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


    帝辛身邊,一輪又一輪如同皓月般的光芒升起,照耀百裏,攪動天地間的浩然正氣。


    又有十位讀書人晉升大儒。


    三十萬讀書人沐浴在這連綿不絕的浩然正氣中。


    他們的頭腦都變得更加敏銳,清晰。


    “吾對於大王所寫經典理解更深了,此番,大儒也定有吾之名。”


    “哈哈哈,大學之道,在明明德。治國必先齊家,齊家必先治心!我悟了!”


    又是一道皓月般的光輝升起。


    比幹跟隨在帝辛身邊,見到周圍讀書人個個歡欣,處處有突破晉升大儒者。


    他露出一個欣慰無比的笑,緩緩念出當日帝畿學府剛立時,大王親筆所書的勸學詩: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大商帝畿中。


    無數個聲音自各處同時響起。


    迴蕩於天地。


    “正是男兒讀書時!”


    大商國運隨之一漲再漲。


    浩然正氣光芒如陽,照耀四海八荒!


    ……


    帝辛十年,三月十九日。


    帝辛帶三十萬讀書人南征第一日。


    南行百裏。


    共三十二名讀書人,晉升大儒!


    三月二十日。


    南征第二日。


    帝辛站在一條江邊,看著東方日出,隨手潑墨寫道:


    東方欲曉,莫道君行早!


    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


    南征天外高峰,顛連直接東溟!


    戰士指看南疆,更加鬱鬱蔥蔥!


    一詩作罷。


    就見剛剛升上半空的金烏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那萬道金光如瀑布般從天際傾瀉而下,將大江與大地染上一層璀璨的金色。


    太陽星上,一道熾熱的日輪綻放開來,其四周的火焰熊熊燃燒。


    無邊的太陽精火如同一股熔岩洪流,洶湧澎湃地向著人間衝去。


    如同一位帝王,庇佑著他的人民!


    ……


    三山關中。


    孔宣扭頭看向帝辛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之色,道:


    “大王的浩然正氣,竟然連太陽星的力量也引動了。”


    “自巫妖量劫,帝俊東皇殞落之後,太陽星就完全封閉。”


    “就連帝俊那個遺子,也無法調動太陽星的力量。”


    ……


    西昆侖某處。


    一個頭戴魚尾冠,長相怪異,頷下有三縷長須,身材矮小的道人,突然抬起頭看向太陽。


    他滿臉震驚地看著太陽那瞬間的變化,驚道:


    “太陽星的力量被引動了,難道是父皇和叔父的力量蘇醒了?”


    “是上古妖庭,還是混沌鍾?”


    他屈指推演在半晌,卻發現隻能看到一片不模糊。


    最後,這道人搖了搖頭,道:“此番量劫變數已經越來越大。”


    “貧道還要不要把釘頭七箭書借給玉虛宮?”


    ……


    人間。


    帝辛與追隨他的讀書人,再一次上路。


    每行一裏,他或是為眾讀書人講解四書五經。


    或是心有所感,做詩文一首。


    他在濁河邊上,觀萬裏滔滔,大河兩岸,千山漸青,萬物複蘇,層層樹林染春綠。


    濁河中黃浪滾滾而起, 大河之上,一艘艘大船乘風破浪。


    他心念一動,從穿越者記憶中找到一首氣勢恢宏的詩文。


    那是在穿越者記憶中,另一位拯救蒼生,為民立命的偉人所寫。


    帝辛略一沉吟,稍作修改,提筆寫下:


    獨立春秀,楚江北去,江心洲頭。


    看萬山綠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春暉競自由。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書生會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恰書生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諸天仙神遊。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一詩作罷,濁河蕩起千波萬浪,浪起萬重,水波轟鳴如雷霆炸響。


    諸天仙神目瞪口呆地看著濁河之上,一道恢宏道韻漸漸成形。


    無邊氣勢凝聚,化作八個大字迴蕩諸天。


    “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元始天尊冷眼相看。


    西方二聖齊喝“狂妄”。


    諸天仙神卻是被這氣勢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


    看著濁河之上,萬裏波濤化作一道跨河水橋,橫亙兩岸。


    看著帝辛與所有隨便他的讀書人,踏過濁河大橋,繼續南行。


    看著那些讀書人中,又有數十位讀書人心有所悟,一念之間成為大儒。


    “帝辛難道當真要把這幾十萬讀書人,全都變成大儒?”


    一個驚悚的念頭,在這一刻從所有仙神的心中揮之不去。


    ……


    人間,帝辛帶著幾十萬讀書人過了濁河,再行十裏,又到了一座城邑。


    城邑萬人空巷,全城百姓全都前來。


    不管是耄耋老者,還是牙牙學語的稚童,都要來為大王南征送行。


    帝辛於是在城邑當中稍作停留,講解四書經典裏的《中庸》


    “吾等生於天地間,遵循本性、自然發展才能達到中庸之道。”


    “接受教化來培養自我的道德品質,感悟天地間大義大德,方能中庸平和,培養胸中浩然正氣。”


    他言罷。


    看向所有人,淡淡開口,聲音傳遍天地,道:


    “吾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在那一刹那。


    天地仿佛完全凝固。


    諸天仙神瞠目結舌,驚愕之情溢於言表。


    一股荒誕而令人戰栗的感覺,瞬間席卷了他們的心靈。


    帝辛,竟然在解釋道!


    這,這是玉清聖人成聖的教義啊。


    闡教,闡釋天道。


    這是闡教的立教根本,也是元始天尊的成聖根本。


    九天十地誰不知道,帝辛和玉清聖人早已經勢成水火。


    現在,帝辛竟然在解釋道。


    這是要掘闡教的根,要絕玉清聖人的道!


    ……


    金鼇島上。


    通天聖人看著帝辛,良久之後才開口道:


    “帝辛,你這是打算把元始的闡教教主搶來坐上去?”


    他轉眼看向玉清天,嘴角一抽,喃喃道:


    “元始不會氣到違背道祖法旨直接出手了吧?若真是如此,那倒有趣了。”


    他不擔心元始會出手,真要出手,他也能給打迴去。


    但他很想看看。


    能讓把天命看得最重的元始氣到違背天命。


    那可就是開洪荒之先河了。


    如今道祖以身合道,道祖即為天道,道祖的法旨,就是天命。


    元始到底要不是違背天命?


    ……


    玉虛宮。


    大殿深處。


    元始天尊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他一對鳳目變得黝黑深邃。


    他緩緩開口,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帝辛,你這是在褻瀆天道。”


    “該誅!”


    大殿之外。


    闡教上仙們臉色驟變,呈現鐵青之色。


    剛複活的赤精子和太乙真人氣血上湧,喉間頓時湧出一口殷紅的仙血。


    廣成子的麵色陰霾,幾乎凝聚成一片冷雨。


    南極仙翁早已經長好的斷臂,在此時此刻,卻再一次痛徹心扉。


    十二道聲音自玉清天中響起,在九天十地炸開雷霆之音。


    “大膽!”


    區區一個人王,膽敢闡釋道!


    漆黑如墨的烏雲自九天之上滾滾而來,仿佛有萬鈞之重,將整個天空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無邊殺意如冷冽的寒風般籠罩而下,令天地眾生不寒而栗。


    在這肅殺的氣氛中,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連諸天仙神也為之一滯。


    帝辛淡然看了九天雷雲一眼,對闡教十二上仙這般手段,全然無視。


    他淡淡開口道:


    “人間之事,輪不到爾等仙神指手畫腳。”


    “滾!”


    話音落下。


    人間浩然正氣衝天而起,如同一把刺破天地的利刃一般,穿透了那漫漫無邊烏雲。


    刹那間。


    烏雲盡消。


    金烏光芒重新照耀人間。


    帝辛這才收迴目光,看向周圍所有的讀書人。


    他淡淡開口道:


    “中庸之道,首重自我教化,通過三省吾身,發現自我的不足之處,方能有所獲。”


    “孤說過,要為天地立心。”


    “天地之心即流轉於天地間的大道。”


    “吾等所思,所想,所做,所修皆為道。”


    “道即天地心。”


    “爾等可記住了?”


    無數讀書人拜下,齊聲道:“記住了。”


    下一刻。


    有三百讀書人刹那間晉升大儒!


    人間大儒破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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