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九州中心的京都郊外,一支數十人的隊伍正在緩緩前行在那條寬闊的官道上,隊伍中前後均為騎馬的漢子,個個腰佩長刀,目光犀利,顯然都是武功高手,而在他們隊伍中間,有一輛裝飾素雅精致的馬車,成為顯眼的存在。


    馬車上駕車的是一名中年漢子,身材魁梧,目光低斂,看不出神色,隻是默不作聲。而在他身後的車廂裏,則有一老一少兩個人,其中年輕人看起來,二十出頭,容顏俊俏,衣著光鮮,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子弟,而在他對麵的老人,則是盡顯老態,滿是褶皺,一頭蒼發被梳理整齊的束在身後,尋常的布衣,被他整理的沒有一絲褶皺,顯看起來像是一位潔身自好的儒雅老夫子。


    二人都是安靜的坐在馬車中,年輕公子斜靠在馬車的一側,正在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中的白色玉環。


    那枚玉環通體無瑕,晶瑩透徹,顯然是一塊價值不菲的美玉。但是在少年手中,卻被他肆意把玩,時不時拋起來又接住,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是否會摔壞了此物。


    而老人則是靜靜的坐在另一側,翻看著一本書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受外界打擾。


    片刻後,年輕公子突然伸了個懶腰,歎氣道:


    “這才剛出門,我就覺得無聊了,這漫漫長路才剛開始,這日子沒法過了。”


    老人頭也不抬,隻是淡淡說道:


    “遇事不躁,才能處變不驚,心若不靜,思則不清,處事則不明,這個道理,小主子應該知曉的。”


    年輕公子揉了揉眉頭道:


    “知道了,知道了,老師一天說三遍,如何還能不知道?”


    老者抬起頭來,看了年輕公子一眼後,繼續說道:


    “光知道是不夠的,要能做到才行,否則,未來何期?”


    年輕公子見老者的認真了,也不在嬉笑,而是擺好態度,以君子之禮抱拳說道:


    “學生受教了。”


    老者繼續低頭看書,年輕公子則繼續擺弄他的玉環,片刻後,馬車外傳來了一道聲音道:


    “主子,有消息傳來了。”


    年輕公子聞言,順手收起了玉環,起身拉開了車簾,就看到一名侍從站在馬車外,手中還捧著一則信卷,他順手拿迴了信卷,揮手示意那人退下,那人抱拳躬身,緩緩退後,迴到了自己的馬匹上,繼續跟著隊伍前行。


    而年輕公子放下了車簾,重新靠迴到軟墊上,打開信卷看了看,突然笑了起來,對老者說道:


    “老師,看來這次去稷下學院,還真去對了。”


    老者抬眼,年輕公子一邊將信卷遞給他,一邊說道:


    “稷下學院的王霸之辯已經確定了日子,就在下月初九,正如老師所說,為了這次王霸之辯,他們已經開始廣邀天下名人,就連七大世家中,崔,謝,李,王,楊,五大家族都會派人前去,若不是太湖趙家如今陷入廟堂風波,無法現身,蜀中劉家又距離太遠,不便前往,說不得就要在稷下學院見到百年難得一見的七大世家齊聚的場麵了。不禁如此,聽說為了撐場子,宋淮安還邀請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也一同前往。據說東池劍山和天聖宗還有紫薇閣都收到了邀請。嘖嘖,這手筆還真是大啊。”


    年輕人喋喋不休的說著,老人隻是打開看了一眼,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之色,似乎早就猜到了一般,淡淡說道:


    “沒什麽好稀奇的,王霸之辨十年一場,對稷下學院來說,是一場難得的盛事,也是稷下學院對外彰顯自己實力的最好時候,自然會隆重點,小主子,切莫忘記,此次是你最好籠絡七大豪門世家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年輕公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了,而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悠悠說道;


    “如果紫薇閣也派人前往的話,那個家夥會不會也前往呢?說不定,這也是我們絕佳的見麵機會呢。”


    老人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當即沉聲道:


    “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千萬別節外生枝,那個人,畢竟特殊,你最好還是不要和他有過多牽扯為妙。”


    年輕公子咧嘴一笑道:


    “老師,我倒是不這麽認為,雖然他身份特殊,但也有他的優勢所在,結交七大世家固然重要,但那位在朝野的分量也不輕,當然是同樣重要。”


    老人深深看了年輕人一眼,最後卻什麽話也沒說。


    ......


    另一邊,剛剛離開濮陽城,同樣是坐在馬車中的韓飛,看著手中的飛鴿傳信,微微愣了一下,喃喃自語道:


    “王霸之辨?”


    坐在他對麵的是賈如風和獨孤月,而玉羅刹依舊是與他並肩而坐,賈如風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道:


    “下月初九,就是稷下學院的王霸之辨了,咱們紫薇閣也收到了宋先生的來信,上官閣主知道您跟宋先生的關係密切,正好,您也有前往稷下學院的打算,就索性讓我們改變一下行程,先從青州直接前往稷下學院,然後在迴過頭來再去靈覺寺,順道也可以代表紫薇閣參加這場盛事。”


    韓飛皺了皺眉,他的起初目標本來是打算從雍州直接前往兗州的靈覺寺,但如今這樣一來,自己就要先繞路去青州,參加了這場王霸之辨,在折迴來去靈覺寺,路程和時間上無疑要耽誤很多,但是他轉念一想,王霸之辨,也有辯論一說,與佛辯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自己正在發愁如何去靈覺寺做最後一辯,說不定此次前往還能給自己一些靈感。反正自己遲早也要去稷下學院,如今正好有這個機會,還可以問宋淮安討要了浩然氣的運轉之法。


    想到這裏,他點了點頭對賈如風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上官閣主所說,先前往稷下學院吧,但還是要跟無憂小師傅說一聲,畢竟他與我們同行,我們的行程改變,至少要知會他一聲,若是他有事需要離開,也好提前做安排。”


    賈如風點了點頭,便離開了馬車,而韓飛則是看著手中的信封,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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