這裏,衡陽長公主噗呲一笑,阿史那杜爾有些好奇的說道


    “怎麽了?”


    衡陽長公主搖搖頭,並沒有將李恪大早上拍李淵門,被李淵追的滿院子跑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也算是皇家醜聞了。


    兩人各自迴了房間,一番洗漱後,兩人又在前廳見了麵。


    衡陽長公主穿上宴會服,細細的打扮了一番,雖然是邊塞,但不能墜了皇家顏麵。


    衡陽長公主見到阿史那杜爾穿的依舊是從長安迴來的那套衣服。


    皺著眉說道


    “杜爾,跟我來。”


    說完就拉著阿史那杜爾的手,向著向著房間走去。


    被拽走的阿史那杜爾一臉懵,咋了這是…


    來到房間衡陽長公主,將宴會服,拿了出來,紅著臉親自給阿史那杜爾穿上。


    “杜爾,從元日之後,你不僅是突厥的可汗,也是大唐的大將軍,更是我衡陽的駙馬。


    未來你麵對的不僅是突厥人,還有唐人,更多的是草原上的各個民族。


    怎麽能讓他們信服你,首先就是刀兵,讓他們怕你,然後就要從著裝上來震懾住他們。


    告訴他們,跟著你有安全保障,而且還有錢,有酒,有女人!


    最後才是氣度與涵養,畢竟你不再隻對突厥一族負責,走到哪裏,都是一群人的臉麵。”


    阿史那杜爾看著紅著臉為自己整理禮服,有一邊嘴裏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的衡陽長公主。


    一股暖流從心間劃過,他十一歲就坐上了首領的位置,沒人教,沒人關心,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解決,什麽時候有人為自己想的這麽周到了。


    阿史那杜爾張張嘴,想要說什麽,最後卻隻能張開雙臂將衡陽長公主摟入懷裏。


    猝不及防的擁抱,並沒有讓衡陽長公主慌張,反而伸手抱住了阿史那杜爾的後背,輕輕拍了幾下,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


    “好啦,我不說了就是,怎麽還委屈上了。”


    阿史那杜爾將臉埋在衡陽長公主的脖頸間,悶悶的說道


    “不,你要說,我都聽你的,這輩子我都聽你的。”


    衡陽長公主的神情更加柔和了,隻是站在那裏任由阿史那杜爾抱著,輕輕的拍打他的後背。


    等快到赴宴時間時,下人來找,卻被衡陽長公主,先一步揮退。


    “杜爾,未來我們有的是時間,一會兒赴宴遲到就不好了。”


    阿史那杜爾這才鬆開衡陽長公主,笑著說道


    “好。”


    衡陽長公主發現此時的阿史那杜爾比之在長安,好似解開了什麽心結一樣,人也變得開朗許多,話也多了。


    兩人剛一到宴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兩人身上,阿史那杜爾發現不管是突厥人還是大唐人,見到自己的目光中少了鄙夷,多了尊重。


    這從側麵也說明衡陽長公主說的是對的。


    一場晚宴吃的眾人都很愉快,在迴將軍府的馬車上,衡陽長公主說道


    “杜爾,明日你將突厥大小首領和唐軍將領都叫來將軍府,我有事要說。”


    阿史那杜爾什麽也沒問,直接點頭


    “好。”


    第二日,一大早,衡陽長公主就讓人將草原及高句麗與相連周邊的地圖掛在了前廳。


    等到所有人都到來的時候,看著這莫名熟悉的場景。


    要不是知道突厥可汗要娶大唐公主,怕是以為,進了中軍大營了。


    好一會兒阿史那杜爾與衡陽長公主才走出來,見禮之後,坐在首位的衡陽長公主說道


    “諸位,相信大家也都收到了消息,大唐要收羊毛,今年要五百萬隻羊的羊毛。”


    下麵所有人都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但再一次從衡陽長公主口中確認,還是帶來了莫名的震撼。


    五百萬隻羊,那是多少啊,所有人都不敢想象。


    衡陽長公主看到眾人震撼的樣子,繼續說道


    “但我知道,你們沒有那麽多。”


    這時候一個突厥小頭領突然站起來


    “沒有那就搶,搶西突厥的,搶契丹的,搶奚部落的,不管是誰,搶了就是。”


    衡陽長公主一拍桌子,柳眉倒豎怒喝一聲


    “愚蠢。”


    這兩字一出,大家都懵了,不搶跟其他部落買嗎?


    那小部落的小頭領,不服氣的說道


    “那怎麽辦?我們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看上什麽東西搶過來就是了。”


    衡陽長公主並沒有斥責小頭領對自己的無禮,寒聲問道


    “搶東西就要打仗,打仗就要花錢,你算一算一車羊毛才二十個唐錢,你打一仗,夠不夠迴本的?


    折損的男丁怎麽算,折損的戰馬怎麽算?損毀的兵器怎麽算,人吃馬嚼的糧草又怎麽算?


    就那麽幾頭羊,值得去打仗搶?”


    小頭領被衡陽長公主說的麵紅耳赤,想要爭辯什麽,但最後還是敗下陣來,頹然的坐了下去。


    因為他發現,搶幾隻羊而去打仗,真的不劃算。


    一位大唐的將軍,站起來一抱拳


    “那不知我們應該怎麽做?”


    衡陽長公主眯著眼睛笑得像個狐狸


    “還是最原先的問題,羊毛在草原值錢嗎?”


    所有人都搖頭,除了少量用於加厚房頂,羊毛在草原那就是引火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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