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考官的喊聲。


    數萬學子紛紛束手起立,不再觸碰書案上的任何東西。


    按規矩,他們所用的筆墨都不能帶出會場,之後會有專人來收取。


    學子們進出會場,都是空手才行。


    聞仲看著結束第一闈考核的數萬學子,淡然道:


    “第一闈結束,明日辰時開始第二闈,眾學子可以迴家休息半日。”


    “望所有參考學子這半日好好休息,不要因各種緣由而錯過第二闈。”


    “三闈考核結束之前,一切都還沒有成為定局,切記。”


    數萬學子向著聞仲的方向行禮,道:


    “謝太師提點,吾等明白,萬不敢因戲而荒廢學業。”


    聞仲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爾等且散去吧。”


    於是,歡聲雷動,數萬學子走出會場。


    片刻之後。


    朝歌熱鬧了起來。


    之前為了保證科考順利,朝歌各處都在執行噤聲,全城已經安靜了整整三晝夜。


    現在,終於再次熱鬧起來。


    下一刹。


    就好像壓抑了許久,終於得到釋放一般。


    大商國運猛地掀起十萬裏風雲。


    朝歌,各郡縣,各城邑,關隘,甚至鄉邑。


    無數氣運自大地上騰起,融入國運之中。


    隨後,大商國運再度暴漲。


    聞仲目送所有參考學子離開會場,又看著朝歌城熱鬧起來。


    這才看向身旁的商容和文武百官,道:


    “開始為第二闈準備吧。”


    考生在間隙時,可以放鬆。


    但身為主考的官員們,越是這種間隙之時,越是不能有任何放鬆。


    老太師說著,目光落到一旁的商容身上。


    商容當場胡須一揚,瞪眼看著聞仲,道:


    “老夫精神百倍,隻要看著這些參考學子,看著這些我大商未來之棟梁。”


    “老夫就有用不完的精力,完全不需要休息。”


    “此番老夫才是真正主考官,太師你不過主管而已。”


    “休想讓老夫去休息!”


    周圍的文武百官紛紛羞愧地低下了頭。


    老丞相不愧是老丞相,八十有二,十數天不眠不休,卻還是精神矍鑠。


    雖不曾修仙,卻堪比修仙。


    吾等萬萬不如。


    聞仲想要再次勸告商容休息一下的話被堵住,但他對此波瀾不驚,淡然一抬眉,道:


    “老夫的意思是,商相莫要阻止百官去正常休息。”


    “你卷死了無所謂,要是把這朝中文武百官全都卷死了,那內閣六部就無法運轉了。”


    這老匹夫,隻有等大王出關後,才能勸得住了。


    在此之前,由得他吧。


    隻要卷不死,就讓他往死裏卷吧。


    商容:……


    老丞相吹胡子瞪眼看著聞仲,道:


    “老賊,就算隻有老夫一人,這內閣六部也絕對不會出差錯。”


    “大王所托,豈容半分差池?你若是想要偷懶,老夫也可以把你的事,全都做了。”


    文武百官見狀, 齊齊低下頭,然後在武成王的帶領下,相當默契地轉身就走。


    他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


    聞仲:……


    老太師覺得,自從商相開始卷,朝歌朝堂之上,這滿朝文武的氣氛就有些不對了。


    他想了想,迴憶起大王閑談時曾說過的一句話。


    眼前這事,就叫“畫風都被帶歪了”。


    老太師也不明白大王這話到底何意,但此時此刻,他覺得這句話太適合了。


    ……


    就在老太師自己都不記得第幾次勸商容休息失敗的同時。


    社稷宮中。


    正在煉化兗州鼎的帝辛,再一次睜開雙眼。


    就在兗州鼎一旁,已經被煉化的冀州鼎中,正有如同涓涓細流一般的靈氣湧出。


    這靈氣連綿不斷,且充滿活力。


    不但迅速讓社稷宮充滿靈氣,更是開始影響帝辛煉化兗州鼎。


    就如同一股無形的助力,在幫助帝辛更快,更方便地煉化兗州鼎。


    帝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輕聲道:


    “冀州的靈氣發生變化,竟然對兗州鼎也產生影響?”


    當初他在鼎定冀州之後,就已經發現冀州有一條天地靈脈出現。


    隻是當時他所知不多,也沒有深想。


    但現在冀州靈氣複蘇越來越快,甚至開始通過冀州鼎影響到社稷宮。


    此時,更是再進一步,開始影響他煉化兗州鼎。


    帝辛的目光在冀州鼎和兗州鼎上麵來迴看了幾眼。


    隨後,他心念一動。


    目光已經看向冀州。


    此刻。


    冀州的那條天地靈脈,比帝辛之前看到時又有所不同。


    巨大的天地靈脈,時而像是靈氣凝聚的長河,流光溢彩,氤氳成霧。


    河麵之上,不時可見若有若無的大道符文閃爍其間,顯化玄奧的浮光掠影。


    在帝辛的目光之下,那天地靈脈時而又如同一座巍峨山脈。


    山脈架天地而起,聳立百萬丈,其山中仙草靈木參天,枝葉婆娑,靈霧繚繞。


    有七彩霞光盤繞其間。


    忽而又似有仙樂悠揚,沁透心脾。


    在這整個過程中,有大量的靈氣湧入冀州。


    這靈氣之豐,遠超帝辛一開始的想象。


    帝辛仔細觀察良久,這才輕聲道:


    “孤一開始以為,這天地靈脈中的靈氣,乃是冀州靈脈疏通之後,自然而發。”


    “如同大河滋養大地,讓幹涸的大地得以恢複。”


    “但現在看來,這天地靈脈之中的靈氣,非同小可,否則不會有如此多的靈氣。”


    “更不會以如此誇張的方式湧出。”


    他細細觀察著冀州這條天地靈脈,緩緩道:


    “天地靈脈雖已疏通,但就如大河之水,需要一個源頭。”


    “此時冀州這條天地靈脈,幾乎以洪水之勢向冀州灌入大量靈氣。”


    “那麽,這些靈氣的源頭,從何而來?”


    他從穿越者的記憶裏知道。


    靈脈中的靈氣,乃是天地匯聚後,自然溢出。


    就如同大河之水,大多來自遠方山川之上的雪水一般。


    但若大河泛濫,洪水湧向下流,那麽這洪水的來源,必然不僅是山川雪水。


    而應當有另一處來源。


    比如,暴雨。


    帝辛看著冀州那條不斷瘋狂湧出靈氣的天地靈脈,目光漸漸明亮起來,道:


    “這條天地靈脈若是正常溢出靈氣,那隻能說明這些靈氣乃是天地運轉的正常現象。”


    “但此刻靈氣瘋狂湧入冀州,就如同大河泛濫,洪水傾瀉而下,那麽這‘靈氣洪水’來自何處?”


    “在孤視線之外,為冀州這條天地靈脈中灌入浩瀚靈氣的‘暴雨’是什麽?”


    就在這時。


    帝辛突然想到了穿越者記憶中的一段關於靈氣與靈脈的描述。


    某些特殊的靈脈,不但會匯聚天地靈氣,更會強製汲取天地靈氣。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冀州的天地靈脈,開口道:


    “或者,人間之外的那場‘暴雨’,正是這條天地靈脈自己掀起。”


    “它在強行汲取洪荒天地間的靈氣,然後匯聚起來,灌入人間,灌入冀州。”


    嗡!


    一聲輕鳴,在社稷宮中響起,將帝辛的目光,從冀州拉迴了社稷宮。


    帝辛抬眼看去,見那輕鳴自冀州鼎中響起。


    那隻是冀州靈氣不斷湧動引起的一次異象。


    但又似乎是冥冥之中,冀州鼎也在為帝辛看破冀州靈脈的一縷真相,而歡唿慶賀。


    此刻。


    社稷宮中,靈氣氤氳,如煙如霧。


    帝辛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


    “九鼎,九州,靈脈……”


    “禹帝,你當初對人間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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