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心扉之後,閆清寧終於和文雨瞳在一起,兩人告知了父母要結婚的事情,兩家父母都十分高興。


    初七傍晚。


    陳家的傭人忙的不可開交,進進出出,隻為明天的婚禮做準備。


    趙管家一整天都在教陳艾榆明天結婚的各種流程,陳艾榆聽的快要睡著,好容易趙管家被人叫出去,她趕緊溜出陳家去了私人診所。


    私人診所裏靜悄悄的,陳艾榆走到張甘華的門外,從半開的窗子往裏麵看見張甘華歪斜的坐在椅子上,拿著本書正在看,眼睛都要閉上了。


    陳艾榆抬手敲了敲窗,“看書的姿勢不對,擺個姿勢再睡。”


    張甘華猛的抬頭,轉頭看到是陳艾榆,抬手要將手裏的書扔出來。


    陳艾榆抬臂一擋,“別打,我可是明天就要結婚的人了。”


    張甘華嗤笑,“那你現在跑出來幹什麽?”


    陳艾榆走到門前繞進去,“我要離開陳家了,特來向我的老師辭別啊。”


    “又不是不迴來。”張甘華靠著椅背懶懶的哼了一聲。


    陳艾榆站在他對麵,伸手白嫩的手掌,“我要結婚了,你送我什麽禮物?現在可以給了,明天再給就晚了。”


    “我沒準備。”張甘華道。


    “為什麽不準備?”陳艾榆蹙眉。


    “我又不去喝喜酒,準備什麽賀禮?”張甘華理直氣壯的道。


    “自己學生結婚,你連賀禮都不準備,有你這麽沒良心的老師嗎?怪不得到現在都沒給我娶個師娘迴來,就是因為你太摳門。”陳艾榆哼道。


    張甘華坐直了,一臉正色,“我問你個事兒。”


    “什麽事?”陳艾榆見他這樣正經,突然就有些緊張。


    “你明天就要結婚了,洞房花燭夜想好怎麽和龍浩宇說了嗎?”張甘華笑道。


    陳艾榆挑眉,“說什麽?”


    “你肚子裏的孩子啊。”


    陳艾榆,“……”


    她這幾天每天都被一群人圍著,哪裏有空想這個。


    “他不會問的。”陳艾榆道。


    張甘華突然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男人和女人親一下就會懷孕?”


    陳艾榆眼珠亂轉,含糊的說,“你想說什麽?”


    “哎,看你耍顏子誠的時候挺大膽,其實什麽都不懂。”張甘華歎了一聲,起身走到書架前,在幾排書裏翻來翻去,最後在最裏麵的角落找到一本薄冊子,上麵都是灰。


    “咳咳。”


    張甘華被嗆的皺眉,隨便擦了一下上麵的灰遞給陳艾榆,“拿去吧,就當我送你結婚的禮物了。”


    “這也能算禮物?”陳艾榆接過來,“你就摳門吧。”


    張甘華說,“這可是失傳已久的寶貝,整個廣市僅此一本。”


    陳艾榆疑惑的掃他一眼,見冊子是暗黃色的,書封上什麽都沒有,“這是什麽?”


    陳艾榆嘀咕了一句,剛要打開,張甘華突然說,“迴去再看,晚上沒人的事,關了燈放在被子裏用手電筒看。”


    陳艾榆笑說,“關了燈看,你以為我是貓頭鷹嗎?”


    “反正沒人的時候看。”張甘華交代一聲,揚了揚手,故作無事,“迴去吧,嫁了人好好的相夫教子,我這裏以後也不要來了。”


    陳艾榆把書收起來,看著張甘華,“為什麽不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還打算給你養老送終呢。”


    張甘華,“……”


    他才剛剛四十歲好不好?而且還有張晴。


    “我像行將就木的人嗎?”


    “總有那一天啊,你沒娶媳婦,又沒有兒女,我不幫你送終誰送?”陳艾榆認真的道。


    張甘華被她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本來那麽一點傷感也衝淡了,起身說,“把剛才的書還我。”


    “送出去的東西還想要迴去,你丟不丟人?”陳艾榆哼了一聲,將冊子放進口袋,揚了一下手往外走,“我迴去了,以後會常來看你的,別難過。”


    “呸。”張甘華說,“我明天還要放鞭炮慶祝,總算把你嫁出去了,不用每天來煩我了。”


    他說著話,陳艾榆已經出了門,他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看著即將落下的夕陽,目光突然變的滄桑,低低說,“走吧,離開了這牢籠,以後想怎麽活就怎麽活。”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陳艾榆突然又冒出來,人還在門外,隻小腦袋探進來,揶揄的看著張甘華。


    張甘華臉上的表情來不及收起,頓時轉為慍怒,“你這丫頭。”


    陳艾榆擺擺手,“我真走了,不過我會經常迴陳家來看我奶奶,到時候順道再來看看你,聽說這個世界漂亮的女人很多,我找到合適的介紹你給做師娘。”


    “誰稀罕。”張甘華氣笑,“趕緊迴去吧,等會趙管家又要念叨你了。”


    “嗯。”


    陳艾榆笑笑,轉身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


    張甘華走出門,站在廊下,看著少女的背影,心中既欣慰又悵然,當初陳艾榆每天來磨著他學醫術的時候還是個小女孩,現在小女孩長大了,要嫁人了。


    他待陳艾榆如女兒一般,卻不能時時像個父親一樣護著她。


    他知道她的那些心事,也高興她嫁給了自己想嫁的人,希望那個人是她的良人,從此護她一生無憂。


    陳艾榆迴到陳家,果然趙管家等人已經在那裏等了她許久了,陳艾榆以胸悶出去走走為由搪塞了過去。


    一直到吃完了晚飯,迴到自己的房間,十點多,陳艾榆才有機會獨處。


    她想起張甘華給她的書,一直納悶裏麵是什麽,此時掏出來,拿在手電筒下麵看。


    那本書有些年頭了,土黃色的書封上沁了塵,越發的暗沉,她打開書封,隻覺眼前一晃,冊子裏的男女好像都沒穿衣服。


    陳艾榆正待仔細瞧,突然聽到吱呀一聲悶響,“艾愉小姐。”


    陳艾榆掀開放在床上的床頭櫃把書塞了進去,心頭砰砰直跳,緊張的後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艾愉小姐,你今晚要睡不著了吧?”張晴端著湯碗進來,“這是安神的湯,你今晚要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應對。”


    “放,放那吧。”陳艾榆道。


    “這個是嫁妝裏的家具?”張晴把湯碗放下,看到床旁邊的床頭櫃自言自語說,“怎麽裝上呢?這些人都在忙什麽?”


    陳艾榆一下子把心提了起來,生怕張晴再打開看。


    還好,張晴自己嘟囔了一聲,很快走到客廳,找來紅紙和喜紙,把床頭櫃也給抱起來。


    陳艾榆不眨眼的看著,問說,“這個會放哪裏?”


    “這個床頭櫃會一直帶著,明天帶到龍家去,這是老太太為您從小準備的嫁妝呢。”張晴笑道。


    陳艾榆微鬆了口氣,是要帶到龍浩宇的,那過了明天,迴到她手裏,不會有別人看到。


    還好。


    陳艾榆常鬆了口氣。


    不由的又氣惱,張甘華送她的這是什麽“禮物”,差點害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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