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當第二天的天色大亮的時候,韓飛伸了個懶腰起來,發現一旁的封一劍,不知何時又出現在桌前,當下有些無語道:


    “封木頭,你不會趁我睡著了後,又跑了吧!”


    封一劍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起的比你早,練武之人,不該貪睡,否則難有寸進。”


    韓飛輕笑著說道:


    “我不像你,我的體質特殊,及時行樂才是我應該做的,反倒是你,別總是這麽逼迫自己,適當放鬆一下不是壞事!”


    封一劍皺眉道:


    “昨夜,你的身體有古怪,似是走火入魔,但很快又消失了。”


    韓飛摸了摸自己的胸前,隱約還能感受到那份炙熱,苦笑道:


    “這就是我說的特殊了,不過好在我還能應付。”


    封一劍猶豫片刻,問道:


    “你身體到底有何古怪?”


    韓飛笑道:


    “你竟然也學會關心人了,實在讓人驚訝啊!”


    封一劍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韓飛卻說道:


    “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我好像是傳說中的天陽絕脈,本該出生就夭折,但卻不知為何活了下來,而且一直活到了現在,所以我的體內隻有陽脈貫通,陰脈不顯,所以不時就會發作,而且不管我如何修煉,也無法達到陰陽相融,更不可能入境。”


    封一劍眉頭緊鎖,似是未曾聽過這般神奇之事,更不理解如此淒慘的遭遇,為何韓飛還能這般輕鬆的講出來,仿佛那個人不是他自己一般,片刻後才問道:


    “可有解決辦法?”


    韓飛聳了聳肩道:


    “不知道,或許有人知道,但這會那人不在,我也是一肚子的疑問,想要等見到他後,好好問一下。”


    韓飛又笑了笑道:


    “不說這些了,今日我要帶你去見我那位朋友,順道讓你嚐嚐真正的美味。”


    便是封一劍這樣的人,從昨日起便聽聞他不停說起這位朋友的事情,也是多少產生了些好奇之意,便答應下來。


    二人在房中隨意吃了些僧人送來的齋飯,便一起向寺外走去,剛一出廂房,就看到了極為熱鬧的景象,整個寺院中,遊客來來往往,那些僧人也在不停忙碌著,有的端茶倒水,有的送上齋飯,還有專門引路的小沙彌。


    韓飛大致看了一眼,來往之人中,多是佩刀帶劍的俠客居多,還有些文人墨客,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處,正在高談闊論,揮舞即興。


    昨晚倒是看不出,這寺院是這般熱鬧,韓飛心係朋友,未曾過多好奇,招唿了一個小沙彌,讓他帶自己二人出寺,小沙彌會意,便在前引路。


    路過一個院落之時,一道陰沉戲虐的聲音傳了出來。


    “野小子,竟然還敢留在寺中,真是不知死活啊!”


    韓飛都不用看,就知道又是那個崔東升,心中也是暗道晦氣,怎麽老是遇見他,但這一次,韓飛沒心思跟他鬥嘴,看都不曾看他,仿若無人一般,就徑直走了過去,封一劍雖然聽到了聲音,但並不知曉韓飛與其有矛盾,隻當是在說他人,自然也未曾理會。


    崔東升站在廊道之中,看著韓飛理都不理自己,心中也是怒火中燒,大聲喝道:


    “穿黑衣服的野雜種,我叫你呢,聾了嗎?”


    韓飛終於停下了腳步,就算封一劍,此刻也反應過來,對方似乎是在說他們,韓飛轉過頭四下張望了一番,對封一劍好奇道:


    “你剛才聽到狗叫了嗎?這清水寺怎麽還有瘋狗啊!”


    崔東升臉色紫紅,一步跨住,從廊道中走了出來,指著韓飛道:


    “沒教養的東西,你說誰是瘋狗!”


    韓飛無奈的說道:


    “昨晚就告訴過你了吧,誰答應就是說誰,你還真是不長記性,怎麽崔家的人腦子都這般差嗎?”


    崔東升怒聲道:


    “你放肆!我看你不想活了!”


    韓飛不耐煩的撓了撓頭道:


    “你這瘋狗要是繼續亂叫,我可就要打狗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崔兄,是誰讓你生這麽大的氣,我來幫你教訓他!”


    這時,一個拿著扇子的陰柔男子,緩緩走了過來,先前他就和崔東升一起站在廊道中,韓飛自然也看到了,此時對方眼中滿是對崔東升的討好之色,看到韓飛則是一臉的不屑之色。


    韓飛嘟囔道:


    “真是野狗紮堆了,一個還沒收拾,這就又來一個。”


    那人冷笑著看向韓飛,眼中滿是威脅的意味,冰冷道:


    “我不管你是從哪個門派中出來的小子,現在立刻跪下給崔兄道歉,我或許還能饒你一命,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


    韓飛聞言,不禁笑了出來,他有些無奈道:


    “怎麽老是有人想打斷我的腿呢,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玩意?”


    那人打開扇子,倨傲道:


    “我乃雍州無極堂的少堂主,賀知命,我父親便是無極堂堂主,已入知武境的賀無雙,整個雍州,我們無極堂也是頂尖的存在,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還不跪下!”


    韓飛的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就算是半步氣海境的霧隱門主,自己先前都殺過了,怎麽會害怕一個都沒怎麽聽過的無極堂堂主,他隻是覺得大早上就遇上這麽兩個喪門星,實在有些煞風景。


    “好生熱鬧啊,大早上的就看到我們崔大公子又在這裏大展神威了。”


    韓飛正在考慮,是不是將這兩個不知趣的家夥直接打斷腿扔出去拉倒,就聽到那熟悉的嬌柔聲音從身後傳來,韓飛心中一動,轉頭看去,就看到李玉蓉正笑臉吟吟跟自己點頭致意,韓飛也是微笑迴應,倒是不著急出手了。


    李玉蓉身旁這次也跟了一個男子,同樣是青年人,卻挺拔雄偉,棱角分明,一臉的英氣,而且,韓飛從對方微弱的唿吸都可以判斷,絕對是一名厲害的高手,李玉蓉走到韓飛身邊,崔東升臉色難看道:


    “李玉蓉,怎麽每次都有你,這是我跟他的事,你不要多管閑事。”


    李玉蓉笑道:


    “韓公子是我朋友,在這寺中,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就管了,你能怎麽樣?”


    崔東升咬牙切齒,卻沒有說話,反倒是那個無極堂的賀知命,冷笑道:


    “這位姑娘,你又是誰,如此插手別人的事情,恐怕要吃虧的。”


    李玉蓉冷笑道:


    “你算是哪根蔥?憑什麽與本姑娘說話。”


    賀知命臉色大變,手中的扇子一折,竟是有要出手的衝動,但他還未動身,李玉蓉身旁的男子已經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他的身前,皺眉看著他,淡漠道:


    “你想動手?”


    賀知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機鎖定自己,心中不免大駭,竟是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一時間無法動彈,崔東升看到這人,也是有些懼怕之意,下意識退後了幾步,顯然對他有所忌憚,從後麵拉了拉賀知命,小聲道:


    “那女的是青州李家的李玉蓉,不可輕易出手。”


    賀知命臉上露出一個無比勉強的幹笑來,強壓住心中的驚懼,抱拳道:


    “原來是青州李家的小姐,在下有眼無珠,倒是多有冒犯了。”


    那名英氣男子見對方如此樣子,也是露出一絲不屑來,皺了皺眉又重新迴到了李玉蓉身旁,再也不看他一眼。


    崔東升見到事不可為,色厲內荏的說道:


    “野小子,我看你能在女人的庇護下躲到什麽時候。我們走。”


    說完,他便拉住賀知命倉皇而走,韓飛歎了口氣,心中想著,這家夥還不知道,這女的到底是救了誰一命吧。


    隨後,韓飛轉過身來,看著李玉蓉苦笑道:


    “又要多謝你的幫助了。”


    李玉蓉卻嬌笑道:


    “恐怕不是吧,若是我剛才沒過來,現在那位崔公子可能已經躺地上了才是。”


    韓飛表麵不動聲色,卻心中暗驚,這女的如何能輕易看穿了自己先前的想法,看來長得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不能小覷,實在是有些可怕啊。


    李玉蓉看著韓飛的神情,掩嘴笑道:


    “韓公子可不要把我當怪物看了,聰明的女人,自然心思會更多一些。”


    韓飛這次甚至都不敢再多想什麽了,對於李玉蓉更多了一分警惕來,但還是表麵從容道:


    “姑娘洞察人心的本事,在下佩服。”


    封一劍突然皺眉道:


    “快走吧!”


    說完之後,便自顧自的轉身離去,李玉蓉有些愕然,韓飛也是頗為尷尬,還未等他說什麽,那名英氣男子便突然一個閃身攔住了封一劍,似是有些不滿的冷聲道:


    “我堂妹的話未說完,誰讓你走了。”


    封一劍皺了皺眉,眼神有些冷漠的看了對方一眼,淡淡說道:


    “讓開!”


    那人眼中寒光一閃,沉聲道:


    “你試試看!”


    封一劍似是有些不耐煩了,周身的氣機頓時一凝,周邊的空氣都多了些寒意,下一刻,那英氣男子隻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劍意將他籠罩,讓他不自覺有些膽寒之意。


    “封兄!”


    韓飛及時叫住了封一劍,封一劍迴頭看了韓飛一眼,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皺了皺眉,周身的氣機頓時散去了,韓飛這才不好意思的對那英氣男子說道:


    “抱歉了,我這朋友有些孤僻,不善與人交談,我們還有些事,需要先行出寺,待我們迴來,再向李姑娘賠罪如何?”


    李玉蓉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似是什麽事都未發生一般,依舊是笑意吟吟,對韓飛微微頷首,韓飛便拉住封一劍,在小沙彌的引領下快速離去了。


    直到韓飛走後,李玉蓉的笑容才緩緩消失,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輕聲道:


    “有意思的家夥!”


    那名英氣男子則是眼中精光閃爍,有些興奮道:


    “那個白衣少年,好強的劍意,我感覺自己完全不是他對手,恐怕他都入境了!”


    李玉蓉皺了皺眉,輕聲道:


    “能確定嗎?若真是有這樣年輕的高手,未來一定不可限量,我們還真要好好推敲一下,是否要多些用心結交了。”


    隨後李玉蓉又笑了起來,柔聲道:


    “沒關係的,還有兩天多的時間,總能有機會的,特別是還有崔東升那個傻子,一定會幫我們製造機會才是,看來,這次崔東升要吃一個大虧了。”


    李玉蓉說完後轉身離開了......


    韓飛和封一劍出了寺院後,韓飛這才笑道:


    “先前為何這麽大火氣?”


    封一劍沉思片刻,緩緩說道:


    “那個女人,給人的感覺有些奇怪,我不想多待。”


    韓飛想了想,點頭道:


    “李玉蓉似乎能看穿人心,這確實有些危險,看來還是要小心打交道啊。”


    封一劍沒有迴應,韓飛笑道:


    “算了,不要讓這些事壞了我們的心情,馬上就要見到詩兒了,我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三年前一別後,這還是第一次見麵呢。”


    封一劍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他也很少見韓飛會如此開心的時候,韓飛笑而不語,隻是輕車熟路的帶著封一劍前往一處地方。


    二人穿過熱鬧的大街小巷,很快就來到一處庭院閣樓的門前,門口喜氣洋洋,掛著粉紅燈籠,還有兩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在門口迎接。


    封一劍抬頭看了一眼,隻見庭院門前的牌匾上寫著‘春風玉露’四個大字,再看著那些穿著暴露,笑臉相迎的女子,不禁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對韓飛沉聲道:


    “你的朋友在這裏?”


    韓飛笑道:


    “不錯!”


    封一劍沒有說話,而是雙眼冷冷的看著他,韓飛見他眼神不善,趕緊解釋道:


    “你可別想歪了,這春風玉露閣,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它裏麵雖說有女子接待,但卻更多是為了賞舞聽曲的地方,當然,若是有極有錢的公子,而且裏麵的舞娘或者曲娘要是願意,倒也可以做那種事情,不過那就是兩情相悅的事情了,與一般所謂的花樓可不相同。”


    韓飛拍了拍封一劍的肩膀,又說道:


    “而且,我的朋友呢,也隻是借宿於此,平日裏隻負責照顧他們的飲食,卻不負責接待,所以,你大可放心就是!”


    封一劍勉為其難的相信了他,但對於進入這裏還是有些抵觸,韓飛卻不管那麽多,而是拉住對方就要進去,封一劍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發現自己自從和韓飛一起後,似乎在無形中已經打破了自己很多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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