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親戚啊,大部分都是以訛傳訛,說的未必準確,閻家的情況也許並沒有那麽糟糕。”沈建磕著煙袋,沉聲說。


    段楊泓抱著顧瑾的手臂,“媽,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要去救小彤姨。”


    顧瑾撫了撫他的頭,“你留在家裏陪著爺爺奶奶,媽很快會迴來。”


    “不,我就要去,我不和媽分開。”段楊泓倔強說。


    “聽話。”


    “咚咚咚。”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天已經黑了,誰會這個時候過來?


    “大概是你黃大娘過來串門。”李梅道了一聲,起身過去開門。


    打開門,門外卻是顧大田,他麵色憨厚,叫了一聲,“親家母。”


    “哎,有事啊?”李梅問說。


    “我來接秦歡妮迴家。”顧大田訕訕說,“這孩子玩起來就不知道時間,打擾了你們一天還不知道迴去?”


    李梅一怔,“秦歡妮早就迴去了啊。”


    “啥?”顧大田也愣在那。


    “怎麽了?”顧瑾快步走過來。


    李梅忙說,“秦歡妮天剛剛黑的時候就迴去了,可是你養父過來說秦歡妮沒迴家,他去哪兒了?”


    顧大田也有些慌張,卻安慰兩人說,“沒事,這孩子貪玩,經常跑到山上去天黑了才迴家,我再去找找。”


    顧瑾卻覺得不對勁,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可今日她帶著秦歡妮進城,給他買了新衣服,還有一些零食,秦歡妮很懂事,又喜歡那些衣服,不可能帶著衣服上山或者亂跑。


    她嚴肅地說,“您和顧珠先在村裏找,我去找找村支書,讓村支書在村裏多找些人幫忙找。”


    “哦,好。”顧大田應了一聲,慌忙轉身去尋秦歡妮,“小妮,小妮。”


    李梅急的不行,“今天這是怎麽了,一樁事接著一樁的。”


    “別說了,咱們趕緊去找人。”沈建匆匆忙忙往外走。


    “我也去。”段楊泓要跑出去。


    顧瑾一把抓住段楊泓,攔住沈建,“爸媽,你們不能去,天黑了,路不好走,你們如果不小心摔了,我更擔心了。段楊泓也不能去,你們在家幫我看著段楊泓,我去找村支書。”


    李梅想了想點頭,“老頭子,咱們別去添亂了,在家裏等消息吧。”


    沈建也知道顧瑾說的有道理,說,“那有消息一定趕快迴來告訴我們。”


    “好。”顧瑾囑咐沈建和李梅一定看好了段楊泓,關上門,快步而去。


    裏村支書聽說秦歡妮丟了,也很著急,立刻招來村裏一些年輕人幫著村裏村外的找人。


    “村裏村外村外小山坡,還有小河附近,溝裏麵,多過去幾個人找。”李支書和秦征旭指揮村裏人分散開尋找。


    秦征旭雖然因為秦歡妮是個女孩子,不怎麽喜歡她,就讓顧珠這麽帶著,卻到底還是自己的孫女,孫女不見了還是有些著急的。


    很快村裏四處都燃起了火把,到處都是人影攢動,都在喊秦歡妮的名字。


    村裏人雖然因為修路的事討厭顧大田和顧珠,但是聽說孩子不見了,依然非常熱情的來幫忙,沒有半分芥蒂。


    顧珠的哭喊聲,在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中尤其的突出,她找了一圈找不到,跪在地上痛哭磕頭,“老天爺啊,快把我的秦歡妮還給我吧。”


    “我做錯了事情,你打個雷劈死我都行,別傷害我的孩子啊,我就這麽一個女兒。”


    她哭聲淒厲,讓人感覺到悲傷,盡管顧珠平常並不怎麽珍視秦歡妮這個孩子,但到了這一刻,當她意識到可能失去秦歡妮的時候,還是覺得非常難過。


    顧曉玲和王鳳芝聽到消息都跑出來幫忙,看到顧瑾,讓她迴家去。


    王鳳芝憂心說,“那顧珠平時沒事都找你麻煩,這次秦歡妮是從你家裏出來丟的,她如果發起瘋來,不知道會幹什麽蠢事,你迴家去,我和曉玲幫著找人。”


    顧曉玲也說,“我媽說的對,顧瑾,你別管這事了,照顧好你爸媽她們就好。”


    顧瑾跑了半個村子,臉色發白,緩緩搖頭,“出了這種事,我也有責任,不找到秦歡妮,我不迴去。”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倔呢。”王鳳芝氣說。


    “還是先找人吧。”顧瑾說了一聲,“我剛從村尾過來,打算再去村東邊去找找。”


    “我和你一起去。”顧曉玲忙說。


    “那咱們一塊走吧。”王鳳芝說。


    三人分散開,一邊喊,一邊往村子中央的小山坡走。


    天已經黑透了,找的越久,越是焦心,秦歡妮沒在別的孩子家裏玩,沒在村子裏,會去哪兒呢?


    顧瑾站在村左邊的樹下麵,看看周圍林立的樹木,突然想起了什麽,把家裏的白鴿、貓咪和小狐狸全都找了過來。


    和他們交流了一陣之後,小寵物四下分散出去,不一會兒又迴來,和顧瑾說了些什麽。


    顧瑾臉色一變,猛然看向朝著鎮上去的樹林裏麵。


    李支書帶著幾個村民走過來,“青鬆他媳婦兒,你這邊有什麽線索嗎?”


    顧瑾指著東邊120的方向,“往那邊找。”


    那邊是朝著縣城去的方向,李支書立刻帶著幾個村民趕過去,顧瑾也在後麵跟上去。


    靠近馬路邊上有一大片竹林,大片小片成群,眾人分散開尋找,大概半個一個多小時,隻聽竹林裏裏有人喊說,“來人啊,李支書。”


    “秦歡妮在這裏。”


    “秦歡妮找到了。”


    眾人趕過去,見林子裏散著幾件衣服,秦歡妮趴在一顆竹子下麵,昏迷不省人事。


    “秦歡妮。”顧瑾飛奔過去,把秦歡妮抱起來,隻見她的脖頸後麵有淤傷,像是被人打暈的,她又給秦歡妮把脈,目測沒什麽事兒。


    “秦歡妮。”


    趕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將秦歡妮團團圍住。


    李支書吩咐一個年輕人,“快去找醫生,把咱們公社的一聲找來。”


    顧瑾把秦歡妮抱起來,“我先帶她迴家。”


    秦征旭忙上前,“我來抱著孩子吧。”


    秦歡妮才四歲多,很輕。


    “不用,我抱的動,我們迴村裏吧,秦歡妮隻是昏迷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顧瑾說。


    “好,好,那咱們先迴去。”李支書忙說。


    眾人讓開路,舉著手電筒給顧瑾照明,送顧瑾一起迴村。


    已經有人提前迴去報信,顧大田和顧珠知道秦歡妮找到了,和一眾村民趕過來,等看到顧瑾抱著秦歡妮迴來,立刻湧過去。


    迴到顧大田家裏,顧瑾把秦歡妮放在炕上,顧珠撲過去抱著秦歡妮大哭,“秦歡妮,我的孩子,你怎麽了?”


    “你醒醒啊,媽媽在這裏。”


    村民將顧家裏外擠的水泄不通,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醫生來了”,圍觀的村民這才讓出一條路來。


    醫生來了之後,給秦歡妮吃了點兒藥,很快就看到秦歡妮緩緩睜開了眼睛。


    “秦歡妮。”顧珠抱著他,喜極而泣,“我的孩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簡直要了我的命了。”


    “秦歡妮,你怎麽樣?”顧瑾上前一步,關切的問說。


    顧珠立刻把顧瑾推開,瞪著顧瑾說,“我就說你對我們家歡妮這麽好,肯定是沒安好心,你有啥都衝我來,別害我女兒。”


    “別胡說。”顧大田斥了一聲。


    秦歡妮忙抓住顧珠的衣服,聲音還有些虛弱,“媽,你別冤枉姨媽,不關姨媽\/的事。”


    “歡妮,你怎麽樣?”顧珠摸著秦歡妮的臉。


    秦歡妮繼續說,“姨媽今天帶我和段楊泓去縣城,給我們買了好多好吃的,帶我們去看皮影戲,還給我買了新衣服鞋子。”


    李支書拎著衣服和鞋子放在床上,“這是在樹林裏找到的,應該是秦歡妮丟的。”


    顧珠看著那些衣服,知道是自己冤枉了顧瑾,不由得目光閃爍。


    李支書問,“秦歡妮,你怎麽會在村外啊?”


    秦歡妮說,“姨媽帶我和段楊泓去縣城玩了一天,迴來後天快黑了,我怕我媽擔心,就從姨媽家出來,打算迴家。”


    顧瑾說,“後來呢?怎麽沒迴家?”


    秦歡妮皺著眉,“我從姨媽家裏出來,剛走到村口的時候,突然跳出來幾個蒙著臉的男人,他們用東西堵了我的嘴,扛著我出了村子,一直往村外跑,他們跑的很快。”


    眾人聽的驚訝不已,這是搶人的?


    前陣子抓走顧新月的人不是被抓到了麽?怎麽還有人。


    “再後來呢?”顧瑾眼珠一轉,急聲問說。


    “到了竹林裏麵,他們突然停下來,有一個人突然說抓錯了,年紀對不上。”秦歡妮仔細想了想,“我當時嚇壞了,在那人身上想跳下去,他就把我扔在了地上,然後打了我,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看來是虛驚一場啊。”李支書說。


    顧珠摸著秦歡妮的臉,“幸好我女兒命大。”


    其他村民也紛紛慶幸,氣氛放鬆下來。


    隻有顧瑾臉色越發的白,眸光冰冷,那些人要抓的不是秦歡妮,而是段楊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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