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雲霆鎮定的開口,“不過,那夜是逼不得已,慧儀被人下了毒,我本想帶她去看大夫,她剛起身,口中不斷地吐出鮮血。”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趁人之危,當時情急之下,慧儀拉著我……”


    他不敢再說下去了。


    那一夜,就算慧儀主動,他也不該順從她。


    他不想也不願慧儀把他當成禽獸看。


    他神色慌張,像是極力在解釋著什麽。


    方時晚看出了他的內心的矛盾。


    “後來,我想去找你娘解釋清楚,但是方正祥告訴我,他已經得到了周家人的認可,馬上要娶你娘了,他說那日過後,你娘恨足了我,讓我就此消失。”


    “我說我不信,我們爭執了幾句,他對我大打出手,我一氣之下迴擊了過去,陸家那日剛好是流放日,官兵發現我逃出陸府,把我抓了迴去,每日不離身的盯著我。”


    陸雲霆掩麵。


    可隨即一一想,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方時晚。


    唇角顫抖,“這麽說……這麽說……你是……你是……是我的……”


    他就這樣語無倫次,不敢說出那兩個字。


    方時晚笑著點頭,“是,我是你的女兒。”


    她不是方尚書的女兒,那她做起事來,就再也不用顧慮了。


    這個時代,一個孝子就能壓死一個人。


    她即便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她娘。


    一個堅韌不拔的男子,曆經風霜,麵對流放的艱辛、挨打的痛楚,甚至是無盡的折磨,他都未曾流露過一絲的軟弱與淚水。


    這一刻,當他得知方時晚竟是他血脈相連的女兒時,他的內心防線瞬間崩塌。


    一股難以言表的激動湧上心頭,眼眶中積聚起了晶瑩的淚水。


    “我……”


    他伸出顫抖的雙手,試圖要去抓她的肩頭。


    卻在看見自己手中髒亂的紋理和發黃的手繭時,猛地縮了迴去。


    “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方時晚抓住了他縮迴去的手,聲音清脆,“你是我爹,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來時我已經問過我娘了,她從來沒有恨過你,也沒有怨過你。”


    “她一直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


    “她一直以為是方尚書救了她。”


    “我和娘在尚書府被囚禁了十年,即便方尚書對娘一直不好,但是娘總和我說,她最不後悔生下的就是我。”


    方時晚頓了頓,又道:


    “我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娘說你是第一個心動的男子,本想及笄時和外祖父說的,可惜陸家被流放了。”


    陸雲霆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嗚嗚嗚……她不怨我,真的不冤我。”


    方時晚紅了眼眶,“不怨。”


    她吸了吸鼻子,看向墨祈天。


    墨祈天點頭。


    “你好好護住陸家人,我和祈王一定會想盡辦法幫你們,讓你們洗清冤屈的。”


    “到時候……”她目光堅定,“我要你堂堂正正的迴到皇城,做我爹!”


    “娘如今和離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陸雲霆抬起頭,觸及到方時晚那雙堅定的眸子,點了點頭。


    “好,好。”


    陸雲霆眼神默默地望向墨祈天,想起今日下午,方時晚說他們是夫妻。


    他伸出手,指了一下,“晚兒,你和祈王……”


    “我們還沒有成親,不過皇上已經賜婚了,他是我未婚夫。”


    “好,祈王是個驍勇善戰的好男兒,你嫁給他,我不擔心。”


    外麵夜色漸晚,陸雲霆很想再待,可他如今是流放之人。


    不能讓人懷疑。


    “晚兒,時間不早了,我先迴去了,你們要小心,這裏的官兵都被人收買了,他們說的話,不可信。”


    方時晚從懷中掏出了三粒藥丸,遞給了陸雲霆。


    “爹,這是我自己研製的藥,我今日瞧見祖母的身子不大好,您把這個給祖母,祖父還有初夏,讓她們三人吃了,能恢複一些身子。”


    一聲\"爹\",勝過世間萬千浮華言辭與虛假讚。


    陸雲霆此刻如同一個孩子得了糖一樣高興。


    他雙手接過,笑著點頭,“好,爹拿。”


    從茅草屋離開,方時晚邁著沉重的步伐,迴到了客棧。


    墨祈天一直牽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他心疼她,流放畢竟是皇祖父下發的命令,他如今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晚晚……”


    “墨祈天,不怪你,應該怪當初害陸家的人,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把陸家人發配到山腳下,還安排了那麽多人看管,這條鏈子要連根拔起!”


    墨祈天不置可否。


    “晚晚,這些有一部分是太子的人!”


    晚風吹動這兩人的身子,方時晚微微發抖。


    “太子的人?”她有些驚訝。


    “嗯,太子是皇後的兒子,皇後母家是當今太尉,陸家出事沒多久,太尉就升官了。”


    “白羽,出來。”


    墨祈天話音剛落,窗外就閃現出一個身影。


    墨祈天走前去,把窗戶打開。


    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蒙麵男子,單膝跪地出現在他跟前。


    “尊主。”


    “去查一下十六年前陸家的貪墨一事,要事無巨細。”


    “尊主,這樣,怕是我們會暴露。”


    陸家的事,整個乾皇朝多年來,都是禁忌,除了天子,誰都知道這個道理。


    但凡查陸家的人,家裏不是被殺,就是被劫。


    “暴露就暴露,如今本尊已經暴露在外了。”


    “是。”


    黑衣人一離去,方時晚更是上前。


    “墨祈天,我就說,你一個不受寵的王爺,絕對不像表麵那麽簡單。”


    “五年前,能馳騁沙場,滅掉太子他們蓄謀已久的布局,就能猜出你的不簡單了。”


    墨祈天環抱住方時晚,眼神灼灼的望向她,“怎麽,綰綰怕了?”


    “才不怕,本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


    “那正好,我們天生一對。”


    被他這麽一調戲,方時晚一時紅了臉。


    最近她時常紅臉啊。


    墨祈天摟住她的腰身,身子一轉,坐在了梨花紅木椅上。


    方時晚就這樣紅著臉,跨坐在他大的大腿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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