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樹由羽嘉栽種,並用神力澆灌才慢慢長成參天大樹。


    坐落於丹穴山山巔,從山下抬頭望,半邊天都被它的枝葉遮蔽。


    不開花不結果,隻有如同翎羽的狹長葉片。乍一看,是無色。但在風吹動時,葉脈又會變換成各種顏色。


    除了葉片,枝杈上懸掛著密密麻麻的命羽,這個的顏色倒是固定的。


    有紅有黃,也有白有黑,藍色較少,但有一片最為顯眼。


    那就是代表藍翎冰鸞——阿藍的命羽。


    阿藍是在界果中覺醒青鸞血脈,並成為最獨特的藍翎冰鸞。但那時界果尚還完整,又在介麟的神力阻隔下,鳳棲樹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直到三年前介麟開始迴收神力,界果破碎,鳳棲樹長出半片被寒冰包裹的命羽。


    那時,鳳族翻遍各族都沒能找到這半片命羽的主人,也不知這片命羽代表的是何等種族。


    這片孤零零又極其顯眼的命羽就這麽掛在鳳棲樹上三年,路過的鳳族或多或少都會去瞅上一眼。


    待江引塵和阿藍被帶到上界仙獸血脈的鳳凰領地丹穴山,鳳棲樹終於長出完整的阿藍的命羽。


    也是唯一一片,血脈晉升到神獸的鳳族命羽。


    也就意味著,阿藍是所有鳳族中日後唯一有機率修到神之境的鳳鳥。


    除此之外,她也是唯一沒有吞噬神軀被降下詛咒的鳳鳥。


    唯一比不上上界鳳族的,也就是她的修為尚還在化神期,既沒有渡劫,也沒能成仙。


    但這些都不是問題,畢竟,她擁有一身神獸血脈呢。


    獲取青鸞傳承也隻是想要在短時間內迅速提升修為。


    隻不過今日也沒能成功。


    “罷了,明日再來吧。”


    江引塵起身,抬手拂掉周圍一圈因他久坐而生長出的黑色鳳殤花。


    這些都是曾經死去的鳳殤花,感受到他的存在,所以才會拚命地生長、綻放,是在迴應他,也是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至少別像他們,落得個屍散遍野,血融於土的下場。


    下山途中,遇上幾隻上山祭拜鳳棲樹的彩羽鳳凰,皆是地仙等階。


    在經過與羽嘉同階的江引塵時,他們拚了命地屏息,降低存在感,生怕成為九尾鳳殤花下的亡魂。


    可當經過後方的阿藍時,紛紛抬起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甚至惡語譏諷:“一隻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野鳳鳥,也想得到青鸞傳承?”


    “真是做夢!”


    類似的話,阿藍已經聽過無數次,耳朵都快長繭巴了。


    她都懂,這些鳳族看不起她出身界果、看不起她自成一族,其實是在嫉妒她不僅沒有噬神詛咒,甚至竟然晉升到了神獸血脈。


    又看她隻有化神修為,所以才敢這般譏諷。


    阿藍頭也不迴地迴擊:“說得好像你們每日上山用心血祭拜,就能得到傳承一樣。”


    “還是先解決身上的詛咒吧,不然,我擔心你們活不到那個時候呢。”


    每字每句都踩在破防點上,鳳凰急得直齜牙,“你!”


    阿藍絲毫不慌地伸手點了點江引塵的肩膀,“喂,他們兇我,快上。”


    江引塵木然轉身,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那幾隻鳳凰一看到緊貼在他脖頸上的鳳殤花花瓣,就被嚇得魂飛魄散,一溜煙竄到山頂。


    “哈……”


    江引塵看著臉上閃過得意的阿藍,長歎一口氣。


    “真把我當狗使喚啦?”


    阿藍聳聳肩,“沒辦法,誰叫我隻是個化神呢。”


    “你既有一身神力,是得好好保護我。”


    “不然我要是少了一片羽毛,小粼月該怎麽想?”


    “你……又拿小粼月說事兒。”


    江引塵抬手指著她,但又無法反駁。


    阿藍一把拍開他的手,“好了,說正事。今天也去雲海那邊試試,能不能扒開個口子看到下界。”


    一花一鳥瞬身來到丹穴山邊沿的雲海,熟練地蹲下身。


    江引塵對著翻湧速度最緩慢的薄弱雲層釋放神力。


    一朵朵鳳殤花自他身下開放,伸長花瓣,擰作一團,與黑色神力一同對著雲層打了過去。


    每當他感覺快要擊穿隔絕上下兩界的結界時,就會有一股強大蠻橫的神力將他的神力打迴去。


    哢嚓——,鳳殤花花瓣被盡數截斷,阿藍便知道,他又失敗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


    “連個結界都破不了,是你的神力有水分,還是羽嘉有水分?”


    她也是煩了,被帶到上界,啥啥也不成。


    就連離開上界去往下界也不成。


    “嘻嘻……”


    羽嘉無聲地蹦躂到他倆身後。


    此時的她已經重新戴上龍焰項圈,但沒有再斷雙臂,算是懶得演全,隻演一半。


    她背著手,彎腰看著他倆。


    “你們在這幹什麽呢?”


    “天天看小花在這裏掏來掏去,我還以為藏了什麽好東西呢。”


    “嘛,結果什麽都沒有。”


    羽嘉失落落站起身,後退兩步,腳後跟正好踩在身後剛邁過來的帶有白鱗紋樣的深藍靴子上。


    “……”


    毛犢一言不發地抽迴腳,神力拂掉被她踩出來的灰印。


    羽嘉仰頭,望著他的臉,“呀,來啦。”


    然後拉著他的胳膊,興奮地介紹:“呐,這就是我的伴生花。”


    “那個是藍翎冰鸞。”


    毛犢抬眼,正眼看著剛起身的兩人,依舊沒說話。


    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


    阿藍覺著他散發的微弱氣息有十足的壓迫感,湊近江引塵,問:“這又是誰?龍族?看著,身份很不一般。”


    至少她在丹穴山沒見到過第二個如此氣質的家夥。


    江引塵憑借直覺知曉其身份,答道:“毛犢。”


    阿藍:“……?”


    創世神獸一共就四隻,他們眼前就兩隻。


    什麽水平?


    做夢都不敢這麽做的水平。


    同樣的,四周圍了好些不明所以的鳳族,屏息注視著他們這裏的一切。


    竊竊道:“這又是哪兒來的?”


    “頭頂有對角,淡藍衣衫又帶有鱗片紋樣。莫不是……水麒麟?”


    猜對了一半。


    見毛犢就這麽杵著,像個木頭,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行動。


    阿藍幹脆當他不存在,直接問羽嘉:“喂,怎樣才能把這兒扒開個口子看到下界?”


    “哎呀,原來你們是想打個洞呀?”


    羽嘉得知他們的目的後,忽然掩嘴笑。


    “上下兩界的結界有天道餘留的戒律神力,憑你們是打不出洞的。”


    “不過嘛……”


    羽嘉瞬身跳到江引塵剛才攻擊的地方。


    “加上我的話,應該可以吧?”


    “?”


    江引塵和阿藍一臉惑色。


    羽嘉昂頭,兩手叉腰,“別誤會,我隻是無聊找點樂子玩兒。”


    “而且……”她抬起一隻眼,瞥向毛犢,“順帶讓他看看小龍龍。”


    毛犢從她的眼神和話語中領會到另一層意思,“不會還要我出手幫忙吧?”


    “哼哼,”羽嘉笑得眼睛眯成彎月,“猜對了。”


    “我們兩個半斤八兩,一起上應該能頂個巔峰時期的神力吧?”


    毛犢扶額,“你是不是還忘了,從混沌神台來到這裏,我們還要被戒律削一半力量?”


    “哎呀!”羽嘉恍然大悟,瞬間站直身子,“把這個忘了。”


    “那我們倆加在一起,豈不是……隻頂得上半個了?!”


    毛犢點頭。


    “壞了壞了……”


    羽嘉托著下巴,在雲海上來迴踱步。


    她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耶。


    “那要不我再把懶烏龜叫來?”


    “你幫他找到遺漏的玄武了?”


    “沒有。嘿嘿……說實話,我沒打算幫他找。”


    “那不就對了,他估計懶得再理你。”


    “好像也是……”


    一旁,阿藍重重拍了拍江引塵的肩膀,眼神示意:


    是我錯怪你了。


    不是你不行,是羽嘉她自個兒都不太行的樣子,怪不得你這個與她同源神力的伴生花這麽弱。


    江引塵也不甘示弱,側頭迴應:


    咱誰也不說誰,你還是她的子孫後代呢。


    傲嬌和起外號癖好一看就是祖傳下來的。


    夠純!


    “哎呀,小花和小小鳥別眉來眼去的了,快來一起打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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