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帶著鬥笠的神秘人看到巷道那頭出現的年輕身影後,二人都是同時站起身來,其中一人沉聲道:


    “是他嗎?”


    另一人點頭道:


    “沒錯,就是他!”


    隨後二人不再多說一句話,而是直接選擇跟了上去。正在後麵坐著欣賞紋銀的老板,看到二人突然離開了,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嘀咕道:


    “這就走了?我還以為要坐到很晚呢。給了這麽大錠銀子,就坐了這麽會。嘿,現在有錢的主可越來越看不懂了。”


    嘀咕完後,老板自然很歡喜的將手中的銀子小心翼翼的放好,便快速收攤。準備迴家前先買隻燒雞給婆娘和孩子吃,算是慶賀一下。


    而在老板收攤完後,推著小車急匆匆的準備去買燒雞時,無意間和一個黑衣少年撞了一下,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紅衣少女。老板趕忙點頭哈腰的道歉道:


    “抱歉,抱歉,我著急走,沒注意。”


    黑衣少年微笑道:


    “沒事,看樣子老板今天是賺了大錢,但別開心過了頭,還是路上小心。”


    老板愣了一下,不知道對方怎麽知道自己賺錢了,但沒去多想,連說了兩聲多謝後,便急匆匆的推著車走了。


    黑衣少年和紅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韓飛和玉羅刹。看著老板離去,韓飛攤開手中,先前本該在老板懷中的銀錠子,此刻正在他的手中。


    玉羅刹見狀微微皺眉道:


    “什麽時候還有了順手牽羊的習慣。人家小本買賣,賺錢不易,你這算什麽?”


    韓飛看著銀錠子,眼神有些玩味道:


    “就怕他有命賺,沒命花。”


    說話間,韓飛掌間不見用力,但銀錠子竟然開始逐漸變色,隱約出現幾道細不可聞的黑色絲線,隻是在韓飛的勁氣掌握下,被生生脫離了銀錠,環繞在銀錠四周。


    玉羅刹眼神微縮,緩緩說道:


    “銀錠上竟然有毒。”


    韓飛眯眼道:


    “藏毒於銀錠內,顯然是以真氣灌入進去的。起初拿了沒事,揣一段時間後便會滲透出來,還真是陰險啊。”


    玉羅刹皺眉道:


    “你怎麽知道他的銀錠上有毒的?”


    韓飛搖頭道:


    “我不知道,隻是以觀氣之法察覺到二人身上的邪氣很重,不像是可以出手闊綽之輩,如此大方出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玉羅刹輕聲道:


    “看來那個老板要感謝你了,雖然破了財,至少保了命。”


    韓飛淡淡道:


    “所以說嘛,飛來橫財都不是什麽好事。”


    玉羅刹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緩緩道:


    “他們果然盯上了裴三郎,看來都是和你一樣的家夥,所以想法都如出一轍。”


    韓飛翻白眼道:


    “別亂說啊,我才不是和他們一路貨色呢。”


    玉羅刹扯了扯嘴角,淡淡說道:


    “跟上去?”


    韓飛倒是不緊不慢道:


    “放心,跑不掉的。就算動手,也不會在這裏。不過這兩個應該不是正主,消息上是有三個人,還有一個應該去裴家了,那個才是關鍵。這邊交給你,那邊交給我。”


    玉羅刹淡淡道:


    “好!”


    ......


    裴家小院的那間獨屬於裴鴻天的小房中,裴鴻天一如往常一樣在那尊佛龕下靜坐,伴著三縷清香煙霧升騰,靜坐許久的裴鴻天緩緩睜開眼睛。不知為何,自從今日那兩個年輕人來過之後,他便始終有些心神不寧,久久無法入定。


    其實這十來年中,也並非沒有其他人找上裴鴻天,但屈指可數,且那些人要麽顧忌曾經紫薇閣做過的事情,要麽是忌憚自己在朝野中所認識的那位大人物。總之,來此無果後,也並無任何事情發生。


    但今日不同,或許是因為對方表現出的那種神秘,年紀輕輕便有些深不可測的感覺。讓他有了些許不一樣的預感,這次的來客不好應對。


    想到這裏,裴鴻天知道自己今晚怕是無法靜心打坐了。輕輕歎了一聲,準備起身。但也就在此時,他的眼神微微一凝,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動靜,不由轉頭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既然無心參佛,何不出來一敘。”


    幾乎就在他轉頭看向門口方向的同時,門外的小院中傳來了一道聲音。裴鴻天的臉色凝重,雖然還不曾見到本人,但他已經察覺到對方那有些深不可測的氣機流轉。


    裴鴻天沉吟片刻後,緩緩起身向著門口走去,等他打開房門之時,一身雄渾的氣機已然在周身全數運轉開來。


    他走出房門,看向站在院中那人。一身黑衣,頭戴鬥笠,懷中抱著一柄入鞘長刀。裴鴻天的眼中有異樣光芒劃過,神色平靜,緩步走到院中,緩緩開口道:


    “不請自來,視為賊。閣下深夜前來,擅自入院,想來不會是喝茶聊天的。”


    帶著鬥笠的持刀男子聲音沉穩,透著一絲冷漠道:


    “若是想要喝茶可以,但不是在這裏。隻要你乖乖跟我走,好茶好酒,你想要什麽,都可以滿足。”


    裴鴻天淡淡說道:


    “若是我不想和你走,又是怎麽個說法?”


    男子抬了抬頭,鬥笠下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神,沉聲道:


    “我也可以先打殘了你,在帶你走。對我來說,隻要你是個活的就可以了。”


    裴鴻天冷笑一聲道:


    “老夫退出江湖這麽多年來,對我有所圖謀的我見過幾個,但像你這樣直截了當的,倒還是第一個。不過你口氣不當,不知道實力如何?”


    男子沉聲道:


    “你可以試試。”


    裴鴻天不再多言,隻是眼中的精光內斂,周身的氣機開始激蕩起來,垂在兩側的雙臂大袖飄揚,袖中如有狂風鼓動。對麵的持刀男子,沒有任何舉動,隻是默默站在那裏,氣機不顯。


    雙方形成了鮮明對比!


    但雖然雙方從氣勢上看,裴鴻天似乎更占優勢,但對方就這麽一個破綻百出的站立姿勢,卻反倒是讓裴鴻天如臨大敵,即便氣機鼓蕩成風,周身氣勢凝聚,依舊不敢率先出手。


    在他眼中,對麵的持刀之人,隻是站在那裏,卻如同即將掀起風浪的汪洋大海,看似平靜,但實則卻隨時可以一石激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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