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李景在與韓飛分開後,第一時間與念空大師見了麵,然後在大師的帶領下,參拜了佛祖後,又讓空聞安排好了住宿的禪房,接連兩位皇子現身,即便是靈覺寺這樣的佛門聖地,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而此刻最為尷尬和心驚膽戰的,則是那位奉了皇命而來的禮部尚書杜知章。他聽聞二皇子李景也微服私訪到了靈覺寺後,險些沒從床上摔下來,根本來不及多作思考,就急急忙忙的趕到大殿前拜見李景,李景見到這位尚書大人氣喘籲籲的樣子,隻是眯著眼,笑著說道:


    “尚書大人怎麽這麽狼狽啊,慌慌張張的,有失官儀啊。”


    杜知章慌忙擦去額頭上的汗水,低聲道:


    “二殿下教訓的對,是下官失儀了,下官失儀。”


    李景嗬嗬笑道:


    “尚書大人不必緊張,我也隻是提醒你一下,沒有其他意思。”


    杜知章連連點頭道:


    “多謝二殿下提點,下官...”


    不等他的話說完,李景就擺了擺手打斷道:


    “好了,好了,杜尚書,我今日是微服到此,不是什麽皇子駕到,別把氣氛搞得這麽緊張,多沒趣啊,你來是奉了皇差,辦正經事,我就是自己閑來無事,來拜拜佛,順道見個朋友,你無需來管我,忙自己的就是了。”


    杜知章躬身行禮道:


    “下官遵命。”


    李景轉頭向著大殿的院外走去,但走了兩步後又站住腳步,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對杜知章問道:


    “對了,我聽說這兩日,你和三弟相談甚歡,我也有些好奇,杜尚書若是有空的話,也來和我聊聊,說不定,我們也能聊得很愉快呢。”


    杜知章剛剛下去的汗水,在的爬滿了額頭,他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若不是這裏還有其他人,他都險些想要下跪了,身子躬的更低了些,連忙道:


    “三殿下奉了皇命來此相伴,下官自然要服侍左右,並無其他意思,二殿下若是有需,下官一定竭盡所能,等候二殿下的傳喚。”


    李景笑嗬嗬道:


    “別緊張,我就是隨口問一句,既然來了,我自然要先去和三弟聊聊,至於杜尚書,若是有興趣,也可以來參與。”


    杜知章趕忙道:


    “二位殿下兄弟聊天,下官不敢打擾,不敢打擾。”


    李景扯了扯嘴角,悠悠說道:


    “你可真無趣。”


    說完後,他便頭也不迴的帶著那名中年人走了,杜知章直到李景徹底消失在院中後,才敢緩緩起身,背後已然被冷汗打濕,站在大殿前的空聞和空相,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但卻也隻是冷眼旁觀而已,畢竟涉及朝堂之事,他們這些江湖宗門,更何況還是佛門淨地,自然是敬而遠之。


    等到杜知章也離去後,空相才沉聲道:


    “我感覺,這件事情似乎越來越麻煩了,一連來了兩位皇子,怕不隻是針對這場佛辯這麽簡單,他們應該另有圖謀。”


    空聞輕聲道:


    “我靈覺寺一向超然在外,不去參與世俗之事,哪怕是江湖上的風波,都很少去管,和朝廷更是牽連不上,雖然當今皇上接連幾次到訪,都有意想讓不語師弟下山去做相國寺的主持,但方丈師兄也已經明確迴絕過了,再加上,如今那位天子更傾向於道門,上清門的太虛真人,已然接受了國師的位置,無量山與朝廷似乎也有諸多聯係,佛門看似在大夏盛行,但早已勢衰,似乎沒什麽可以圖謀的了。”


    空相皺眉道:


    “那位三殿下來這裏,似乎的確是為了佛辯一事,但這位二皇子的出現,就有些奇怪了,他的目的,我看不穿,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他們如今的圖謀裏麵,都似乎和那個韓小子有關。這就奇怪了,那個小家夥是薛若海的弟子,我若是沒記錯的話,薛若海在三十多年前,曾經在皇宮大打出手了一次,還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死傷了不少人,甚至好些個頂尖門派的強者,都就此消失在了江湖上,按理說,韓飛和朝廷,很難有關係牽扯才對。


    剛才,山泉小築中,韓飛和三皇子的那場鬧劇,我就覺得有些不對頭,緊接著這位二皇子進入靈覺寺的第一時間就前往了那裏,就更加奇怪了。”


    空聞緩緩說道:


    “我也有些奇怪,看來,我們這位韓少閣主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啊。我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讓他這個時候來靈覺寺,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空相微微凝眉,又看向了東院的方向,沉聲道:


    “有些不對勁的,還不隻是他們,雷音寺的這一行人,也有些古怪,這場雷聲大雨點小的佛辯,處處透著詭異,我覺得,現在倒是有一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我們怕是要多一點小心啊。”


    空聞無奈的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


    “再加上那個消失了的羅刹門聖女,還真是多事之秋啊,希望我佛慈悲,莫要再生事端了。”


    在空聞和空相二人交流的同時,李景離開了大殿後,並未去自己的禪房,而是徑直來到了屬於三皇子李乾的院落,李乾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的這位二哥會來,早早就在院中備好了茶水,在李景進入後,立刻起身相應,滿是笑意道:


    “二哥,三弟等你多時了,連茶都給你沏好了,是二哥喜歡的月光白。”


    李景也不謙讓,徑直走到桌前,自顧自的坐下後,端起一杯,輕輕嗅了嗅,點頭道:


    “的確是月光白,三弟有心了。”


    李乾也順勢而坐,輕笑著說道:


    “二哥喜歡就好。”


    李景喝了一杯,李乾就立刻又添上一杯,隨後有意無意的問道:


    “二哥敘舊完了?”


    李景也隨意迴答道:


    “完了,我和朋友聊天,一向是適可而止,盡興就好。”


    李乾輕輕點頭道:


    “二哥一向灑脫,三弟我最是佩服了。”


    李景嗬嗬一笑道:


    “是嗎?可我聽說,三弟不是最崇尚大哥的嗎?怎麽,上次幫大哥做事被父皇知曉後,受了懲罰,就變心了?”


    此話一出,李乾倒茶的動作都微微一頓,整個院中的氣氛也瞬間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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