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時,夏凝胸有成竹,她知道程言蹊一定抗拒不了這個誘\/惑。


    她最渴\/望的就是和顧卿寒親近了,別說是抱卿寒哥哥一下,就是卿寒哥哥多看她兩眼,她都幸福地睡不著。


    但言蹊卻被惡心的差一點吐出來,她不根本就稀罕顧卿寒的擁抱。


    什麽意思?這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夏凝這分明就是是在操控原主。


    依照原主的性子,被她打落穀底,又拉上來,這樣一番操作下去,說不定更加依賴她信服她。


    可惜,言蹊不是原主。


    她看出了夏凝溫和表麵下的險惡用心。


    想要操控她?做夢!


    言蹊垂下眸,聲線冷淡:“多謝凝小姐好意,但我已經對顧卿寒徹底失望,我不喜歡他了。”


    說完不等夏凝反應,啪地一聲掛斷。


    極為幹脆果斷。


    夏凝懵了,頓時心慌起來,失望不喜歡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她這次做得太狠,嚇破了言蹊的膽子,讓她懼怕顧卿寒了?


    想到這,夏凝徹底慌了。


    程母和顧卿寒,是她控製程言蹊最好用的兩張牌,現在,是要廢掉一張嗎?


    不不不,不可能。


    夏凝使勁搖頭,絕不可能。


    程言蹊那麽喜歡顧卿寒,怎麽可能一夕之間突然變卦,應該是在說謊。


    夏凝沉眉,心底的憤怒越來越深,她討厭言蹊的不受控製。


    哼,程言蹊,你就嘴硬吧,看你能堅持多久!


    她等著程言蹊來求她!


    掛斷電話,言蹊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直到躺到柔軟的大床上,感覺像是活過來一般,緊繃疼痛的身體,才敢慢慢舒展。


    好疼,好疼啊!


    她慢慢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最後蜷縮成嬰孩模樣。


    她好想迴到媽媽地肚子裏啊。


    慢慢的,又睡熟過去。


    樓下餐廳用早餐的顧卿寒,看到一桌子的乏味早點,眉心攢蹙,聲線幽冷:“程言蹊還沒下來?”


    男人渾身都散發著冷厲的氣勢,連六嬸都有些怕他,低聲:“迴邵爺,夫人不曾下來。”


    “哼!”顧卿寒冷嗤,神色嘲弄:“不用管她,看她能挺到什麽時候。”


    最近真是越發慣著她了,竟然養出脾氣來。


    就看她能挺到什麽時候!


    顧卿寒沒有胃口,早餐一口沒動,直接離去。


    房間裏的言蹊有些發燒,身體疼得厲害,就像是骨頭一塊塊碎裂,又一塊塊接上,反反複複。


    六嬸等到中午,見樓上還沒有動靜。


    到底忍不住擔心,前去敲門:“夫人?你醒了麽?夫人……”


    叫了幾聲都沒有迴應,六嬸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嚴重,直接拿過備用鑰匙開門。


    一進去,就看到床上,被子隆\/起一個淺淺的包。


    若非隨著唿吸慢慢起伏,還以為隻是被子呢,根本發現不了裏麵躺了一個人。


    言蹊真的是太瘦了!


    六嬸走到床邊,輕聲:“言蹊?邵爺已經走了,你起來吃點東西吧。”


    被子下麵的人依舊沒反應。


    六嬸嚇壞了,立刻將手伸到被子裏。


    觸手濕潤,裏麵竟然已經濕透了!


    六嬸心髒一跳,趕緊掀開被子,就看到言蹊全身燒得紅彤彤的,仿若一隻煮熟的蝦子。


    不好!


    六嬸立刻讓人去拿退燒藥,並著人去拿冰塊、毛巾。


    得盡快給言蹊退燒。


    先喂言蹊吃過藥,然後傭人接力似的,一趟一趟送來冰毛巾,覆在言蹊滾燙的額頭。


    燒才一點點退下。


    有個心軟的女傭忍不住紅了眼睛:“夫人太可憐了,邵爺……邵爺怎麽能這麽狠心?”


    她是真的心疼夫人。


    夫人是她見過最好最善良的女孩了,邵爺怎麽就不喜歡,對她這麽兇呢?


    “閉嘴。”六嬸訓斥:“小心趕你出去?”


    女傭嚇得低頭,片刻,又悄悄抬眸:“六嬸,夫人發燒這件事要告訴邵爺麽?”


    “告訴又有何用?”六嬸歎息,“邵爺隻會覺得夫人麻煩,算了,邵爺不問,你們就不要胡亂多嘴。”


    眾人應聲,接連退下。


    言蹊一直到傍晚,喝了一碗六嬸送來的燕窩粥,身體才慢慢好轉,能夠下地走動。


    “六嬸,這次真的要謝謝您。”言蹊抬眸,真誠道謝。


    這次若不是六嬸發現得早,她早就被燒死了。


    “夫人說的是什麽話,照顧你是我的責任。”六嬸笑容溫和,見言蹊出了一身的汗,黏膩膩,便問:“要不要泡個熱水澡?放一點精油,聽聽音樂,可以舒緩心情。”


    言蹊點頭:“好。”


    澡還沒泡完,顧家老宅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是顧奶奶生病了,要言蹊過去。


    言蹊遲疑:“顧……爺會不會去?”


    六嬸搖頭:“顧爺人在國外呢,聽說國外那邊的分公司出了點意外,要顧爺前去處理。而且老夫人是老\/毛病了,並不嚴重,有您去陪著就好。”


    言蹊這才鬆了口氣,點點頭應下。


    她現在已經不知道和顧卿寒怎麽相處了,也叫不出‘顧大爺’這個戲謔調侃的稱唿,還是隨著眾人叫顧爺吧。


    言蹊扮做原主,原本是想借用她的身份,隱藏自己,好好調養身體,活得久一點。


    沒想到,反倒是折騰極了,身體越發虛弱下來。


    再來兩次,想必她的小命就折騰沒了。


    她真的待不下去了,顧家、程家、夏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不想管,也懶得管,什麽都沒有活著重要。


    她得想辦法離開,不能死在這裏。


    至於原主的囑托,很抱歉,她無法完成了。


    別說是照顧保護顧卿寒,就是想到這個名字,言蹊都覺得膩煩。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討厭的男人,冷漠、暴戾、殘酷,不分青紅皂白的發火,跟魔鬼有得一拚。


    如果可能,言蹊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老宅。


    顧老夫人看到言蹊過來,眉心緊蹙,嗔怪道:“折騰你來幹什麽?我這是老\/毛病了,就是咳嗽兩聲,沒事的,管家他們就知道大驚小怪。”


    說完,睜著眼睛細細打量言蹊,越是打量越是皺眉:“言蹊丫頭,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般模樣,看著比我還弱。”


    下巴瘦尖尖,臉上毫無血色,眼底還泛著青黑。


    顧老夫人抓著言蹊的雙手:“這手,冰涼冰涼的,一點活泛氣都沒有。”


    怎麽看都不是長壽之相。


    這句話,顧老夫人沒說出口,但眉心的褶皺卻越擰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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