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華國?”小似對華國已經模糊,對她來說那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是,迴去吧。你父親找了你十八年,你母親對你失而複得,無論如何,你該迴去和他們團聚,享受一下有親人的感覺,等你擁有了所有,再去做選擇。”


    小似仔細思索著師父的話,心底的迷霧漸漸散去,眸子又變的清明,緩緩點頭,“謝謝師父,我知道怎麽做了。”


    惠空大師笑著點頭,“好孩子。”


    小似不舍的看著師父,“師父,您和我一起迴華國吧,我也舍不得離開您。”


    惠空大師緩緩搖頭,慈愛的看著她,“把你交給你的父母,那麽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我還要繼續去遊曆天下,以後居無定所,你也不必尋找我。”


    “師父。”小似聲音突然哽咽。


    “不用難過,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天下之事無不是如此,如果是有緣,你我終還會相見的。”


    小似忍著眼淚,哽聲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對小似的十八年養育之恩,小似永遠不會忘。您如果來華國,也請來看看小似。”


    “好。”惠空大師笑著頷首。


    小似和師父在後花園裏說了許久的話,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最後一抹夕陽也沉入黑暗,傭人來尋找小似,惠空大師笑看著小似,“去吧,去吧。”


    小似起身,突然想起她下山來京都的那一天,師父也是這樣看著她,平和慈祥,看著她遠去。


    小似心中說不出的酸澀,對著師父跪下去,磕了三個頭,“師父,您永遠是小似的師父。”


    沉沉暮色下,惠空大師一雙看透世事,智慧悲憫的眼睛漸漸模糊,仍舊說著那句話,“走吧,不用留戀。”#@$&


    小似起身後退,出了亭子,轉身和傭人而去。


    ……


    迴到房間裏麵,和小瑾沈青鬆他們一起吃了晚飯,迴到臥室,小似對小瑾說,“媽媽,我和你們一起迴華國。”


    小瑾自然是高興的,她虧欠了十八年的女兒,給了她團聚的機會,可高興中又有憂慮,她擔心段楊泓。


    “你決定了?”小瑾問。%&(&


    小似眸光清透,“決定了。”


    “好。”小瑾抱住小似,“一會兒我就去告訴你父親和念念他們,他們一定也會很高興。”


    小似反抱住小瑾,閉上眼睛,輕聲喊說,“媽媽。”


    雖然十八年不見,但母親生下她,給了她生命,她應該在他們身邊盡孝,哪怕不能永遠呆在他們身邊。


    ……


    念念進來,小瑾讓她們姐妹說話,離開房間,看到書房的燈亮著,走過去,果然是沈青鬆。


    沈青鬆看到她進來,溫柔輕笑,“怎麽沒陪著小似?”


    “芷兒她們姐妹說話呢。”小瑾坐在沈青鬆對麵,淺笑說,“小似說,她和我們一起迴華國。”


    沈青鬆一怔,隨即欣慰點頭,“好。”


    小瑾垂眸,“我隻是擔心段楊泓,他能不能接受我們帶走小似?”


    他想起段維的話,目光變的深沉,給小瑾倒了一杯茶,將段維的意思說了。


    小瑾一愣,“讓段楊泓忘記小似?”


    “是,段維的意思,既然小似要離開,便讓兩人斷的徹底,也讓段楊泓少些痛苦。”


    小瑾沒想到段維會這樣決絕,也知道這是為了段楊泓好,“我們理性上都知道這樣做是對的,可是對於段楊泓和小似來說,太殘忍了。”


    “與其讓段楊泓因為失去小似痛苦,不如便讓他忘了,而小似迴到華國,也會慢慢淡忘段楊泓,多年以後,再深的感情也會淡了。”


    “真的會嗎?”小瑾問。


    沈青鬆沉默,有的時候人們希望感情深厚,曆久彌新,有的時候又盼著時間久了便淡了,這樣人才會過的灑脫一些。


    小瑾喝了一口茶,問說,“我們什麽時候離開?”


    “既然要走,就幹脆一些,在段楊泓醒來之前走。”沈青鬆說,他見小瑾不放心段楊泓,又說,“段楊泓的傷情已經穩定,


    什麽時候醒來隻是需要時間而已,我會留下兩個警衛員,隨時給我們打電話給我們段楊泓的情況,直到他身體痊愈。”


    小瑾默了一瞬,緩緩點頭,“離開之前,我會讓段楊泓忘了小似。”


    第二天早上,傭人過來說,惠空大師房裏收拾的整齊,現在人已經走了。


    小似聽到消息一直追出京都去,卻早已不見師父的身影,她看著空空蕩蕩的馬路,一瞬間淚盈於眶。


    下山的時候她還不曾難過,因為她想著自己還會迴來,就像之前每一次被師父派下山做任務一樣。


    而昨天一別,此生便不知何時再見了。


    師父,保重。


    沈青鬆知道惠空大師無聲無息的走了,心中也有些悵然,惠空大師養育小似十八年,他還沒來得及報答。


    山不轉水轉,人生還很長,總會再相見的。


    ……


    惠空大師走了,沈青鬆和小瑾也決定第二天啟程迴華國。


    午後,小瑾對小似說,“明天我們就走了,你再去看看段楊泓,有什麽想說的,盡管都告訴他。”


    兩人到了段楊泓的房間外,段維已經等在那裏,看到小似,意味深長的說,“段楊泓剛剛喝了藥,你可以和他多呆一會兒。”


    小瑾放開她的手,“你去吧,母親在外麵等著你。”


    小似微一點頭,進了房間。


    看著小似進去,小瑾苦笑說,“如果有一天段楊泓和小似知道今天之事,不知道會不會怨恨我?”


    段維說,“這是我的主意,如果怨就怨我吧。”


    “我們明天就要走了,段楊泓就拜托你了。”


    “分內之事,不用客氣。”


    ……


    房內。


    小似坐在床邊,給段楊泓擦了臉和手臂,聲音溫\/軟的和他說話,語氣如常,就像兩人平時聊天一樣。


    “我來你家,你教了我很多東西,就算我迴了華國,也不會忘記。”


    “我的字已經練的和你很像了,迴去後,我還會繼續練字,爭取比你寫的還要好。”


    小似笑了笑,坐在床邊,雙手托腮看著他,“父母生了我,所以我要迴去,和他們一起生活,也去看看你長大的地方。”


    “你醒了要是看不到我不要慌,好好做你的將軍,完成你的所有夢想。”


    “你要是很想我,就來華國看我。”


    “我想,我們還會再見的。”


    “我會一直……一直想著你的。”


    小似起身,久久的凝著男人俊美的麵孔,俯身在他微涼的唇上輕輕一吻,低低說,“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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