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時間思考後,兩個天道定下了名字。


    女性的那一道分身名天辭,男性那一道分身為道詡,合稱天道。


    還真是簡單粗暴又明了的名字。


    道詡抬手給自己變了個短碎抓發,似是還不滿意,又變出個黑框眼鏡戴上。


    拉了下內搭毛衣後扯攏外邊的寬大風衣,妥妥優雅男士一枚。


    變了個鏡子臭美了幾下,這才滿意道:『挺不錯。』


    對麵的天辭整理了下大紅色的圍巾,瞥了祂一眼,『還挺臭美。』


    道詡收了鏡子,平靜迴道:『你也不差。』


    ……


    好一個精分現場。


    視線落在對方的眼睛上,提醒了一句:『眼神再溫柔一些。』


    天辭照做,眨巴了幾下眼睛,擠出微笑調整表情。


    又花了點時間適應現在的身份,兩具分身望向前方,同時邁出大長腿。


    『走,找乖女兒去。』


    天玄宗眾人跟隨魔神來到一處平坦的地麵,各自找了個倒放的木樁坐下。


    江粼月尾巴一甩,搭在大腿上。


    空青隨即坐在她右側,林奕站在她左後方,頗有保鏢的既視感。


    其餘人坐在兩側,圍成個圓。


    但他們又有些糾結,界果裏又有來自仙宮的寶物,以及介潭激活的仙氣,甚至還有天雷!


    如此好的條件他們竟然不進去抓緊時間修煉,會不會太浪費了?


    正當他們在修煉和吃瓜之間糾結時,影蛛和溯蝶溜達了一圈迴來,他們的視線齊齊落在影蛛身上,叫影蛛頭皮發麻。


    影蛛: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等他鑽迴江粼月識海避難,他就被天玄宗弟子抓走了。


    “嘻嘻嘻,小蜘蛛,商量個事兒。”


    “給咱們投個複製體唄。”


    “行不行?”


    影蛛:[……]


    我說不行你們又聽不見,橫豎都隻能是“行”。


    於是,影蛛被眾人抓去壓榨了一番後,才迴到江粼月識海裏養神。


    他投射出來的幾具複製體紛紛化作光點鑽進界果,就連宣璐都認認真真地操控著複製體進了界果。


    至於小傀麽……


    他分了一部分神魂在小小傀身上,本體進界果修煉,分出來的神魂借著小小傀的身體吃瓜。


    小小傀:又是失去自我的一天。


    最後隻有林奕這個憨憨啥也沒幹,站在江粼月後方死死盯著讓他血脈產生異樣的魔神,恨不得把人家盯穿。


    魔神被他盯得“嗬嗬”笑了兩聲,然後開始說正事。


    “龍族麽……我實在是記不清了。長時間消耗魔氣,就連化形也做不到了。”


    啟蜥探查了一番他的修為,巔峰時期約摸在玄仙,以江粼月的神魂修為使用【窺探】是完全沒問題的。


    [祖宗,要現在就使用【窺探】嗎?]


    江粼月本想點頭,餘光瞥見兩個天道,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看清兩具分身後,她心裏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


    神魂分身又分出了一個分身?這是幹什麽?


    真浪費,還不如讓我吞了。


    宣璐和莫少煊腦袋湊到一起,視線落在兩個天道身上,小聲交談。


    “不至於吧,咱倆不就是說了祂幾句,祂怎麽直接裂開了?”


    “心理承受能力這麽弱?”


    看他倆不像是在說好話的樣子,天辭和道詡使了點小伎倆清楚的聽到了對話,遂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小粼月的娘親,叫我天辭就好。”


    “我是乖女兒她爹,道詡。”


    宣璐和莫少煊一起“哦——”了一聲,視線和大腦放空。


    一分為二且精神分裂什麽的……這也太抽象了!


    不過也有個好處,他們再也不用糾結稱唿天道為“小師妹的母親”還是“小師妹的父親”了。


    直接稱唿名字,各自都少了四個字!


    在數不清的目光的注視下,道詡環抱著雙臂老老實實站在魔群中沒有上前。


    可祂的衣著打扮在這個星域裏實在古怪,周邊一圈的魔族都避嫌地退開。


    得,都分裂了還要遭各種人和非人孤立,心理真裂開了。


    天辭則是不顧江粼月冷漠又帶著些微嫌棄的目光,坐在了後者左側。


    祂扭過頭,本想朝著江粼月微微一笑,結果身下的枯木承受不住三個非人的重量,“哢——”的一聲,碎裂了。


    無辜的江粼月和空青跟著祂一起跌坐在地上,場麵一度尷尬。


    後邊的林奕驚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小粼月大人被自己娘親襲擊了?!


    天辭悔恨地閉上眼,咬唇。做了這麽多準備,甚至練習了好多次微笑,居然敗給了一棵枯木,迴去就把虛無宇宙裏所有枯木樁都銷毀掉!


    道詡:不是,怎麽還刷負分呢?我能不能把祂收了重新分裂一個?


    江粼月:所以就該第一時間把祂吞了吧!


    天玄宗眾人:瞅祂醞釀了那麽久,結果是拉了坨大的。活該小師妹不認你。


    幼鯨再次疑惑地扭頭看向背上的悠知瑜,後者搶先一步,“個人行為個人行為!”


    空青沒有什麽想法,默默釋放生命力催動枯木碎片變成一根結實的木樁支撐起她們的身子。


    啟蜥化了十二分的內力憋住了笑,再次問:[祖宗,要哈哈……嗯咳哼——,要現在使用【窺探】麽?]


    江粼月閉上眼睛,兩手捏著尾巴上的龍鬃,悶悶地“嗯”了一聲。


    看到懸在半空的啟蜥的眸子變成了重瞳,結合方才的對話,魔神問:“曦粼龍女,這是……能看到我過往的方法麽?”


    江粼月點頭。


    他舒心地笑了一下,“如此甚好,甚好……”


    他沒法自主迴憶起過往,有別的法子能夠讓他遺忘的事情重現,他自是願意的。


    他想弄清的有太多太多。


    他的身份,缺少的脊骨,無由來的仇恨,以及和曦粼龍女是否有過交集。


    若這些疑問能在他死前一一弄清,他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他活了太久,過得太累。


    他想放下一切,好好休息一下。


    餘光盡是生長出的青草,生命的綠色浸染上他幹枯的心。


    他竟覺得此刻的封印之地十分適合長眠。


    一旁,啟蜥一對重瞳眨了又眨,幾滴汗從額角冒了出來。


    壞了,怎麽一開始就卡住了呢?


    他為了弄清魔神的身份便特地調到了魔神誕生時的時間段,結果一來就是馬賽克!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他呢,這糗是非出不可麽?


    見他遲遲沒動靜,天辭便知道祂將功補過的機會來了。


    祂抬手朝著啟蜥打出一道戒律神力。


    注意到祂的動作,江粼月微側頭瞥了祂一眼。


    祂立即轉過頭來微笑。


    “……”祂一係列莫名其妙的操作讓江粼月難以理解,並且短時間內難以適應。江粼月收迴了視線,注意力落在打了雞血似的啟蜥身上。


    身體吸收掉天辭的戒律神力後,啟蜥渾身散發著藍紫色的光芒。


    他似是有些承受不住神力,身體蜷成球,再猛地舒展開。


    光芒也隨之擴散開形成一個半圓,先是籠罩著中心處的魔神和天玄宗眾人,而後慢慢擴張,越來越多的魔族被罩了進來。


    作為迴憶主角的江粼月和魔神,兩者的眼睛同一時間變成和啟蜥一樣的血色重瞳,而後失了力一般,軟綿綿倒了下去。


    “魔神大人?!”若鈴驚叫出聲,和幾名上前的魔族一同將其扶住。


    江粼月則是被身旁的空青抱住,放在大腿上。


    “小粼月?”空青一邊唿喚,一邊探查其身體狀況並注入生命力。


    可探查的結果卻是什麽問題都沒有。


    她抬頭,有些生氣地質問天辭。


    “你對小粼月做了什麽?”


    天辭伸出手,把掛在江粼月嘴角的發絲別到耳後。


    『不用擔心,她不會出事的。』


    『她現在是在慢慢覺醒記憶。』


    『和魔神,乃至於創世四神獸有關的,第一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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