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金水覺得杜家就是故意給他難堪。


    杜雅寧坐的繃直,幾乎快要哭出來。


    杜根水主動說,“哥,既然新郎沒來接親,就讓我們家永波背著雅寧出門吧。”


    杜永波是杜根水的兒子,因為杜金水家的喜事,父子兩人請了假,都從鎮子上迴來了。


    杜金水解了眼前的窘迫,簡直求之不得,連連應聲,“好,好,辛苦永波阿了。”


    杜永波長的高大,聽了自己爸的話,和沈敬一起走到屋裏,背著新娘子出門。


    杜雅寧百般不願,卻也隻得如此。


    杜躍清伏在沈敬的背上,隻覺男人的背結實有力,讓人無比心安。


    從此以後,她離開杜家,要和這個男人過一輩子。


    杜躍清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歡喜。


    和她一起往外走的杜雅寧則是另外一種心情,她提出和杜躍清同一天出嫁,本來是借杜家出出風頭,讓杜躍清的寒酸成為笑柄。


    可是現在周圍站滿了人,不是議論這個沈敬長的好看,一看就和村裏人不一樣,就是嘲笑孫勝利沒來接親的事,她自己才成了今天的笑柄。


    出了家門,兩人一個上了沈敬的三輪車,一個上了杜家的汽車,離開杜家,各自上路。


    從此未來的生活怎麽樣,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杜躍清的嫁妝一部分裝在三輪車上,一部分由鄰居抬著迴去。


    沈敬來小牛村時找的一個戰友的遠方親戚姓郭。


    郭春生媳婦瞄了幾眼,對自己男人低聲說,“看到沒有,嫁妝還真不少,光被子就有好幾套,就說這杜家有錢,這杜躍清就算沒了親媽疼,怎麽也比平常人家強。”


    郭春生說,“跟咱們沒關係,等會多吃點就是了。”


    “那當然。”趙蓮花撇了撇嘴,“咱們可給了二十塊錢的禮金,我這肉現在還疼呢。”


    “我們怎麽說也是沈敬的遠房親戚,給二十塊錢也阿不多。”


    趙蓮花哼了一聲沒說話。


    接親的隊伍沿著村子裏的路往南邊走,很快便到了沈敬家裏。


    門上貼了喜字,蔣大嬸帶著閨女蔣一月和其他鄰居都在院子裏忙活,看到新娘子來了,唿啦啦都跑出來,連連祝賀道喜。


    隻有蔣一月黑著臉,又恨又嫉的盯著一身嫁衣的杜躍清。


    眾人將杜躍清和沈敬迎到堂屋去,裏麵已經布置好,由村幹部做主婚人,住持兩人的婚禮。


    杜躍清由兩個村婦扶著,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之後進了掛著紅布簾子的屋子裏阿。


    沈家窮,結婚也沒置辦什麽新家具,隻掛了個紅布簾,便算新房了,但是杜躍清看著這個家裏的一小方天地,她覺得很開心也很滿足。


    沈敬和村裏人來往少,可這畢竟是喜事,村裏人除了去杜家喝酒的,來沈家的也不少,就在院子裏擺席,喝酒吃肉。


    農家裏辦喜宴,有燒肉,有魚,就算是不錯的了。


    趙蓮花拉著兒子小肉球坐下,看著桌子上的肉和魚臉色微變,悄悄找到郭春生,低聲問說,“你是不是偷著接濟你這個遠方親戚錢了,這席麵上有魚有肉的,他哪來的錢?”


    郭春生瞪她一眼,“這都是人家打獵掙的錢,我哪裏有錢?”


    趙蓮花想想也對,家裏就那幾個錢都在她手裏攥著呢,郭春生不可能有錢接濟這個窮親戚。


    心裏踏實了,趙蓮花拉著兒子迴去吃席,見眾人已經動筷子,忙端起紅燒肉的盤子,一下子撥了半盤子給自己兒子,“我兒子現在這個年紀,正在長個子呢,吃的多。”


    一邊說著,又扒拉了幾塊進自己碗裏。


    一碗紅燒肉本來也沒多少,同桌的其他人眼巴巴的看著一盤子肉有一多半進了這兩位的碗。


    蔣大嬸在旁邊看著,見趙蓮花做大嫂的不但不幫著照顧客人,反而這樣貪婪,狠狠瞪她一眼。


    趙蓮花隻顧胡吃海塞,自是看不到別人的嫌棄。


    熱鬧一直延續到天擦黑,眾人吃飽喝足散了,隻留下蔣大嬸和趙蓮花兩個女人進來給新人鋪床疊被。


    杜躍清坐在炕角,聽到趙蓮花帶著羨慕的稱讚她帶來的被子好。


    “妹子啊,可是大戶人家的閨女,這鋪被子的紅包怎麽也不能少吧。”趙蓮花挑眉笑著,眼尾裏都是算計。


    平時村子裏有喜事,新人會給鋪被的人準備紅包,不過兩三塊錢。


    趙蓮花算計著杜躍清要是給的多,給個二十塊錢,那她給的禮金就又要迴來了。


    杜躍清不懂,阿梅自然也沒給她準備。


    趙蓮花站在那,等著杜躍清掏紅包。


    蔣大嬸看杜躍清不動,便明白她那後媽沒給她準備,忙拉著趙蓮花說,“自己家人,沒那麽多講究,我看沈敬今天喝了不少酒,估計醉了,大妹子還是趕緊迴家去吧。”


    她平時便看不上趙蓮花那股愛占便宜的小家子氣,拉著她便往外走。


    “紅包都沒有,這沒媽帶的就是少了人教。”趙蓮花沒得紅包心裏不痛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沈敬在堂屋坐著,看到兩人出來,起身說,“辛苦蔣大媽和嫂子了。”


    趙蓮花訕訕說,“快進屋看你的新娘子吧。”


    “進去吧,新娘子正等著你呢。”蔣大嬸慈祥一笑。


    沈敬耳根微熱,送兩人出門。


    天已經徹底黑透了,一日的喧囂安靜下來,初春的村裏晚上格外清寂。


    門口還亮著兩盞燈,夜風下微微晃動,沈敬在院子裏站了一會,才往屋子裏走。


    打開門,一進屋便看到杜躍清穿著大紅的衣服正坐在炕邊上,聽到他進來,少女抬起頭。


    沈敬走過去,總算是看清了她的麵容,少女眉眼如畫,唇紅齒白,嬌俏和百靈鳥一樣,明媚而鮮豔。


    杜躍清五官本就生的精致,隻是從前每天蓬頭垢麵加上曬的黑瘦才不起眼。


    最近過的好了,養的白了些,胖了些,再一打扮,就好像是換了個人。


    “老公。”杜躍清喊了一聲,抿著唇,有些羞\/澀,也有些喜悅。


    沈敬目光在她麵上停留片刻,很快移開,起身去了堂屋,端了幾盤菜迴來,溫聲說,“餓了一天了吧,這是我特意讓人留的,先吃些填飽肚子。”


    一盤紅燒肉,一隻燒雞,還有一條魚,大概在蒸籠裏放著,還騰騰冒著熱氣。


    杜躍清心裏說不出的感動和溫暖,兩眼灼灼看著沈敬,“沈敬哥對我真好。”


    沈敬勾唇淡笑,“今天你多吃點,以後跟著我過苦日子,恐怕就沒有肉吃了。”


    杜躍清拿了個饅頭放在嘴裏咬了一口,“不會,以後我們頓頓有肉吃。”


    沈敬以為杜躍清說的是帶來的嫁妝,說,“你帶來的嫁妝都放好了,平時不要動,以後萬一有急事可以用來應急。”


    杜躍清立刻點頭,模樣乖巧,“都聽你的。”


    “快吃吧,等下要涼了。”


    “嗯。”


    傍晚的時候蔣大嬸偷偷塞了半個饅頭的給她,所以杜躍清餓的不厲害,吃了一個饅頭幾塊肉便飽了。


    沈敬沒讓她動,自己把碗筷收拾了,又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放在炕凳上。


    “天不早了,洗\/腳睡覺吧。我睡在隔壁房間,有事叫我。”


    杜躍清仰頭看著他,愣愣問說,“沈敬哥不和我睡一個屋?”


    燭火下男人麵容俊逸,一雙黑眸似星,看上去微微有些窘迫,“你還小,咱們先不同房。”


    “哦。”杜躍清對同房的事還一知半解。


    但聽說沈敬不和她睡一起心裏仍舊有些失落,垂眸應聲。


    “那我睡覺去了,你也早點睡。”沈敬交代了一聲,掀簾走了。


    杜躍清低頭看著噴子裏麵裏的熱水,知道沈敬是為自己好,可是又覺得他也許根本不喜歡自己,從訂婚到結婚都是她主動,他從來沒說過他願意。


    雖然他對自己也很好。


    算了,能嫁給沈敬已經得償所願了,至於其他的,反正時間還長,慢慢來。


    杜躍清又笑起來,脫了鞋襪洗了腳,鑽進被子裏。


    年過完已經是二月了,但天氣還是還冷,沈敬很體貼的燒了炕,加上新做的被子柔軟,蓋在身上又軟又暖,身子底下都是熱的,說不出的舒服。


    杜躍清閉上眼睛,突然想起什麽,眼睛一轉,從被子裏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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